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章 见李天目，万年大战
在这一刻，参悟天目碑的名额彻底确定，无人敢言。
苏梅之双腿盘膝，坐在蒲团上，闭上眼睛用心去感悟天目碑。
等他再次睁眼，看到了一片春意盎然的草原。
微风轻轻吹过他的脸颊，让他的内心平静了许多。
“这里又是神识空间吗？”他喃喃自语。
但随后周围的景色消失了，却出现了一条居高临下的瀑布，流水湍急，落在巨石上溅起无数水花。
有一条红色鲤鱼从水中窜出，一跃而上。
它拼命的甩动着尾巴，想要跃过去，但终究是差一点。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尝试后，那条鲤鱼终于跃了过去。
忽然鲤鱼不见了，瀑布也消失了，苏梅之的面前多了一棵参天擎柳。
不过柳枝干裂，枯黄的叶子散落在地上，给他一种濒临死亡的错觉。
从这一棵柳树上，苏梅之感受到了一丝凄凉与悲鸣。
苏梅之走上前，抚摸着柳枝，轻声说道:“你一定很痛苦吧。”
他没有得到回应，反而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
寒风萧瑟，砭人肌骨。
不过苏梅之突然发现从柳枝的末端长出了一根嫩芽。
迎着凛冽的寒冬，是那么的顽强。
这时，一只娇小的吞天雀突然从空中俯冲而下，咬断了嫩芽飞走了。
擎柳开始逐渐石化，随后地面震动，出现裂痕，四面的景象开始崩塌，苏梅之掉入了裂痕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一生。”
他睁开眼，看到了一个枯瘦如柴的老人坐在自己的面前。
苏梅之有些不解，问道:“你是谁？”
老人看着他，“李天目！”
闻言，苏梅之顿时瞳孔一缩，满眼震惊。
李天目！
就是留下天目碑的那位天仙李天目。
李天目站起身来，摊开双手看着他，问道:“怎么，不像？”
苏梅之张了张嘴，想说不像，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在他的印象中，李天目应该高高在上，仙风道骨，有一种不可睥睨的气势。
但面前的这个老人却是面色苍白，两个眼窝塌陷，眼中黯淡无光。
从面相上看像是一个命不久矣的人。
李天目仿佛看出了苏梅之心中所想，但他丝毫不在意。
继续说道:“你刚刚看到的那些就是我一生的写照。”
“少年我春风得意，同辈之中难有敌手。”
“青年我历经千难万险终于踏入了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境界。”
“中年我在生死边缘来回徘徊，最终身负重伤。”
“老年我重伤痊愈，有望重回巅峰，但却被一只鸟破坏了。”
说着，他那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杀意从身体里弥漫而出。
此时，苏梅之站在李天目的身边呼吸变的急促，冷汗从额头流下。
这股恐怖的杀气让苏梅之有些喘不过气。
突然，李天目大笑了一声，“不过那只鸟也好不到哪去，被我斩下一爪，这辈子别想痊愈了。”
随着他的笑声，那股杀气也随之消失了，仿佛从没出现过，让苏梅之感觉在做一梦一般。
但他能从李天目的笑声中听出一丝悲凉，不甘，愤怒。
李天目转过身看着苏梅之，说道:“算算时间已经过了上万年了吧。”
“今天又是日月同现啊。”
苏梅之点头，道:“是的，前辈，离您陨落已经过了一万多了。”
李天目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落寞，喃喃自语，“不知她现在葬在了何方？”
随即他又说道:“万年以过，他们现在也蠢蠢欲动了吧。”
苏梅之微微一愣，这话他在太苍那里也听过。
他问道:“前辈，你说的他们是谁？”
李天目瞥了一眼苏梅之，道:“太苍那家伙没跟你说？”
“您认识太苍前辈？”苏梅之问道。
李天目点点头，“见过几次，要不是从你身上我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我是不会出来的。”
苏梅之闻言，点点头，“太苍前辈只是跟我说大战将起，然后就消失了。”
“哼”
李天目冷哼了一声，“那家伙就会故弄玄虚。”
看着他对太苍的态度，苏梅之很想问一句，“您确定您跟他只是几面之缘？”
但这话他只敢憋在心里，不敢问李天目。
李天目大手一挥，周围的景色的开始扭曲。
然后苏梅之看到了惊世骇俗的一幕。
城池残破不堪，已成废墟，遍地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
有人的，有妖的。
鲜血在这废墟中形成了一条连绵不绝的红色长河。
甚至他的耳边还能隐约的听见厮杀的喊叫声。
苏梅之紧跟在李天目的身后穿过一片片废墟。
他看着李天目的背影是那么的萧瑟。
这时，李天目的声音响起，“万年前，妖族突然进入我人族领域，开始大肆屠杀，生灵涂炭。”
“仅仅半个月不到，我人族领地失去了三分之一。”
“后来那些老秃驴也加入了进来，但他们不是来帮人族的，而是来传播佛学。”
“这帮秃驴更加让人憎恨，在此期间蛊惑世人信仰神佛。
“有无数人听信谗言，散尽家财只为在那乱世中活下去。”
“但结果却是惨死街头，留无全尸。”
“后来在人族强者拼死厮杀下，才把妖族赶了回去。”
“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受了重伤。”
李天目摸了摸胸口处，在那里有一处他永生难忘的伤痕。
他叹了口气，“现在万年时间已过，他们又要开始了。”
“只不过不知道这次人族的命运会走向何方？”
万年前是由各方大佬号召才阻止了那一场劫难。
但在万年后的今天，曾经的那些人早已陨落。
现在又有几人还记得他们？
又有几人能够为人族舍命？
闻言，苏梅之沉默不语，他能从李天目的话语中感受到当年的惨烈。
他无法想象当年的那些人是凭借着怎样的毅力一次次的站出来保护人族。
李天目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向苏梅之，浑浊的双眼中露出一抹柔和的神色。
“孩子，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次人族的命运就要靠你们了。”
不知李天目的这句话是说给苏梅之的还是说给那些藏在深处那些怕死的老家伙们。
李天目伸出枯瘦的手指在苏梅之的眉心处轻轻一点，“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我希望当那一天真的到来之时，孩子，你能勇敢的站出来。”
“不为其他，只是为了那些你想要保护的人。”
“好了，我该去找老朋友们了。”
说完，他的神识彻底消散了。
苏梅之朝着李天目消失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只因他能为了人族大义挺身而出。
只因他是人族的英雄，世人不该遗忘他，还有他们。
但从此世间再无天仙李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