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病
公子兰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失神地望着她。
夜半，不时传来鸟叫。公子兰被声音惊醒。
他内心有些惆怅，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黯然。
若是他能娶到柳柳倒也不错，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夜色漫长，公子兰终是无眠。
是日。
公子兰倚在朱色的栏杆处，十分悠闲。他不时朝小池扔下饵料。
池塘不大，荷花开得旺盛，小池中的朱色锦鲤各个活泼好动，时不时惊起阵阵涟漪。好一幅夏日图，公子兰心情大好。
突然，他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争吵声。
怎么回事？
真是扫兴？
公子兰神情不悦，眉眼有丝丝不满。
他放低声音前去一探究竟。
来到转角处，公子兰看到不远处有两人正在闲谈什么。
“你们说那小春姑娘会不会成为府中的第三位夫人？”
一个仆人吃着瓜子说道。
“这话可不好说，若是与其他两位夫人相比，她确实不够资格，可是我们普通人进不了的寻风堂，小春能进去，可见她不一般呀。”
另一个高个子的仆人说道。
“说的也是，不过这些事又不是我们能管的。”
“对啊。”
“嘘，声音小点。”另一个仆人立马说道。
二人纷纷望去，不远处有一人正是柳柳。
她目露寒光，等待着二人开口。
看来她站得有一会了，应当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公子兰躲在拐角处兴致正浓，他想知道柳柳会怎么做？
“不知道你们二位这么悠闲，竟然管起别人的事来。”
柳柳慢慢走上前毫不客气地说道。
“是，是，小春姑娘，我们这就离开。”
那人客客气气说道。
二人正准备离去，柳柳又叫住了他们。
“你们说别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还是希望各位不要多管我的事情。”
她的声音十分严肃。
那二人面面相觑，连声应道。
“小春姑娘果然有主人的大量和威严啊。”
一个高个子仆人连忙拍马屁，没想到柳柳这下反而生气。
“你说什么？”
柳柳质问道，声音也有些冰冷。
那人脸色难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难道小春姑娘不想当府中的夫人？”
另一人解围道。
“既然你这么在意，难不成你想当？”
柳柳提高声音说道。
那人连忙摆手，语气慌乱。
“我只是开玩笑的，姑娘莫取笑我了。”
“若是你有这个心，不妨与公子直说，在这里说什么闲话算什么本事。”
柳柳声色俱厉地说道。
“这”
柳柳口齿伶俐，二人见说不上话，只好灰溜溜离开。
角落里，公子兰靠在墙壁上，眼底似有一丝失落。
她并不喜欢当夫人，到底是不想困在这府中，还是因为不喜欢他？
公子兰心情郁闷，他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扔到了水池中，拂袖而去。
想他一世英名，爱慕他的人并不在少数，少她一个人也不算什么，可是柳柳说得满不在乎，公子兰心中隐隐作痛。
她这么不耻于他吗？
入夜。夜风沉寂。
公子兰连晚膳也没有吃便匆匆就寝了。
仆人觉得十分奇怪。
公子这是怎么了？
他将公子兰的衣服收好便匆匆离开。
屋内。
公子兰眼底薄薄的悲凉慢慢浮漫出来，面对他平时喜欢的画笔，此时他也提不起劲来，整个人浑浑噩噩。
他躺在床上，双眼空洞。
公子兰的目光定格在眼前的幔帐上，他觉得自己生病了。
他的心空落落的，有什么在无限扩大，整个人仿佛掉入了深渊一般。
“来人。”他大声喊道。
“公子，怎么了？”仆人跑到床边。
看着公子兰一动不动，仆人连忙请来大夫。
可大夫也没看出来什么问题。
“倒像是心病。”
大夫摸了摸胡子说道。
“这公子怎么会有什么心病呀？”
仆人担忧问道。
不知道公子的心病是什么，这可如何是好？
送走大夫后，仆人壮起胆子问道：“不知公子因为何事烦忧？”
公子兰不语，他的心病他清楚无药可解。
翌日。晨光熹微。
公子兰起床后情况也没有好转。
他浑身无力走到桌子旁拿起茶壶，发现没有茶水了。
“咣当。”
茶壶被重重放下，一旁的仆人被惊醒。
“公子”
“你感觉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他连忙上前问道。
“没有清茶了。“公子兰自言自语到，眸子无光。
“我这就去厨房，公子稍等。”
仆人拿起茶壶立马跑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仆人听到了小厮与他人的谈话。
他们说起了柳柳不愿当夫人的事。
难不成是因这事？
仆人心下琢磨。
可是柳柳在府中只是个丫鬟，公子才是府中的主人，只要公子愿意，柳柳不敢不从。
“公子茶水好了。”
仆人斟了一杯茶放在公子兰面前。
他整个人还是无精打采。
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仆人很是着急。
“公子莫伤神。”他劝慰道。
突然，仆人想到了一个办法。
不一会儿，他便回来了，后面还带了一人。
柳柳一脸迷茫，来到屋内。
“公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公子兰听到熟悉的声音，眸子兴奋。
他的喉结微动，没有开口说话。
仆人悄悄退了出去。
柳柳身着青绿色暗纹罗裙，面容清丽，她发间别着一根玉簪，眸子澄澈如水，颇有一股动人气韵。
“坐下吧。”公子兰似乎下定了决心。
柳柳坐下有些拘谨，她一大早上被叫到这里，也不知道是所为何事。
而公子兰郁郁寡欢的样子，柳柳也没有见过。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你来府中多久了？”公子兰的声音轻柔。
“有一个多月了。”柳柳如实答道。
公子兰若有所思，许久他才开口：“你可愿”
他拖长语调，声音渐低。
“愿什么？”柳柳追问道。
“留在这府中。”他的神情急切，眼里满是期许。
柳柳有些诧异，她没听懂这话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