第50章 当街拦马车
夏沁婉刚刚出了泰王府,要上马车,就有一个穿着青灰色袄的小丫头急步跑来。
“夏姑娘请留步,我家姑娘听说夏姑娘惊了马,特送上膏药!”
夏沁婉这人记性好,见过的人是有印象,可是这个丫鬟,她一定没有见过。
“请问你家姑娘是?”
小姑娘甜甜一笑,
“我家姑娘是内阁纪学士府的,叫纪云柔。
上次多谢姑娘相救,这上跌打损伤的膏药!”
小姑娘一把塞到她怀里,在给药时低声说:“小心薛府,她们会要人命的!”
小姑娘说完甜笑着福身离开。
夏沁婉拿着东西给惊吓到了,呆呆的立在雪里。
金盏自是听清了小姑娘的提醒,“这位姑娘真是有心,居然是宫内御赐之物!
小姐不用担心,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金盏接过了伤药,夏沁婉把下面的纸条塞进了自己的袖兜里。
等进了马车,展纸阅信,入眼是一页秀丽的娟娟小楷。
原来纪云柔怀疑之前和小公爷议亲的几位姑娘不明不白的死了,皆有薛府的身影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薛家却也脱不了嫌疑。
今天她刚好出来采购一些布料头饰,却恰好碰到她惊马一幕,吓得差点心肝都蹦出来
后来看到了薛瑶琼和她的黑衣随从,算是明白了一点。
不过她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这薛家大姑娘莫名其妙的针对着沁婉
再让小丫头一打听,才知道,今天夏沁婉受邀去了国公府。
信的最后让她小心提防她的好庶妹。
夏沁婉心里忐忑的上了马车,又转头问金盏:“你家主子爷可有相好的,或者爱慕的姑娘?”
她这来了泰王府几次,不会也被视为某些女人的眼中钉了吧!
金盏被问得一愣,她一直在神机营,不知道的哇。
卫十三刚要进门听得夏沁婉问这话,转身来挑了半边眉,“我家爷风流倜傥的,喜欢的人从大卫国排到他国都排不完?其他国爱慕我家爷的也不少。”
夏沁婉听完一皱小眉头,呦西,她这是要搞死自己的节奏吗?
真是老寿星要上吊——活的够够的了!
夏沁婉向着卫十三招招手,小声说:“以后,可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我出府进府啊!”
她可不想成为女人们的公敌!
虽然她知道内幕,但其它女人不知道啊!
她只想做颗安静的辟火珠!
正想着要做个安静宝宝的夏沁婉,就听得一声尖利的嗓音。
一个身着藏蓝色忍冬纹比甲的老妇正叉腰站在了马车前大骂:
“真是个没脸没皮的狐狸精,早上刚去了国公府,勾引了小公爷,这会又到了泰王府,真是好本事!
马车打翻了我的摊子,也不说赔偿,好生无礼!
大家伙来评评礼啊!”
夏沁婉转头瞧去,就看见叫骂的老婆子长了一对三角眼,吊角眉,再加上尖薄的覆鱼嘴,看着很是不讨喜。
木莲隐藏在人群里对着叫骂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老婆子拼着一股蛮力就要撞开金盏想去撕扯夏沁婉,把她从车上拉下来。
金盏当然不会让她得逞,拉着来人的头一个转向,老婆子向着人群就去了,撞开前面几位,直直摔趴在了木莲脚边。
“没用的东西!”
木莲低声呵斥。
老婆子吓得一个哆嗦,赶紧做戏:
“大家快来看看啊,夏家嫡女好不讲礼啊!撞坏了我的摊子,还不让我找人说礼了,这还有天礼吗?”
老婆子这一吆喝,好多人顶着雪出来瞧热闹,人一下就多了起来。
“哎呀,就是那个龅牙啊,真不要脸,天天追着太子跑!”
“人家现在蒙上了纱巾,瞧不到了,美死了!”
一个女人说完哈哈哈大笑。
另外有女人说:“要是我的姑娘敢这样,我打断她的腿!”
有男的老者说:“成何体统,大卫国太子怎么可娶一个容貌粗鄙之人!”
老妇人在旁人的搀扶下起了身,听得周围人的议论,翘了翘嘴角。
哼,看我不整死你,敢坏我家小姐的美丽容颜!
卫十三十分淡定的看戏,夏沁婉给她频频使眼色,那厮就像没有看到似的。
不会让我自己去和个老妇吵吧?
金盏淡淡的开口了,“
这位妈妈,你这里面穿的是薛家大将军的仆人装吧,外面这身衣服也太小了点,都箍在身上了。
这肉啊,都快要出来跳舞了,想来薛大将军府的伙食委实不错吧!”
老妇人还准备再来点劲爆点的街骂,一听这话哑了口。
夏沁婉这会还能不明白。
她缓缓下了车,走到老婆子面前 一把上前拽住老妇的一只手,举了起来,
“大家看看,若她是摆摊的,定会和你们生意人一样,有一双又红又肿的双手,可是你看看她的手,虽然粗糙,却白净干净!”
夏沁婉放下那老妇人的手,走到众人面前,慢慢的说:
“自古贩夫走卒、引车卖浆最是辛苦,大卫国能这么富强,是你们的辛苦努力造就的!你们当有一份功劳。
我娘自小告诉我,要多做善事,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我自小跟着母亲每月在慕康大药房义诊,想必诸位以往有冻疮者,都有拿到大药房的免费冻疮膏吧!”
人群里有的妇人不禁抹起了泪,她们是感激夏大夫人的。
可是自从四年前,再没有人义诊过,也没喝到免费的药,亲人走了!
当然她不是怨恨夏大夫人不再义诊,而是感激她多让自己的相公多活了许多年。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夏沁婉见人群里的情绪差不多也高涨了,人们讨论得也差不多了。
才又在空中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想必大家都知道,自从四年前,慕康大药房没有再义诊过。
因为我娘亲生病了,缠绵病榻四年!”
夏沁婉说完泪如雨下,赶紧用袖子捂住脸。
心里默默哀悼:“这是泪吗,这是冰珠子,冻死了!”
突然这个冰珠子三个字在脑海里来回徘徊。
她想到了,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