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密信
“起来吧。”常安看着中年男人有些畏怯的模样,漫不经心的说道。
十几年前,江湖中颇负名气的‘烈阳刀’徐三平,凭借着一招刚烈霸道无比的刀法倒也闯出了些许威名,只是他本人自负不已,独来独往,性格张扬霸道,为人亦正亦邪,引来了不少祸端。
一次意外中得罪了一个颇具实力的江湖门派,被人联手追杀,逃亡路上的纠缠,亦让他杀了不少好手,一时间江湖有些血雨腥风般的感觉,十年前被老头子机缘巧合下所救,自那以后,便再无音讯。
江湖中高手辈出,‘烈阳刀’这个名号早已被人淡忘,只是没想到他却在陈府中做了一个门客。
徐三平缓缓的起身,看着常安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自己,他不禁有些局促,讪笑一声,道:“主人让我在陈家待着,我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日我都盼着主人出现,这一等十年就过去了,没等到主人倒是等来了少主。”
常安不置可否的摆了摆手,似乎对他所说的话没有一丝兴趣,他看着徐三平没来由的笑道:“这些话你可以留着给他说去,我想要的东西,你应该明白。”
常安口中的话不冷不淡,只是听在徐三平的耳中却是让他胆战心惊,徐三平脸色有些不自然,看着青年眼中的笑意,想起他曾见过的手段,不禁有些惶恐不安,他自问杀人无数,又比这青年年长近三十岁,在他身上总是会察觉到令人胆寒的危险气息,他承认,他有些畏惧面前的这个青年。
“是。”徐三平恭敬的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言一句,随即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包裹严实的信件,双手递到常安的面前。
常安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信件,缓缓的将之接了过去。借着淡淡的月光,他打开封皮抽出其中的一张发黄的纸张简单的看了几眼。
不经意间又捏了捏信件的厚度,随意说道:“有陈智威的东西吗?”
徐三平闻言擦了擦额前的冷汗,有些惭愧的说道:“以我目前的实力,还没有资格接触到陈家的嫡系人物,倒是他几个在外的儿子有不少消息。”
常安漠然的点了点头,似乎对此没有过多的意外,陈智威乃是目前陈家的二代嫡系人物,地位超然,以徐三平的实力,确实很难接触,常安有此一问,无非是抱着尝试的态度,有则最好,没有亦也无伤大雅。
而陈文东则正是陈智威那几个庶出在外儿子之一,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常安心中所想,接下来的事,无疑变得简单起来了。
常安此刻心情不错,他眯起眼睛看着矗立在一旁的徐三平道:“办好你的事,我可以让你恢复到有接触到陈家嫡系的实力。”
徐三平听到常安此话,眼神一亮,脸上满是惊喜,他激动的当即弓腰虔敬的说道:“多谢少主,属下定会竭尽全力,不敢怠慢。”
他早年常与人争斗,身上暗疾不少,又因遭人追杀,一次次死里逃生,更是给他带来了难以恢复的经脉隐疾,实力早已不复当年,虽说这些年功力精进了不少,但是却很难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如今听到常安此番话语,他不禁欣喜若狂,对常安更是有了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不敢再有丝毫不敬。
常安这话并不只是为了让他安心办事做出的空头许诺,正如常安所说,他只要本分的做好他的事,常安不介意让他的实力恢复到巅峰,前提是能让常安看到他的作用。
徐三平的经脉受损问题,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是回天乏术,但是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很棘手的问题,老头子能办到,他也能办到。
离开陈府别院的时候,夜更深了,常安没有在外过多的逗留,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回到了沈府。
他躺在床榻上,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的看着手中的信件,信件中的内容似乎极为丰富,越看他的脸色越是精彩,到最后眼角竟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丝掩藏不住的笑意。
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有些蒙蒙亮了,常安不禁感叹,这他妈的比话本还要精彩,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
想到这里,常安索性便直接起身了,一夜没睡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他拿着手中的信件微微一笑,无形间蒸腾出一股氤氲的气体,刹那间,手中的信件瞬间化为粉尘。
常安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手,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对真气的使用越来越熟练了。
老头子曾经说过,这江湖中的武者,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乃资质平庸的苦练者,他们根骨平常,悟性一般,苦练多年或许可以练出内气,无莫大毅力者,心性不够坚定者,亦难成事。
对于这类人来说能够练出内气便是超越了绝大多数习武之人,不过他们的上限也便仅仅如此,算是破茧成蝶,大器晚成,一万人之中或许能有一两个人能办到。
二则便是天赋异禀,根骨奇佳之人,他们悟性过人,习武之路一片坦途,练出内气更是水到渠成之事,这些人大多便已年少成名,威震江湖,可为宗师,自成一派。
天才横溢之辈少之又少,十万人中能有一人便已是难能可贵。
而绝大多数的习武之人更多的只能依仗外练功法,勤能补拙,纵使无法练出内气,亦可凭对拳法、刀法、剑法这些宗师所创造出来的外练功法立足于江湖之中。
事实无绝对,当你将一门外练功法练到极致,哪怕没有内气傍身,亦可与内气宗师一较高下。
江湖上曾经便流传过天下第一剑神西门子露一剑独战三宗师不落下风的传说,他无法练出内气,一身的剑法却是出神入化,只因他苦心浸沉剑术三十年,方才大成。
老头子并未过多的跟他讨论在他眼中不值一提的外练武者,对于江湖上流传的这些事迹他也只是道一句上限如此,不过尔尔。
说真的,常安有时候觉得这老头子真的很欠一顿毒打,也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长的,总是会搞些奇奇怪怪的论调出来,天下大事,江湖风云他说的头头是道,一到干正事的时候,就把自己推出来了。
美其名曰,他老了,未来都是自己的。
常安也曾问过老头子,自己是哪一类人,老头子却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只会说一句,你和我是一类人。
常安差点没被噎死,老子跟你才不是一类人。
“那你又是哪类人?”常安心里糊涂。
“你说我是那类人,我便是那类人。”
“我猜你不是人。”
“被我说中了?”
“这两类人都没有资格和我相提并论。”
常安顿时无语,好吧,你赢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一日之计在于晨,他准备洗漱一番,好好打理一下,作为一个积极向上,风度翩翩,和善可亲的公子,常安觉得有必要开始注重一下自己的形象问题了。
以前成日和老头子窝在那山里,也接触不到那些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小娘子们,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的形象问题,现在来到了京城,可不一样了,满大街都是花花草草的等着自己去灌溉,凭的是什么?还不是自己的一副好皮囊啊,虽然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但是你不能糟践自己啊,人靠衣服马靠鞍,常安可是深有体会。
再者说了,老子苦日子过多了,就不能享受享受?
以前是没有条件注重打扮,现在……好吧,虽说现在也没有,但是人沈家有啊,沈知行哪还能亏待自己了啊?
想起这些,常安只觉得心头火热,这日后的生活应该要滋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