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打
可是她内心却不这样想，春娘对她是极好的，柳柳也明白，可是若是让她留在这里，这是万万不能的。
“我知道了。”
不知为何柳柳总有一种感觉，春娘说话柔声细语，一举一动颇为优雅，倒像是大家小姐。
后来，柳柳才从别人口中得知。
原来春娘家里以前是官宦之家，她也是府中备受宠爱的小姐。
后来家道中落中，为了活命，她被卖到此处，想来也有很多年了。
柳柳心中感慨，原来她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可怜人罢了。
想来春娘也想过逃走吧，只是失败的次数多了，渐渐也就遗忘了。
春娘在这天地之间没有亲人朋友，这里就是她的家。
若是离开这里，她又能去哪里呢？
不过一群无家可归的人，相互取暖罢了。
但是柳柳不想变得像她那样，她还有京城的爹娘。
这日。
柳柳来到后院闲逛，听到了他人的谈话。
“那月娘也太严厉的吧。”一个女声响起。
柳柳放缓脚步，走到角落。
“就是啊，我上次不过忘了练琴，她便罚了我的月银。”
另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你听说了没，其实月娘是被捡到的。”
“真的吗？”
那两个人叽叽喳喳，柳柳也明白了事情原委。
三言两语中，柳柳了解到月娘的一些身世。
原来月娘是被扔到这里的，后来被老板娘所救。老板娘对她很好，她长大后便留在此处。
柳柳听完，立马离开此处。
晚膳时春娘前来探望柳柳，还带了一些糕点过来。
“小春。”
柳柳见状，立马迎了上去。“春娘，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些东西。”
她举起手中的盒子。
“谢谢春娘。”柳柳声音清脆，春娘经常给她带些好吃的。
春娘勾起嘴角，笑容温暖。
柳柳打开盒子，拿了一块递到春娘面前。
春娘轻轻咬了一口，眼神轻柔。她注视着柳柳，目光宠溺。
“对了，春娘，我今日听到了有人说起月娘。”
柳柳说道。
“是吗？那些人也太多嘴了。”
春娘语气有些斥责。
“告诉你也无妨，你以后也会知道的。”
说着，春娘陷入了回忆。
那时，她落难于此。
与柳柳一样，春娘也曾拼命抵抗，可是无济于事。大难不死后，月娘找到了她。
“既然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那时的话，春娘清晰记得。
她的嘴角勾起一阵苦笑，望向自己的脚边。
也是因为那句话，春娘一直坚定活着，不为了别人为了自己。
此时，柳柳对月娘有些改观，她一直认为月娘是个心性冷漠之人，直到她知道了此事。
这日。
清风如丝，碧空如洗。浮云飘渺，湛蓝的天色渐深。
月娘带着柳柳去了后院。顺着石板路，柳柳跟在月娘身后。
自从知道了她的过往，柳柳望向她的目光总带着赞赏。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婉转动听。
柳柳想起来自己初来时听过这琴声。
走进后院，隔着一个水池，远远只见一青衣男子在亭中抚琴，似真似假。
青柳依岸而栽，枝条细长。紫薇花开的旺盛，满园子的春意盎然，好不惹眼。
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花的味道，清香宜人，十分好闻。
柳柳注视着四周，紧紧跟住月娘。
她们二人来到亭子处，月娘向琴师微微行礼。
此刻，柳柳才看清那人的相貌。
那男子披着一袭轻纱般的青衣，修身而得体。一块青雀玉块，整个人浑身透着疏离的气质。
他仿佛置若无人之地，身体笔直。乌发仅用一根银色丝带随意绑起，眉如墨画，神若秋水。
“这位是琴师，今后你便跟着他学琴。”月娘扭过头对柳柳说道。
柳柳上前，略微行礼。
清风袭来，银丝带随着发丝交织飞舞。
琴师仍然面无表情，眼神无波无澜，深邃的可怕。
琴音停止，柳柳注意到他的骨节修长精细。
良久，琴师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有些不耐烦，似乎在责怪柳柳的打扰。
“那我告退了。”月娘说完便转身离开。
柳柳有些愕然，不敢抬头。
“你可学过琴？”他的声音冷冷淡淡。
柳柳摇头。“未曾学过。”
“那便从今日学起。”琴师说道。
柳柳坐下，她的面前摆放着一把古琴。
琴师先讲解了琴的构造，他的声音清幽，深邃的眼眸里泛着幽幽光华。
柳柳偷偷抬眸，她不明白他为何会在红苑。
“该你了。”
他冰冷的声音闯入柳柳的耳朵，柳柳被吓了一跳。
“手伸出来。”
他命令到，语气如寒冰般渗人。
柳柳犹豫的伸出手。
“啪—”地一声，柳柳的手心赫然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红色印记。
柳柳吃痛地皱眉。
不知何时，琴师的手中多出一把戒尺。
他收起戒尺，继续讲了起来。
黄昏渐起，琴师的半张脸被阴影笼罩里，凌厉分明。
柳柳只好认真起来。
“今日就到这里吧。”
听到这句话，柳柳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明日继续。”他拖长尾调，柳柳的内心陡然悬了起来。
“是。”
“有劳琴师了。”
柳柳应声答道，随后立马一溜烟跑开。
亭子处。
琴师黑长的睫毛垂下来，整个人被阴影遮住。
柳柳回到屋子，摊开掌心。手心的痕迹还在，仍然通红。
她不明白这琴师为何对她如此严厉。
一想到明日还要继续，柳柳心下郁闷。
翌日。
柳柳如往常一样来到后院，没想到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她长舒一口气，找了个角落的位置。
其余的女子见到柳柳颇为好奇，不时回头望她。
柳柳低头，只当没有看见。
那些人的目光有看笑话的，也有同情的。
这时，声音戛然而止。
柳柳慢慢望去，原来是琴师来了。
他今日一身素白色暗花长袍，犹似身在烟雾之中。
琴师一曲终罢，众女子纷纷鼓掌叫好。
她们各个神情向往，一脸迷恋。
柳柳只觉得有些好笑。
“琴师，您可以听听我弹的怎么样吗，我练习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