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助理齐奇坐在旁边，目露犹豫地悄悄看了眼靳飞尘的脸。
虽然他是第一次给人当助理，也是第一次陪人来娱乐公司谈事情，可他也不是笨蛋，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一种被轻慢的不舒服。
这公司的制片人很显然不重视他们，可能都不想合作。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来见面呢，浪费他们时间。
齐奇对靳飞尘受到的冷待十分不忿，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吭声，不想让靳飞尘不高兴，就只是坐在那默默喝水。
陈松也皱起了眉头，他还以为对方同意和他们见面就是有合作这个意向的，毕竟这可是靳飞尘啊。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他手里，连靳飞尘都能遭遇冷待。
陈松不禁怀疑，难道他真就没有捧红人的这个命？
在休息室里又等了二十分钟之后，靳飞尘觉得可以回去了，不用在这继续浪费时间。
对方根本没有和他合作的意思。
“走吧，先回去。”说着，靳飞尘站了起来。
陈松和齐奇也一起站了起来，三个人一起往门口走。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靳飞尘脚步一顿，看向门口。
一个面容略显油腻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正是陈松认识的这个节目的制片人。
制片人看见靳飞尘的那一瞬间，眼里倒是冒出了一丝惊艳的光，但很快，这光又消失了，甚至，他的表情不加遮掩地添了几分轻视，几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坐坐坐，不好意思啊，刚刚我临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制片人抬手随意摆了几下，招呼着靳飞尘坐下的同时，自己先在一旁坐了下来。
说话时的语气轻慢中更是透着一丝得意：“我们节目这不是才开始筹备没多久嘛，我这边也比较忙，这不，刚刚江裴那边也跟我联系，说要约我见面，所以就耽误了点时间。”
说起这话，制片人心里确实得意。
刚刚他是只准备晾靳飞尘十来分钟的，可谁知道，忽然有朋友打电话给他说，江裴的经纪人在打听他们和靳飞尘约见的时间。
听那意思，江裴那边好像也想来见他。
当时他就心念一动。
江裴这肯定是想来参加他们这节目！
只不过听说了他们和靳飞尘要合作的风声，所以才打听的。
谁不知道江裴讨厌靳飞尘啊，要是他这边接了靳飞尘，恐怕江裴那边就泡汤了。
上一年被拒绝，肯定是当时的那个制片人做了什么，把江裴得罪了。
现在换了他，他可不能犯这种错。
制片人心里一下子连敷衍靳飞尘的心情都没了。
本来，他想直接放鸽子让靳飞尘他们回去，但是想起最开始答应靳飞尘见面就是为了给隔壁综艺找人的，既然人来了干脆就说几句。
所以制片人才来了休息室一趟。
制片人说完又问靳飞尘：“你们之前给我发消息，也是想参加《新歌声》吧？”
靳飞尘没说话，只是轻轻笑了下。
到此刻，他已经不打算参加这个节目了。
不过，制片人也没等靳飞尘说话，就自顾地接上了后续：“说实在的，我心里倒是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我们这个节目呢，可能不太适合你。”
这话一出口，陈松的表情就是一变。
一旁的齐奇也听明白了制片人的意思，感情他们来这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就是被人涮来了。
齐奇年轻气盛，心里气的不得了，都恨不得把手里的杯子砸这人脸上去。
倒是靳飞尘表现的很稳重。
他没说话，只是保持着基本的素养。
从头到尾，他都很安静地坐着听着制片人说话。
就好像，他压根没听出来制片人话里话外贬损他的意思。
但其实，制片人的意思，靳飞尘已经明白了。
可能，本来还想给个他机会和他聊聊，结果，因为江裴那边也有意向来，他们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自己。
虽然不知道江裴那边说了什么，可能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就算是说了好话也不影响这些人做出这个决定。
毕竟，外面都知道他和江裴之间的过往，谁会愿意为了他得罪江裴呢。
只是，纵然靳飞尘本来也做好了可能会被拒绝这样的心理，可乍然听到这样的说法，还是忍不住心里感到不舒服。
当年的事，他从没有怪过江裴，也没有在心里埋怨过他。
因为他知道喜欢和性向都不可勉强。
可他没想到的是，江裴会成为他事业成功之路上的最大阻碍……
当年是，现在居然也是。
不知为何，这时候，靳飞尘心里竟然有点想笑。
不过他到底没笑，也不想多浪费时间，只想走人。
但他还没站起来，就又听那个制片人说：“不过，如果你同意，我们公司还有一档节目我可以推荐你去，那种蛮适合你这样看起来很年轻的但出道很久的艺人的……”
这次，靳飞尘连个眼神都没给制片人。
他也不是随便什么综艺都会去参加的，他也是有自己的要求的。
制片人这话未免也太没把人看在眼里了。
一旁的齐奇实在是忍不住，瞪了制片人一眼，就开口反驳：“不想合作就不合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以为你们节目就很了不起吗？”
制片人见一个助理敢冲自己发脾气，顿时火了，向来做惯了颐指气使的领导，本来就没怎么把靳飞尘放在眼里，此刻更是嚣张。
他一拍桌子，怒道：“怎么了？我的话不对吗？”
说着，他瞥了一眼靳飞尘，嗤笑道：“也不瞧瞧你们是什么人？都过气多少年了，还有几个人认识你靳飞尘？跟我在这里摆谱！我能见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别不识好歹。”
制片人把火气全冲着靳飞尘去了，语气带着嘲笑贬低：“这圈子里，谁不知道江裴讨厌你！你看看你出去了，这圈子里还有谁会接你这个烫手山芋，谁会请你上节目？我给你推别的综艺已经算是我好心给你脸了。你别不知足、不感激。”
在靳飞尘回国准备复出的时候，就考虑过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毕竟，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跟红顶白，谁火谁就有话语权。
娱乐圈的糊咖，从来没有尊严。
但制片人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瞧不起人的态度，着实让人生气。
特别是，最后说的话尤其扎人心。
靳飞尘虽然脾气好，可也不是一个会受气的。
除了当年在江裴那里撞了爱情的南墙，其他时候，他还没有忍过谁呢。
靳飞尘没等制片人再说什么，瞬间站起了身，直接将手中杯子里的热水全给泼到了制片人的脸上。
制片人被他这一下给泼懵了，满脸水渍，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那，表情还是刚刚那副口出狂言的滑稽样子。
靳飞尘毫不客气地回道：“我看您长得有点显老，脸色也不太好，看着不怎么干净，闻着还有口臭，估计平时也没有钱买什么洗脸刷牙的清洁品，现在给您用水洗洗，不用谢我。”
靳飞尘说着丢了杯子，直接往门口走，到了门边，他又回了头看向制片人：“还有，就你这制片人的这水平，你们这节目想必也很难看，不上也罢，我根本不稀罕。”
制片人似乎一时被震住了，没反应。
陈松表情一怔，惊讶地看着靳飞尘，没想到他脾气这么直接。
靳飞尘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就直接无视了制片人，拉开休息室门走出去。
齐奇则在一旁趁机推了制作人一把，好歹出了点气，跟着一起出去。
等人都走了，休息室的门发出一声响，制片人终于反应过来。
被说老，还被说脏，顿时恼羞成怒，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打开门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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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本来还在群里八卦，就听到休息室传来吵闹声，顿时缩着脖子凑到拐角处偷听。
但还没等她听出什么结果来，忽然看到三个人从公司门口进来了。
一前一后的，看着就不是一般人。
前台赶紧收了八卦的心，走过去接待，笑着问：“您好？找谁？有预约吗？”
然而这话刚说完，她就卡住了。
前台看着其中一个男子呆住了表情，内心惊呼：“！！！！妈呀！江裴！是江裴！江裴居然来他们公司了！！！啊啊啊啊！”
小周走在最前面，一进来，正要开口，谁想到这女生看着他老板发起了呆，顿时忍不住撇嘴。
又是这样，每次出门去哪，只要他老板没戴口罩都会引起这样的群众反应。
小周腹诽着撇完嘴，在前台眼前左右挥手，试图打断她发呆，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旁边传来类似吵架的声音，又顿住了口，扭头看过去。
孙汀还在心里琢磨着，待会不管江裴和对方说了什么同意的话，他一定要阻止江裴和对方签合同，这破节目真的不能上啊。
不能因为靳飞尘就气昏了头脑！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到有人怒气冲冲地喊了一声“靳飞尘！”
孙汀不禁一愣，转过头去。
刚刚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的江裴，也瞬间抬起了头。
在场人全都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了过去。
就见靳飞尘带着助理和经纪人，从右侧拐角处面带愠气地快步走了出来。
还有一个人追在后面说狠话，骂道：“你他妈的敢对我动手？还敢骂我、讽刺我？！你给我等着！我不找人搞死你、让你在圈子里混不下去算我输！”
制片人放完狠话，就看见靳飞尘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没动。
他还以为靳飞尘听到自己的这句狠话，知道怕了。
正要在继续开口叫靳飞尘给自己跪下道歉，就看见了前面站着的脸色奇差无比的江裴。
“……”
一瞬间，嚣张气势全无。
整个前台大厅里，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