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冒险者
正当伊蕾娜思考人生的时候,一声暴喝振聋发聩,打断了所有人。
「大家安静,都听我说!」
是络腮胡男人。
喧闹的村民顿时安静了,毕竟络腮胡男人是整个村落里,除村长外,最有威信和地位的人。
络腮胡男人咳嗽了几声,擦去嘴角残留的污垢,站在死去的哥布林猪高高隆起的肚皮上。
「诸位,我们千辛万苦集齐村庄的资产,才寻求来冒险者们的庇护,千盼万盼,他们终于来了。可是你们看看,他们到底守护了什么?!」
络腮胡男人将自己受伤的后背展示给众人看,青一块紫一块,大小不一的深印蜘蛛网般密集布满了他黝黑结实的肌肤,狰狞可怖。
「这些冒险者拿着我们的血汗钱,却干着不尽人意的事情!故意留下一些哥布林余孽,等哥布林再次猖獗,他们再像救世主一样出现!你们难道不觉得他们很虚伪吗?」
他的这番话犹如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村民们的愤怒情绪,不少年轻人站了出来,将哥布林杀手和两位冒险者少女围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我们可是帮你们解决危机的呀?你们怎么能恩将仇报?」
伊蕾娜厉声娇呼,圆润的脸气得羞红,娇躯因气愤止不住颤抖。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村民非但没有感激他们赶走哥布林,反而认为是他们冒险者故意保留一些哥布林的。
以追求可持续发展吗?
又不是养鱼,剿灭哥布林还要留下一些繁衍生息?
简直荒唐。
女神官神态窘迫,夹在众人面前,双手紧紧握着等身高的锡杖,金色的秀发盘在肩膀,看起来很是慌张。
她也没有料到村民们会把矛头指向他们,明明打败赶走了哥布林,为什么村民们认为错的是他们冒险者?
「我只杀哥布林,不死不休。」
哥布林杀手对村民们的无能狂怒没有表现出一丝情感,这种场景对于历经万战的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他拔出腰间不长不短的铁剑,对于村民们的阻拦置若罔闻,作为剑士的他,身材高大,只是大剌剌走到一边。
找了块凸起的石头坐了下来,用哥布林猪身上裁剪下来的布料仔细地擦拭着剑刃。
这样的无视令愤怒的村民很不爽,但是他们深知自己和冒险者的差距,不敢有丝毫放肆。
据说,有个村的村长因为没有及时认出冒险者的身份,招待不周,脾气暴躁的冒险者直接屠村,全村老少数百口,一个不留。
冒险者美其名曰受冒险者公会管辖,接受委托,帮助村民铲除怪物。
实则是王国为了地方统治稳定,打着冒险者身份注册的幌子,将一些飘泊不定、实力不弱的地痞流氓招安正规化。
当然不包括一些从光明神教和神殿等神圣之地出来的魔法师和神官们,他们都是王国的中流砥柱,是维持国家运转的新鲜血液。
络腮胡男人还想说些什么,生气的伊蕾娜从胸口掏出魔法棒,略微施法,他的嘴巴就被胶水粘住了一般,上下贴合,无法分离。
闭嘴吧。
伊蕾娜对着他啐了一口,单手甩着金色秀发,扭着小蛮腰,气呼呼地迈向哥布林杀手的方向。
络腮胡捂着嘴巴,发现自己不能言语,更加着急气愤,呜呜咽咽不停,用鼻腔发音。
白胡子村长连忙派人把他拉走,主事人络腮胡走后,村民们自讨没趣,悻悻地开始打扫起狼藉的村庄。
……
「哥布林杀手森~赛……」
伊蕾娜小心翼翼走到身着脏污盔甲的男人身边,他正用褪色的干燥布料仔细地擦拭铁剑。
男人抬起头,包着头盔的脑袋略微转动,发出咔嚓的轻响。
「嗯?」
「他们说的话,你别放心上,都是气话,心情不好就会这样,毕竟他们的世世代代生存的家园被哥布林毁掉了。」
盔甲男熟练的将铁剑放在光滑的石头上打磨,回答。
「我知道……」
「所以你不用放心上呀。」
「我没有放心上,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没有意义,我只需要杀光所有的哥布林就行。」
果然,哥布林杀手还是那般冷血无情,面对旁人的猜忌与说三道四,他根本不在乎。
这才是一名真正合格的冒险者,一名执着于剿灭哥布林的坚定信念理想者。
伊蕾娜欣慰看着男人专注的操作,心中那份紧张和不安感也在慢慢融化。
跟他在一块,总感觉很踏实。
这就是为什么女神官和奶牛妹她们倾慕哥布林杀手的原因吧。
伊蕾娜不自主得笑了笑,用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注视着包裹在盔甲里的英俊男人,脸上洋溢着淡淡的温柔,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
红日升上山头,几片鲜红的朝霞掩映,阳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像无数条巨龙,喷涂着金色瀑布。
金黄的瀑布洒落人间,沐浴着少女飘舞在空中、黄金般纯粹的秀发,晶莹耀眼。
……
「过来……」
怪异洪亮的公鸭嗓响彻于昏暗的洞穴,头戴骨头王冠的绿色人型怪物踩着一个女人的头颅,对着远处躺在地上,肚皮小山一样隆起的精灵说道。
听见他的命令,精灵近乎是弹射般猛然跳起身来,不过与四肢极其不协调的肚子严重阻碍了她的行动。
没有站稳,一个重心前移,她的那比鼓起的皮球还大的肚子重重摔在地上。
咣啷作响,q弹的肚子下意识反震起来,似乎有水流在里面摇晃,哗哗噜噜。
也许是不堪重负,不少猩红的血液随之流出,滴落在地。
绿色怪物大怒,一脚踢飞脚下侍奉自己的奴隶,昔日的王女小爱。
小爱的一只眼睛已经被挖掉,留下黑洞洞的窝槽。
是一次不到位的侍奉,导致的结果。
所以她没有抱怨,拖着没有一处完好的身躯纤弱地爬起身,匍匐趴倒在绿色怪物哥布林王面前,用自己仅剩的柔软,为它的深褐色大脚拭去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