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交代
“令公子之前的死状,的确是自溢之相没有错。但是,如果,是被勒至半死时,立刻被吊了起来,那时,令公子还没有死,所以,他的死状也会是一样的。”
元箫转过身,擦了擦手,又道:
“不过,他手臂上有被人禁锢住的痕迹,我有理由怀疑真凶实际上有两个人,一个从他背后勒住了他,另一个钳住了他的双臂,挟持住了他,才使得那一个得以勒脖成功的。”
元箫顿了顿,仔细地打量了在场几人的神色,再才道:
“很简单,只需调查一下,最近令公子跟人有无发生争斗,就明白了。”
元箫没有说那扇门的事情,虽然,可以用细绳绑在
邱庄主神色一凝,连忙询问起来。
邱香萼不在,说是出去采办去了,许是有事耽搁了,一时没有回来,就向服侍他们院子的邱致询问。
邱致苦口婆心地回道:
“庄主,三公子最近真的没有再跟人发生争执。”
他抹了抹泪,又道:
“自从三公子发现小小姐帮他偿还的银两,是她自己一针一线靠刺绣缝出来的以后,他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他最近没有去赌坊,还在房间里学算术,说是以后要好好帮衬家里,还了赌债,把夫人接回来。”
这个说词邱致和邱香萼之前也说过,不过,这二人都是邱立荣的人,当然,没有人相信了。
也许,凶手相信,但凶手不会说出来。
“我,是我干的。”
邱仲跃神情激动地大喝。
“什么是你干的?是你杀的三弟?”
石敖浚抢在邱庄主之前,大喝出声。
“不,不是。我没有杀他,我是说,是我跟他起了争
执。”
邱仲跃大叹了一口气,好似余怒难消的模样。
“我们都是邱家庄的家生子,可是,最近家族里情况每况愈下。家族里的主子们都还好,吃喝不愁,可我们怎么办,家里老婆、孩子都等着我那点月例去糊口呢。”
邱仲跃此言一出,倒是引来不少仆人的赞同。邱立荣的存在,的确让他们的收入少了不少,月例至少少了一半以上。
“所以,我邱仲跃不顾身份的要去劝阻他,结果,我看见邱致从他房间里眉开眼笑地出来,手里还拿着不少的银两,说是帮三公子筹到钱后的补偿。”
“你住口,我什么时候从三公子手里拿到过银两了。你这可恶的无耻之徒。”
邱致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他补贴三公子还差不多,哪能从他手里拿到什么银两啊。
见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下,邱庄主大声呵斥道:
“好了,仙师面前,不可无礼。”
元箫见他们静下来之后,才又向邱仲跃询问道:
“你说你跟他起了争执?”
“是。”邱仲跃沉着冷静地回道。“我求他不要再去赌了,在他面前跪下,他非要去,我起身拦住他,太过用力了一些。”
“你是在他面前跪下的?”元箫再问。
“是。”邱仲跃的脸上没有犹豫之色。
“好,我明白了。”元箫淡笑着,转向邱庄主,又道:“邱庄主,你该派人去救令孙女了。”
“什么?”邱庄主大惊。
在元箫的解释下,邱庄主知道,原来邱立荣身上的五指掐痕,面对他的面是正着的;然而,如果邱仲跃是从他的面前抱住他,那掐痕应该是反着的才对。
那撒谎的是谁,就显而易见了。
邱仲跃被抓后,怎么处理元箫管不着,这是邱庄主自己的事。
晚间时候,涕零如雨的邱香萼也回来了,抓她的奸贼没有抓到,疑似帮凶邱仲跃也畏罪自尽了,这一下,线索可就全断了。
元箫有去询问邱香萼的怀疑对象,但邱香萼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这邱立荣生前除了爱赌博外,也没得罪过其他人啊,难道是赌场那些人干的?
想到这里,邱香萼对于邱立荣是爱之深责之切,恨铁不成钢啊。
邱香萼本就长得楚楚可怜,长得如同一朵芳香四溢的
瑞香花,此时,哭得梨花带雨,端是惹人垂怜。
瞧着她手上因为刺绣,而遍是针眼的双手,元箫鬼使神差的给她递了几瓶丹药。
这可比任务成功后的奖励,贵重多了。
“这些丹药你拿去,替你自己疗伤,剩下的也许也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元仙师。”
邱香萼美目含泪,脸色微红,好似瑞香花开得更艳了。
元箫平日里的语气本来长得就温和,品相更是绝,这一温柔起来,没几个女人抵挡得了了。
听到邱香萼呼唤自己,元箫嗯了一声,反问的语气。因为,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元仙师,今日这夜里不知怎的,凉了好多。”
邱香萼紧了紧自己的衣衫,语带羞涩。
元箫:“哦。”
邱香萼见他又只回了一个音节,自顾自的又说道:
“我们这儿距离怒焰谷不远,平时气温都是很高的,这几日突然转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怒焰谷?”元箫饶有兴趣地反问。
见元箫有兴趣,邱香萼兴致更高了。
“是呀,那个山谷终年大火,附近都不敢住人的。听说里面还有吃火的妖兽,很是吓人。”
瞧着邱香萼由红转白的小脸,元箫本能地想要安慰安慰,后来又觉得不妥,便把手掌停了下来。
郝仁和林绝风鬼鬼祟祟地躲在他们二人身后的墙角,郝仁夸张地抱住了林绝风。
“小风风,我好冷好冷,你快抱住我呀。”
林绝风一把推开了郝仁,那张扑克脸上,满脸写着,我很不高兴来干这种事,我是被这胖子拉来的。
元箫满脸尴尬地起身站起,跟邱香萼告辞后,向郝仁二人打着哈哈离开了。
郝仁其实是很不乐意走的,他很希望看到元箫跟其他女子在一起,他在南宫千画面前哀痛,可不是演的。
角落里,骆义欣在长廊看到这一幕,恨恨得直骂邱香萼是骚蹄子。
她其实长得也不差,虽然年近中年,但保养得十分有韵味。
她平日里对那些个小鲜肉,本就垂涎三尺,好不容易住进来一个,居然,跟那小骚蹄子卿卿我我的,真是不知羞。
嗯,她是这么觉得的。
元箫离开这里,找到邱庄主,密谋了很久,说是找到了找出嫌疑人的办法。
骆义欣一直跟在他后面,就是为了这些个消息。
得到第一手消息的她,很是兴奋……
既然,肯定了这件事是人为的,那么一定得有一个背锅的。
平日里,跟她不合,又让邱香萼外出采办差点遇到危险的二夫人崔岚晞,是最适合不过了。
当她把藏好的绳索拿出来,准备让人嫁祸给二夫人崔岚晞的时候,被逮了个正着。
她还一直狡辩,说那绳索只是用来打水的。
你要打水,会来别人的房间打水吗?
显然是不打自招,这就是元箫知道她在身后,故意放出消息后的结果。
骆义欣很是沮丧,她本来也犹豫过要不要把绳索拿出来的,但是元箫下午气定神闲地论断,让她心里打鼓。
元箫为什么会知道有两根绳子呢?
那是因为死者身上的绳索宽度,虽然跟自溢的那根是一致的,但是,颜色深浅却是不一。
元箫推断,死者是被勒了两次,两次的绳索因为角度的不一致,不可能完全重合,所以,才会变宽。
绳索的宽度与此次事件的勒痕完全一致,本来就很奇怪,不一致的、较细的那一根,才是真正的那一根。
当所有人都怀疑骆义欣的帮凶是邱仲跃的时候,元箫对下午石敖浚的反应有所怀疑,果然,骆义欣把罪魁祸首的矛头指向了石敖浚。
是他把自己害成今天这幅模样的,还口口声声地说不会发现,让他早点处理了邱香萼那个小贱蹄子,他舍不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他是想跟那小贱蹄子相好,一直在阻碍家族里给邱香萼相亲,就是这个原因。
事情暴露了,他一声不坑地躲在他的糟糠之妻后面,要是我来遭受所有的责罚,凭什么?!
石敖浚对骆义欣的指控,当然是全盘否定的。
骆义欣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把他们的关系道了出来。他们居然是一对姘头。
大公子邱崇雍气得有如死灰槁木,一只手直颤颤地举着,快要背过气去,邱致很是顺着拍了他几下,才让他缓过来。
大小姐邱柳鸯也是气得肝胆欲碎,当年,这石敖浚可是说了不少的甜言蜜语,自己要死要活的,才让父亲同意他入赘他们邱家庄,没想到,这厮居然敢这么对待自己。
想到这儿,邱柳鸯没少往石敖浚脸上扇巴掌,她手上留有很长的指甲,这一几巴掌下去,几乎是掌掌到肉。
邱崇雍见到她那样,也有样学样地收拾骆义欣。
打吧,打吧,反正都这样了,还能咋滴。
“柳鸯,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对其他的女子动心?更不可能在一起了。”
石敖浚说得信誓旦旦,邱柳鸯又有些动摇了。
骆义欣怎么可能让他好过?
她顶着一张囚首垢面的脸,开始仔仔细细地交代起他们二人对邱立荣出手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