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
靳飞尘说完这话后，苗彬没有继续再说江裴。
两人安静地把剩下的菜烫熟捞起来吃完。
出了火锅店，坐车准备回去的路上，靳飞尘忽然想起之前的事，又问苗彬：“你今天怎么会来海文娱乐找我？”
苗彬是知道他这两天刚刚把团队的人认了个脸熟的，也知道他肯定在忙复出相关的事情，没道理这个时候找他吃饭。
而且，他因为不想让苗彬对他的事太费心，并没有跟苗彬说自己今天要去海文娱乐的事。
“我今天和客户见面，这客户正好对海文娱乐有点了解，就跟我提了一嘴，还告诉我说你要今天去海文娱乐。”
苗彬的客户也是看过热搜，想着苗彬和靳飞尘的关系匪浅，才提起这个话题的。
“我就好奇他怎么知道的，多嘴问了问情况。我客户跟我说海文娱乐内部有点乱，还说你联系的这个制片人人品不行，我就想着，干脆提前下班来给你撑撑场面。”
说起这事，苗彬还来气呢，虽然他去的时候看到的画面是靳飞尘和江裴站一起的画面，但是看他身边人的脸色，猜也能猜到靳飞尘今天肯定吃了闭门羹。
苗彬忍不住絮叨靳飞尘：“说起来，下次，你要是去别的公司还是先告诉我一声，我去找人给你查查，确定没什么问题，你再去，免得像这次一样，遇到一些垃圾人，受了欺负。”
苗彬不说，靳飞尘都忘了。
如今的苗彬和当初还在读书的苗彬不一样。
现在的他已经从家里独立出来，是开着一家珠宝公司的老板。
在国内不说多么有势力，但也是有钱有人脉的人物。
靳飞尘坐在位置上，扭头看向苗彬，心里涌上一股宽慰。
现在不像当初。
当初，他在国内毫无背景，除了公司和经纪人，就没有人能站在自己身后帮助自己，什么事都得自己去做。
不说出道签约，就连最后和公司的解约，也是他自己一个人处理的。
但现在，他不是一个人在国内打拼，他在国内也有人可以依靠的。
靳飞尘笑了笑，轻轻拍了苗彬一下。
这一刻，他表现的倒像是一个弟弟，面容在车灯映照下显出与从前不一样的乖巧：“嗯，我记住了，下次一定先跟你说。”
苗彬见他答应，这才满意地安心开车。
聊完这事，他们没继续在外面耽误时间，苗彬把靳飞尘送回住的地方就回去了，他明天还得工作。
等一切喧嚣全都离自己而去，靳飞尘独自坐在床头，看着窗外几点闪烁的灯光，忍不住叹了口气。
尽管和苗彬吃了一顿饭，他心情得到了一点平复。
可不得不说，今天下午，那个制片人说的话还是给了他一定的打击。
靳飞尘从来没有从别人身上收获过否定。
从小到大，他在哪里都是被夸的，虽然后来出道后有黑粉骂他，但那不过是网络上的人，隔着一条网线，不痛不痒。
这次不一样，这是第一次有人指着他的鼻子当面骂他。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制片人说的话虽然让人生气，可却很现实。
靳飞尘知道，自己确实是一个对于圈内来说已经过气很久的人。
虽然一回国就引起热议，但这热度的背后有多少属于自己，又有多少是因为江裴，他心里有数。
除了微博上看到的那一小部分长情的粉丝，现实中，大部分人根本就不认识他，更不要说会看的起他。
再加上江裴讨厌他这一点，他想复出，可能还真的不容易。
哎，这么一想，靳飞尘的思绪又飘到了江裴身上。
也不知道江裴今天到底是想和他说什么，虽然当时的表情看起来那么勉强，但他毕竟喊了自己“尘哥”啊。
靳飞尘暗暗猜着，难道江裴是想告诉自己，他已经原谅自己曾经喜欢他的事？他不恐自己这个同性恋了？
但是考虑到江裴最后的表现，靳飞尘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当时，江裴抓了他的手腕，结果没几秒就松开了，不仅如此，他还往后退了一步，脸色看起来黑沉沉的。
连碰他一下都受不了，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江裴这很明显就是恐同表现嘛。
靳飞尘坐在床上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结果，最后只好放弃。
只是脑海中忍不住记起江裴喊他“尘哥”的声音。
——是真的很好听啊。
要是可以，他真想把这个声音录下来，天天睡前放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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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从海文娱乐回去之后，江裴就把自己锁在创作间里不出来，整个人好像又自闭了。
小周向来嘴笨，对于老板突然低落的情绪完全没有安抚的好办法。
他只能坐在外面，不时的翻看手机，注意网上的动态。
用他孙哥的话来说，今天晚上，他老板肯定是要上热搜的，只是不确定是什么时间上罢了。
不过，孙汀虽然和小周说了这话，心里也知道晚上的热搜需要盯着，防止粉丝们和人吵起来，但这会，他自己并没有空盯着微博。
因为，基本上在他们到了住处之后，孙汀的手机就被打爆了，几乎是一下车就没消停过。
全是来自业内各大公司搞综艺的负责人电话。
圈子里的这些人都是人精，只要地位稍微高点，人脉强点，谁家消息不灵通。
之前，知道孙汀在私下打听海文娱乐的《新歌声》节目时，他们就看出苗头了。
知道江裴要回国，下一个目标就是参加综艺。
顿时一个个都卯足了劲，想着怎么才能请来江裴，给自己节目带来最大吸引力。
很早之前，在江裴出国拍mv之前，就有很多人盯着他，想找他录综艺。
只是谁也不敢贸然开口，怕被一口拒绝再没了机会。
毕竟，在此之前，江裴从来没参加过综艺真人秀。
没有先例，就没有东西可以作为参照，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拿出打动江裴的条件。
可他们着实没有想到，他们还没开始动手，江裴倒先看上《新歌声》这个破节目了，明明上一年都被江裴拒绝了的。
不过这消息对他们来说并不坏，甚至，反而是好消息。
怎么说呢，就新歌声那水平都能请到江裴，那照他们的能力肯定也能挖走江裴。
于是，江裴进了海文娱乐不过十分钟就离开的消息传出来之后，这些人也不再耽误时间，纷纷找上了门。
孙汀应付了一圈，好不容易把人都打发了，一屁股在小周身边坐下来，口干舌燥地拼命倒水喝，一边喝一边和小周吐苦水。
“我就说不要现在亲自去海文娱乐吧，他非不听。现在，这些人一个个的都跟闻到了鱼腥的猫似的围上来了，后面有的烦。关键是都是有地位的人，还不好随便打发，费我口水！”
小周在旁边听着抱怨，也不敢打岔，只好不停地给孙汀杯子里灌满水。
然而，这还不算完，孙汀刚说完那话，手机铃声又响了。
孙汀已经不想接电话了，爱谁谁吧，反正最后都得江裴点头，他就说江裴不想去。
可拿起手机一看，这电话还不能随便应付，打电话的人不一般。
孙汀当即去敲创作室的门，直把一脸黑沉的江裴敲了出来才罢休。
孙汀也顾不上他心情好不好的，直接就把手机递了过去：“远方传媒的沈四维沈总找你。”
江裴听到沈四维的名字也是一愣，这个沈四维以前对江裴是有恩的。
沈四维认识江裴的父母，也知道江裴有唱歌天分，见江裴想出道，便介绍了江裴去东方娱乐签约。
江裴因为跳级，十六岁就早早考上大学，一直是家里的骄傲。
可谁知道，这小骄傲一心想着出道唱歌，不想搞学业，把家里人气坏了。
当年为这事，江裴和家里闹的关系很僵，几乎不联系。
也是沈四维后来从中调停，才平息了江裴和父母之间的矛盾。
总的来说，就是一句话，沈四维的电话，江裴不能不接。
“沈叔，”江裴接过电话，礼貌的喊了一声。
沈四维在另一头，不是很高兴地开了口：“小裴啊，你怎么回事？之前你不想参加综艺，我也就没烦你。现在，你想参加综艺了，你怎么能去那什么海文娱乐呢？你沈叔我老早就想让你来参加我们公司的综艺了，我亲自给你安排，你还不放心吗？那肯定都是最好的配置，比那什么《新歌声》不知道强多少倍……”
大概是年纪大了，四五十岁的人就是絮叨，电话接通后，沈四维念叨了好一会，江裴才找到空隙回一句：“沈叔，我需要考虑一下。”
江裴没有一口答应，但因为是沈四维，他也没有一口回绝。
参不参加综艺对于目前的江裴来说其实并不重要，他也不需要靠这些来维持人气，他现在心里想的都是别的事。
可江裴这话一说完，那头沈四维就笑了：“我懂，你没参加过真人秀，所以第一个综艺就需要慎重，多考虑是对的。不过，沈叔我又不会害你，你不至于还要犹豫很久吧？再说了，我这边可没有邀请靳飞尘啊。”
“而且，就算靳飞尘联系到我们，你也尽管放心，连新歌声都能为了你拒绝靳飞尘，何况是我这边呢，只要你肯来，什么都不是问题。”
沈四维说到这，似乎想到了别的，又补了一句：“其实啊，小裴，你也别太多虑了。现在不是七年前，就算你不提，也不会有什么综艺请靳飞尘去的，所以啊，你就放心吧，他碍不了你的眼。”
沈四维这句话像是一根刺，一下子扎到了江裴心脏最软的地方，他心口蓦地一酸。
当年，求着靳飞尘去录节目的人不知凡几。
有一段时间，靳飞尘手机都不开机，有什么事都用江裴的手机。
就是因为有太多人不知道从哪弄到了靳飞尘的电话，一直骚扰他，就为了让他答应去参加节目。
娱乐圈是个趋利避害、跟红顶白最为严重的地方。
环境变了，人自然也跟着变了。
只是江裴因为过往的经历，形成了惯性思维。
之前，他想的是，等靳飞尘找到了想去的节目，他再跟着去。
可现在，事实却告诉江裴，这么做基本上是行不通的。
靳飞尘要找想去的节目并不容易，甚至，别人还会因为他把靳飞尘拒之门外。
江裴在这边沉默，沈四维那边又忍不住要开始唠叨。
不过，这次没等沈四维继续开口，江裴就先开了口：“沈叔，我可以去你们公司的节目。”
说完，没等沈四维高兴，他又说：“但我有一个要求。”
沈四维一听，顿时保证：“你放心，莫说一个要求，就是十个要求我都答应你。”
江裴听完保证，才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我要靳飞尘也参加这个节目。”
“啊？”沈四维怀疑自己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听错了。
可江裴接着又强调了一句：“他去，我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