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错怪
很快,柳柳出了红苑。
一路上她的心跳很快,她拉着车子,走出小巷才敢停下喘口气。
她终于离开这里了。
柳柳神情激动,外面的空气似乎也更加清新。
远天湛蓝,一片晴朗,头顶的日光很是耀眼。
她还没走出去多久,后面跟来几个魁梧大汉。
柳柳咽了咽口水,立马跑了起来。
差一点,就差一点。
柳柳连跑了几条巷子,也没能甩开他们。
“干什么啊。”
大街上,她推开眼前的人,不想被拦了下来。
“你不能走。”那男子语气慵懒。
那人一件绛紫色的挑花长袍,华贵讲究,袖口处绣着木槿花的镶边,衣服的垂感极好。再往下腰间束着一条墨色祥云锦带,上挂一枚青云佩。
柳柳回头。
男人五官分明,面容俊美。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隐隐闪着几缕精光。他神态温润慵懒,薄唇含笑。
“你撞到了本公子就要赔钱。”男人不紧不慢说道,目光有一丝玩味,一丝探究。
柳柳眼看大汉追了上来,立马重重踩了男人一脚。
男人吃痛,松开了柳柳。
柳柳慌不择路,跑到了一个小巷子。
眼前是个死胡同,柳柳面露难色。
这下,不好了。
此时,几个大汉正好追来。
柳柳毫无反抗之力,直接被抓住拖了回去。
她心里清楚回去怕是凶多吉少。
柳柳被拖进门时,望见了阁楼上的琴师的影子。
她的目光陡然变得阴厉起来。
是他出卖了自己,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若不是他,明明就可以逃跑了。
柳柳内心怨恨,厌恶又多了几分。
她被关到密室,这里不比柴房,十分阴冷。
柳柳搓了搓手,也没有暖和起来。
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
月娘命令任何人不能给柳柳吃食。
三日过去,柳柳内心无比煎熬。
这里没有光亮,她甚至分不清白天黑夜。
屋内。
月娘坐在案边看着账单。春娘一脸担忧跪在地上。
“你不用跪了。”
月娘开口,神情冷淡。
“求求你,放过小春吧。”春娘乞求道。
良久,月娘默不作声,春娘只好离开。
也不知道她是否能撑住。
柳柳以为快要死了,她整个人十分虚脱。
密室大门被打开,一丝光亮透进来,很快消失不见。
月娘提着灯笼缓缓走近。柳柳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你还要逃走吗?”
柳柳听到声响,慢慢睁开了双眼。
突如其来的烛光,让她感觉十分刺眼。
她现在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最后一次。”月娘冰凉的话语响起。
柳柳失去意识,闭上了双眼。
爹娘,柳柳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良久,待她再次睁眼,发现眼前此景无比熟悉。
“小春,你可醒了。”
春娘立马将汤药端给她,喂她喝下。
她的眼底浮现几条血丝,想来是为她担心了许久。
“真是受苦了。多喝一些。”
春娘自言自语道。
柳柳说不出话,春娘明白她的意思。
“大夫来过了,多休息几日就好了,不用担心。”
她的声音很是温柔。
春娘目光和煦,柳柳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最终闭上了眼睛。
她看着柳柳沉入梦乡,神情慢慢平静。
翌日午时。
柳柳睡了整整一夜才醒。
她的脸色好了很多。
“谢谢你。”柳柳发出声音。
春娘摇头。“这次不是我救的你。”
她慢慢说道。
“那是何人?”
柳柳想不明白还有谁会关心她。
“你还是要多谢谢琴师。”
“这与他有何关系?”柳柳语气激动起来。
要不是他,她早就离开了。
“你被关之后,我原本去求月娘,可是根本没办法,月娘不肯放人。”
春娘解释道。
“那日晚上,我又再次去见月娘。无意间看到琴师去了老板娘的屋子。”
春娘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偷偷站在外面偷听到了琴师为你求情,这才将你放了。”
柳柳心中一惊,微微蹙眉。
他怎会为她求情放了自己?
这又是什么目的?
“你没有听错?”柳柳显然不相信。
春娘摇头。
“这是真的,他向老板娘求情,你才被放出来的,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的。”
春娘又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可是我被抓也是因为他。”柳柳不解。
“还说呢,小春你不知道吧。你上次逃走只不过是试探而已,你知道吗,若是你真的逃走了,可不是关密室那么简单的,他们会把你的腿打断的。”
春娘语重心长说道,语气有些庆幸。
柳柳瞳孔一惊。
“你是说他们早就知道了。”她忙问道。
“你能想到的办法,其他人又何尝没尝试过呢?”
柳柳突然想到了院子里是有几个腿断的侍女,难道就是那个时候?
她心中万幸。
所以说琴师算是救了她一命,而她却是小人之心,揣度他的用心。
可是琴师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之前又为什么对她很严厉?
这让柳柳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还有上次小翠的事,你受到牵连被放出来,好像也是他帮的忙。”
春娘轻声说道。
柳柳现在脑子很乱,琴师的形象在她脑海里完全颠覆。
“我想一个人静静。”柳柳喃喃道。
春娘闻声离开。
这样说来,她一直错怪了琴师。
柳柳内心一股愧疚感袭来。
几日后,柳柳好了许多。
她想来想去很是愧疚,柳柳想到了琴师的琴弦。
她拿出自己的所有积蓄,也不够换一根琴弦的。
是日。
柳柳下定决心,她要去找琴师。
午后知了声不断,平添了几分暑气。
今日无风,整个天空见不到一朵白云。
柳柳一袭湖蓝色长裙,十分修身。她的青丝绾起,点缀一只梅花木簪。
走进后院,柳柳不见琴师的影子。
他去了哪里?
柳柳路过怡园,听到了熟悉了琴声。
她悄悄侧门溜了进去。
果然是琴师。
他今日身穿竹青色长袍,没有插簪。长发用青色丝带绑起,多出了几分书生气。
柳柳也不敢吱声,一直听他把曲子弹完。
今日的曲子有种难舍难分的诉说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