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漫漫长路
一夜无事，次日清晨洛飞照常把整队人拎起来练了一轮刀法和体能。然后吃过早饭出城与商队集合，时间卡得恰到好处。
洛飞仰面躺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顶棚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里的百度地图。
天知道洛飞此时有多庆幸自己穿越之前玩手机比较手欠。感谢上帝，他居然拥有全国的离线地图！
从地图看，襄阳到洛阳的直线距离将近三百公里，最优自驾游路线大约是三百五十公里。而眼下的实际路程呢？
洛飞稍稍撑起上身，看了看前方七弯八拐宛如响尾蛇一般的蜿蜒官道，立刻又长叹一声软软躺了下去。
能控制在五百公里以内就很不错了好吧！
按照目前一天三四十公里的速度计算，原本一上午的车程，如今还得走上半个月！
漫漫长路啊！
洛飞愤愤然关掉地图。
“小爱小爱”
“我在！”
“听歌！”
“好的，……，播放器处于离线状态，默认列表无法读取。开始随机播放系统保存曲目”
紧接着，附近所有人都听到一阵激昂的乐曲凭空响起。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
“啦……啦……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场场酸甜苦辣”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洛飞的手下早已见惯不怪，虽然一如既往不能完全理解这些深奥莫测的歌词，但一个个仍是听得摇头晃脑，根本抗拒不了那种领先这时代将近两千年的魔性节奏。
而其余众人则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纷纷循声四下查看。自然也不可能找到想象中的乐师和歌者。
至于洛飞，却是禁不住双手掩面。
在跨越了一千八百多年的广袤时空后，他的小爱同学，显然已经修炼成精了！
襄阳位于南郡与南阳郡交界处。过了汉水，往北走上半日便到樊城，也就算是进入南阳郡了。
南阳，原本是块地广人密、农商繁荣的宝地，在东汉税收贡献排行榜上那可是名列前茅的“纳税大户”！
然而，作为黄巾之乱的重灾区，南阳近几年来先是被张曼成和赵宏轮番祸害，好不容易等到黄巾军被整体击溃，却又溃而不灭，好几万贼兵分裂为无数股规模不等的匪寇流窜在南阳各地继续兴风作浪。
南阳的郡治宛城在黄巾之乱期间曾两度陷落，就连太守褚贡都身首异处。南阳遭受破坏的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四年过去，残存的黄巾余党非但没有被剿灭干净，反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南阳想要恢复生产商贸似乎仍然遥遥无期。新任太守秦颉焦头烂额又无计可施，百姓的生存环境却是越发恶劣。
于是乎，越来越多活不下去的百姓选择落草为寇，然后更多的百姓活不下去……
根本就是一个死循环。
新野西南方几十里外的朝阳正是这样一个时不时就会遭到匪寇劫掠，而且时不时还真会被攻破的破落小县。
要知道，朝阳县自今年以来，光是县长都已经死了俩！
五日前，亲临城头指挥战斗的县长赵理连同县丞刘安一块儿叫贼人给砍了，县兵连死带逃只剩下区区五十几人。而秦颉一时半会儿竟找不到接任者来收拾烂摊子（毕竟不怕死的人是越来越不好找了）。
于是这五日来，朝阳县几乎陷入无政府的混乱状态，治安急剧恶化。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次虽然打得惨烈，却侥幸没被破城。在守军即将崩溃的前一秒，攻城的贼兵居然先一步溃逃了。
是不是很幸运？在全城守军仅剩下最后五十几人、城墙都被撞塌了一小段的生死关头，贼兵居然主动撤退了！
县城里的居民甚至为此好好庆祝了一番，以为朝阳的厄运已经终结，从此将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嗯，至少在第六天黎明到来前，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而残酷的现实是，在经历上次贼兵攻城短短五日之后，背运到了极点的朝阳居然又遭遇了另一伙流寇的趁火打劫！
流寇缺乏攻城器械和弓箭是普遍现象，所以他们攻城一般都打得异常艰难。
但朝阳县城墙仅三米多高且西面靠南的位置已有一道近三米宽的垮塌缺口，这样一个致命的薄弱点无疑将成为贼兵攻击的重点。
贼兵当然不可能放弃这个避开城墙、直面守军的大好机会。小五百人的贼兵此时几乎全都集中在此处往里硬挤。
不过，出乎匪首马桐预料的是，本以为已经算是完全不设防的朝阳县，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却仍然将他拒之门外。
城墙缺口附近的死伤者已经堆成了一个小坡，而其中九成九都是他的手下，守军伤亡微乎其微。
缺口两侧的城墙上有五十几名士兵在居高临下朝下面放箭。贼兵总共只有十几把自制的劣质短弓，没准头没射程，几个回合下来就被压制得死死的，几乎无法给城头造成任何杀伤。
至于正面战场，堵住缺口的仅仅只有一人而已！
一个看上去还有些稚气未脱但神情却凶狠狰狞的少年。
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着汉军制式皮甲，头顶都伯头盔，脸上身上溅满了未干的鲜血。
年龄虽不大，身高却已有一米七五左右，体格不算粗壮，但动作敏捷轻盈。加上娴熟的刀法和骨子里透出的狠劲，看上去倒也有模有样，颇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少年在小范围内不断闪转腾挪，手中一把雁翎刀舞得如同风车般密不透风，一个个冲杀过来的贼兵未及近身便纷纷中招。有些捂着断肢满地打滚，有些抽搐几下就没了动静，现场一片腥风血雨、鬼哭狼嚎。
站在两百米外观战的马桐紧紧皱起了眉头。
出乎他意料的，伤亡已经过百了！
马桐心中开始后悔，同时也充满了疑惑。
不是说朝阳的县长县丞都已经叫侯三那帮家伙砍死了吗？
不是说整个朝阳县只剩下几十个看大门的老弱伤残，城防略等于零？
那现在又是个啥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