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激将
朱浠一路毫不停歇一口气便来到了云栈洞门口,抬起手在那镔铁大门之上拍了起来。
过了许久,金钱雕才终于不耐烦地前来开门。
打开门后,朱浠听到洞中传来一阵阵女子的抽泣呜咽声。
可金钱雕却见居然是自己身上的巡山校尉,便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不去巡山,到此做甚?平白地坏了本大王的好兴致。”
“大王,大事不好了。”朱浠不去猜测这家伙刚才在洞中做什么,反而装作一副焦急的模样说:“刚才有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跑来洞府撒野,还将洞中的儿郎们都打杀了,小的也是拼死才逃了出来,就赶紧报告大王了。”
“你说什么!”
金钱雕一惊急忙返回洞中,见原本捆在柱子上的两人如今只剩下了一个。
金钱雕捡起那散落在地上的绳子看了片刻,才猛地摔在地上,口中说道:“果然是让这贼子侥幸逃脱了。”
之后又愤恨地说道:“这天杀的泼才逃便罢了,又怎敢到我洞中害我孩儿,实在恨煞我也!”
朱浠在一旁冷眼旁观心想:“若不是忌惮你身后可能有人,早就一个法术弄死了账了,哪还容你在此辱骂。”
可这些内情金钱雕却丝毫不知,只在那里咬牙切齿一阵才抄起自己的钢叉急匆匆往洞外去了。
而一直跟在金钱雕身后的朱浠在惊鸿一瞥中看到那泪眼婆娑的卵二姐此刻正在屋内堂上急急忙忙的整理着身上的衣服,惊恐的眼神不断落在金钱雕的身上。
可朱浠却不在乎这些,快步跟了出去。
在听到大门一声轰响,洞内在无声音之后这卵二姐才敢低低地哭了起来,这哭声渐渐越哭越大,到了最后也渐有了痛彻心扉的感觉。
呜呜咽咽的哭声在洞中飘荡,飘进了正挂在柱子上的猪刚鬣的耳中。
猪刚鬣那硕大的耳朵动了动,打了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然后他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那女子哀怨的哭泣声,而后猪刚鬣才似乎想起他晕倒之前事情的始末。
“怎地有女人在哭?”可猪刚鬣此时却只在乎这个。
于是他微微用力,身上绑缚着的绳子便寸寸断裂,他的人也从半空中摔落在地。
卵二姐正哭到伤心处此时却意外听到一声奇怪的动静,便立刻止了哭泣,虽然依旧忍不住的抽噎着,但身体却已经急忙慌地向那挂在墙上的宝剑跑去。
猪刚鬣从地上爬起来还心想:“难道先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如今这哭声却没了?”
于是他便就在这洞中四处探查起来。
躲在阴暗之中的卵二姐见原来是那绑在柱子上的贼人醒来了,便二话不说悄悄绕到猪刚鬣身后,挥起手中宝剑偷袭而去。
可猪刚鬣倒也不负他领兵多年的经验,忽听的身后风声,便立刻反应过来转身一手拍开劈砍过来的宝剑,另一只手就已经向偷袭者伸了过去。
可猪刚鬣在看到偷袭的人乃是卵二姐后,便急忙惊呼一声急忙收回手去,口中说道:“怎地是小娘你,我老猪没伤着你罢,你说你姑娘家家地,还好我老猪及时收手,否则若是碰了你一下非得骨断筋折不可。”
说着,猪刚鬣还急忙过去要将卵二姐扶起。
原来是卵二姐被猪刚鬣在宝剑上那一拍,剑也脱了手人也一下往后跌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可卵二姐面对着要扶她起来的猪刚鬣,却一摆手嗔道:“我今日之苦皆因你之过,怎的如今却还想来做好人?”
猪刚鬣被嗔了这一下也停住手脚,接着便大喊起冤枉来:“这话是从何说起?”
卵二姐此时像是要将刚才被轻薄后的怒气撒出来,便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骂说:“你那时偷看我洗澡,还跟着我一路追到家里来,我那丈夫在门外碰见和你动起手来,反被你这个天杀的打成了重伤。”
说着卵二姐再也憋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可叹我死了丈夫,就只如风中柳絮水中萍,区区蒲柳之姿又怎挡得住他人的欺凌。”
猪刚鬣看到卵二姐哭的梨花带雨,一时又爱又怜,却只有手足无措,口中别着急忙慌的解释说:“那时我是来到你家洞口,可却也不见你那丈夫,也不曾与他交手。”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可卵二姐却直接打断了猪刚鬣的辩解,直接躺在了地上说道:“你要做便快些吧!省的那家伙待会回来了,坏了你的好兴致。”
猪刚鬣看懂了卵二姐的意思一时便有些心痒,但不到一瞬之后他就又按耐下心思继续说道:“小娘你误会了,我老猪不是这等腌臜下作之人。”
可此时的卵二姐却仿佛死人一般,依旧只不闻不问的躺在那里。
猪刚鬣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在那边急匆匆踱了几步之后才又不甘心的问说:“你当真看到你丈夫与我动手了?”
猪刚鬣见卵二姐不答,又继续追问:“亦或者是你丈夫亲口跟你说了?”
“我那夫君回来时早已身受重伤,不能言语了。”卵二姐怒视着猪刚鬣:“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最清楚,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充好人?”
“你既然什么也没看见,又怎能断定是我?”
“那日就你这一个登徒子,不是你又能是谁?”说着,卵二姐的语调又抽噎起来:“若非是金钱雕不放心丈夫的伤势,跟了过来……”
猪刚鬣一听此话心中便有了计较,于是心下大怒道:“好哇,原来是这只野雉在诬陷于我。”
卵二姐想起刚才金钱雕对她所做之事,心中也不可避免的升起几分恶感,但却还是犹自不相信:“他虽也不是什么好人,却与我丈夫相交多年早已结为异姓兄弟,又有何理由伤害于他。”
“我这就把这厮擒到你面前来,是非曲直自有分晓。”
“休要说大话了,你若斗得过他又怎能被他擒回到我洞中?若非刚才他急着要我……,他早就宰了你以祭我丈夫的在天之灵了。”
卵二姐又说道:“你若是不想动手便赶快离去,休要在这里碍眼。若是还想,便赶紧些,省着他待会儿回来又将你擒住。我就当是被头猪拱了一下,反正我以后也只能跟他了,这也算我出了口心中怨气。”
猪刚鬣听闻此言,气得是七窍生烟鬃毛炸立,怒声说道:“我今日就让你看看我老猪的本事,我非得将那家伙抓到你面前让他一五一十说个明白不可,让你也晓得晓得我老猪也是个英雄好男儿!”
说完,猪刚鬣便大步流星走出洞门,甚至都没有驾云而是使了个红光遁术,眨眼便消失不见。
卵二姐本以为这个色胚一定只会急不可耐地扑上来,却没想到竟然就这样离去了,心中不由自主将他与金钱雕做起了比较,然后冷笑一声说:“倒是个吃不住激将的。”
可她正想着,洞门外却突然又红光一闪,那本已离去的猪刚鬣却又直挺挺的站在洞外。
卵二姐吓了一跳,以为这家伙是行到半路又后悔了,所以才去而复返。
然后她就听到猪刚鬣有些难为情的声音:“那个……我想问问,那小雉是往哪方去了?我老猪也好有个追寻的方向。”
卵二姐看着猪刚鬣这笨头笨脑的样子,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出来,说道:“往北有个锦界山,你便去那里寻他罢。”
虽然说在伤心之下,笑容也只是稍微勾了勾嘴角且还转瞬即逝。但猪刚鬣却还是看得呆了一下,身上平白生出了二十分的力气,大包大揽说道:“你便在此静候佳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