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混月例
今天的元蔚秋,也是盛妆打扮,在这寒风刺骨的日子里,刻意穿了一件超低领的鹅黄色长裙,纤纤细腰不盈一握,丝绦的腰带上串了些珠玉和宝石,走起路来环佩叮当响,悦耳动听。
元箫筷子一滞,若有所思。
容若水更是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被羞的还是被气的。
元奎则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对元蔚秋直夸赞道:
“蔚秋,这么多菜都是你做的啊?不得了,不得了,都好吃到不行啊!也难为你还记得我们哥俩的喜好,来,我敬你一杯。”
元万清见他们举杯,也呆头呆脑地凑了上去。
容若水抱着元箫的胳膊把他身子往怀里一拉,示威似的朝元蔚秋瞅了瞅。
元箫身旁的另一边是元万清,对面才是元蔚秋。她没有理会挑衅的容若水,站起身弯下腰来,自顾自给元箫夹菜……
“少家主,这个咸蛋黄酿猪腿肉是我最拿手的,你一定要多尝尝。”
“箫哥哥,这个也好吃,给你。”容若水不甘示弱。不过,却没好意思夹自己的番茄炒鸡蛋。
“你多尝尝这个。”
“这个也好吃。”
不过一会儿,元箫的碗里已经堆得像座小山,都盛不下了,还在往里装。
这一下,元奎几人也算是看出些眉目了。
朝元箫挤了挤眼,这小子桃花运真不错。
神马桃花运,在元箫心里,这就是桃花劫好吧。
一个容若水关系都还没理清呢,他可不想招惹另外一个,更何况他对元蔚秋也没有异样的心思。
瞅了瞅势在必得的元蔚秋,再瞅了瞅小脸煞白的容若水。
元箫发现她在害怕,她在担心失去自己。
这小妮子。
元箫把自己满当当的一碗菜推到了她的面前,跟她的空碗交换了一下。
“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你自己夹的,应该都是你爱吃的吧?”
容若水夺过碗抱在怀里,眼泪婆娑,感动得直点头。
“蔚秋,我把你夹的菜送给了若水,你不会在意吧?”
元蔚秋哪能说什么不是?只得回了句,“不在意。”
“有时间多吃点番茄炒鸡蛋,我觉得挺好吃的,你们也都尝尝。”
这句话敲打元蔚秋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
容若水感动地扒着碗里的菜,热泪噙在了眼眶里,心里像酿了蜜一样甜。
元蔚秋则是心有余悸的怛然失色,如同生长得正茂盛的秋日枫树,一朝风雨,满地残红。
被人拒绝很残忍,拒绝别人也是一件为难的事情。
元蔚秋几姐妹陪伴元箫时日许久,元箫多少还是对她们有一份主仆情谊在里面的,经过此事的提醒,元箫希望她能明白自己对她无意,及时悬崖勒马。这样对大家都好。
还别说,元蔚秋之后还真在元箫面前发乎情止于礼,至少在他面前是这样,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箫弟,这次我从照空山脉带回了一个朋友。他一只眼被人给打瞎了,口不能言,还跟野狗抢食,十分可怜,我就把他带了回来。反正,他就算住在我们元家,也不过是添一双筷子的事。你不会介意吧?”
元奎比元万清和元云生能言善道多了,见气氛不对,立马岔开了话题。
“介意什么?你带你自己的朋友,回自己家,还需要经过我同意?”元箫故意不去看落寞的元蔚秋,跟元奎笑着回道。
“哈哈哈,你是少家主嘛,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是应当的。来,我敬少…家主一杯。”喝到现在,元奎已经有些微醺了,舌头也开始打结。
“你看你,比你酒量略逊一筹的大哥都比你清醒,还喝?”元箫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他那是…耍赖,不作数的。”受酒精的影响,元奎的语调也慢了下来。
“好了,不能再喝醉了。我还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元箫把酒杯一放,肃然道。
“什么事?我清醒着呢,箫弟,你快说吧。”听到有正经事,元奎揉了揉迷离的双眼,酒意也清醒了大半。
元箫让元碧春拿出了笔墨纸砚,开始挥毫泼墨、笔走龙蛇的大肆书写起来。
这字还勉强能看,前身的记忆和功底在那里撑着。
从拿到苗家炼器秘籍的第一刻,元箫就想让元奎来试试。
人大都有私心嘛,元箫也有,这种好东西肯定是先给自己亲近的人了。
元箫从未有过,自己成为炼器师的想法,术业有专攻,打铁这一项不是他的菜。
苗季两家都不是啥好的合作对象,不管元奎合不合适,元家迟早得有自己的炼器师才对。
元奎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本炼器秘籍,入迷似的在那一页一页的薄纸上观看了起来。
“箫弟,你这是到哪里去骗来的?”
“双乌城,苗家。”
“嘶~”元奎倒吸了一只凉气,还真是骗来的啊?!
“箫弟,说好了,你这可是给我的。”
“放心吧,没人跟你抢。”
元万清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敲敲打打全是野蛮人干的事,还是他怀里的“厚德流光”,比较吸引人。
元奎细心地吹干了薄纸上的墨迹,如获至宝地收在了怀里。
“箫弟,多谢了。我想…嘿嘿,我想先回去研究研究。”拿到宝物就走好像有些不合适,不过,元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
这场聚会,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到了这会儿,已经接近尾声,也该是时候,各自散开了。
此次事件之后,容若水只要元箫不主动提起,是不敢让他再吃番茄炒鸡蛋了。
不过,她却让春夏冬三女进了小院,还跟她们打成了一片,甚至还跟她们请教起了厨艺。
至于元蔚秋,容若水表示,她不来,自己估计也是偷着乐。
韩家之前遭受了重创,痛失一员得力干将和一小队精英,韩家家主韩暮江失去了儿子和孙子,痛心入骨之下,雷霆震怒、火冒三丈,韩家好一阵鸡飞狗跳。
这天,韩暮江正在一名执事在书房商量对策,一道身影无奈地躲在房门外的墙角听墙根。
自从韩文翰报回韩家众人的死讯后,韩文翰就被排出了韩家权力的中心,连同他的父亲二长老韩同光一起。
你们是一起去的,这么多人都死了,你一个人回来了?!
你说你奇不奇怪?
你说你可不可疑?
要不是韩暮江除了他之外没有了其他嫡亲孙子,估计都要把韩文翰吊起来审问了。
“家主大人,有这实力把大长老那一队强者一网打尽的,无非是那几家。那日出现在那附近的,只有元家和城主府。城主府的人,一直追杀了三临山的那群山匪直到天黑,而元家却甚是可疑,运回了大量不知名的宝物,还于城主府先一步离开了三临山。依属下看,应该就是元家人干的无疑了。”
长得一张马脸的韩家执事对韩暮江禀报道。
这些日子,他也被逼得没有办法,毫无证据之下,一定要找一个背锅的。
元家跟城主府,他会选择实力更弱一线的元家。
元家和城主府离开三临山的时间,比苗家人遇害的时间都要晚,可城主府的动机却是比元家要足许多。
毕竟他们之前去捡漏的时候,唯一一次出手的那次,是赵家和城主府的血拼,并没有元家。
可韩暮江一定要他们查明一个真相的话,那就一定是他认为比城主府势弱一线的元家无疑了。
天知道,他只想在韩家混每个月的那点月例,并不想真的为了韩家去拼命。
“元家?”
韩暮江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