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病急投医 投石问路
昨晚睡的有些早，燥热依旧，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窗外又吹过来阵阵热气。
昨天逛了一天，散漫的在路上走着，这路上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回来后，用凉水冲了澡，刚坐下一会儿，又汗。不知道昨晚为什么会是热的，早上起来的被子上，竟然润润的。
我不知道昨晚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我回到了读书时，同学们都在
我和豆子在嬉笑打闹，因为昨晚的反复失眠，早上醒的异常的早，避开了那湿漉漉的一坨，背靠着墙，细细回想昨晚的梦，亦真亦假并没有那么重要，梦就是梦，成不了真的。
早上起来无所事事，起笔研墨，一时心有感悟，写下了这首诗
一剪梅
小书小桌小同窗，课间呢哝，课下话忙；
细雨和风春不露，寒冰化水，一激千浪。
娇面微怒嘴微张，只把书看，目瞳含光；
无奈何好梦尽扰，哪止恨恨，泪湿衣裳。
写完后，随手扔在了一边，我心里还是有思念的，只是如今，我们已是敌非友，我和她已经不需要其他感情了，家族恩怨，两个人不会有好结果，朋友也罢，敌人也好，以后我们就各自天涯吧
近几日，府中有一群人接二连三的病倒，府里大夫费尽心机也找不到治疗的方法，我便每日抱着那本药理啃，尽管书都翻烂了几页，却毫无头绪，终究只是个门外汉，再怎么削尖脑袋往里钻，也还是会被推出来
府里病情越发严重了，俨然就是传染病，最开始是过密接触或者体液接触会传播，现在已经演变成了十米之内便会有传染风险，于是便吩咐族人，赶紧带上面纱，至少阻挡些飞液传播
这八成是相家搞的鬼，可如今没有铁证，也不敢妄言
这几日也在暗中调查希想，可听说连他也传染了，如今已是卧病在床，心想应该不至于做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可府里的情况拖不得了，再这样下去，只怕全员都要遭殃了，我只因一直在家潜心研究暂且躲过了一劫，可终有一天会传到我这里的，已经不能坐以待毙了
如今再去祖父家贸然请示，一是时间确实不允许，而是也没必要为老人增添一丝风险，老人身子骨本就没有年轻人爽朗，于是自己变自作主张，去了小姨府里，请教五姐
小姨听见院子外有敲门声，便像驱赶瘟神一样，咒骂着让赶紧离开
我只得隔着房门请求小姨让我见一见五姐
小姨一听是我，声音稍微缓和了些，但也还是强硬着不想让我进去
“我自知你们的难处，我只在房门外和五姐说说话就好，还麻烦小姨替小子转告”
“莶儿啊，也不是小姨不转告，只是你五姐整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就连吃饭都是送到门口，我们也都好久没见到你五姐了”
这话也似不像骗我，五姐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愿见人，看来此次落空了，像小姨道歉后，便转身要往回走
却听得此时五姐的声音传出
“是少族长到了吗？”
“圞儿，这时候你出来干嘛，快回去，外面危险”，只听得小姨一下子紧张的直吼了起来
“五姐，是我希莶，是在冒昧这时候来麻烦你”
“娘亲，您先回去房间吧，我和少族长聊聊”
“哎，拗不过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哦”
“诶，您先回房吧”
只听得一声沉重的摔门声，之后五姐便出来开门了
我自觉地往后站了站，此时的五姐一身白衣，袖口和涌口有些脏了，像是什么汤水的污渍，戴着一个纯白的面巾，也有些黄了
五姐带我去到了她的房间，还未进门便是一股浓烈的草药气味
进门后，房间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药瓶和草药，看着桌上还有半杯冒着热气的药水，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五姐是在以身试药吗？”
“如今府里病情如此严峻，想必府里医师已是束手无策，此时我若再不做点事情，怎么对得起在相家的苦学勤修”
“可那也不必要以身试药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姨他们怎么受得了”
“还请少族长保密，这是我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五姐就不要再叫我少族长了，何必如此生分，还是叫我小莶就好，关于此事，我自当保密，只是五姐万不可再以身试药”
“而今你贵为一府之主，叫少族长是本分之事，还望少族长不要再为难我，只是如今大家人人自危，又是谁活该被试验呢，我也就这点能力，为大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五姐深明大义，希莶感佩之至，如若五姐放心，希莶愿做五姐助手”
“这万万不可，你是未来的一族之长，断不可行”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望五姐深查我的苦心”
五姐抬头又仔细看了看我，眼睛里满是泪水
“少族长如此，病患何愁不除，我必不负少族长所托”
往后一段日子里，我便待在五姐的闺房，两人整日潜心制药，每日废寝忘食，药熬了一盅又一盅，尝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不见效果
五姐因本就染病，又加上多日操劳，终于支撑不住，卧病在床
即使如此，她仍旧放不下，每日就算以无法再捣药配药，却仍口述于我，一点点修改配方
有一天，她突然排针脑袋说道
“我们何不置之死地而后生”
“五姐的意思是？”
“既然现在已是百药无解，那便不制药，我们所想不过是，咳嗽时治咳，胸闷时疏胸，头疼是医头，胃疼时缓胃”
“五姐是想？”
“我想以毒攻毒，哪里痛苦就加剧哪里”
“可这实在太冒险了”
“兵行险着方能出奇制胜，兵者，诡道也，医者，诡道也”
于是在五姐的指导下，我重新配置了一副药方‘生巴豆一钱，生白果四钱，艾叶三钱，生斑蝥两钱，生川乌三钱，马钱子两钱，砒石一钱，用温水泡服’
这全是大毒的药，剂量还这么足，看着手里的药汁，一仰头全喝了进去
五姐吓得直接滚下了床，拼死也要我把那药吐出来
“那只是我的猜想，你干嘛喝了它”
“我不喝你也要喝，我们俩谁喝不是一样的吗”
“我们俩不一样，你是少族长，你也还没病的这么厉害”
“反正我也得了，迟早也会这样的，你就不要争了，我已经喝了，我们静待结果吧”
话还没说完，我就疼的直打滚，不一会儿，胃部已经开始痉挛，狅呕不止，浑身还在抽搐
五姐吓坏了，顾不得她孱弱的身体，跪在地上轻轻托着我的头，无助的哭诉着
一刻钟之后，我浑身慢慢恢复平静，脉搏还在剧烈的跳动，身体却越发冰冷，五姐又赶紧扯来了一床被子，将我紧紧裹住，我却一个劲喊着好热，总要往外踢着被子
五姐见我一次次踢开被子，没了办法，只能用身体压着，双手环抱
一个时辰后，我终于安静了，也不再踢被子，也不再胡言乱语，呼吸和脉搏也趋于平稳
五姐还是不放心，轻轻拍打着我，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儿一样哄我入睡
也许是药效太猛，也许是疲乏加身，我整整睡了五个时辰才醒，五姐早已趴在我身上睡着了，看着浓重的黑眼圈，听着她睡梦中时不时传出声声咳嗽，我心疼无比
轻轻挣脱，想要抱五姐去床上休息，五姐却不小心被惊醒，看着醒来的我，心疼的问道
“没事吧，现在身上还疼吗？”
我微微活动了下身体，除了被亚麻的地方，浑身舒畅无比
我赶紧将此事告知了五姐，五姐替我再次把了脉，发现已经痊愈
见如此，她仰面向上，喜极而泣
我也赶紧起身，给五姐泡制了稀释后的药水，第二天，五姐也痊愈了
见到如此效果，两人相拥而泣，终究不负多日辛劳，于是我们熬制了一大锅，两个人推着一个小车，给每个院上送去
起初大家都不敢尝试，以为只是在诓骗，直到了叔父那里，当我们递上前去时，他二话不说，一口喝下，然后是婶子，月红妹妹，大家见他们喝了无事，便也喝下了
起初大家并没有觉得有用，毕竟府里正儿八经的大夫已经束手无策，自己都病倒了，他们只权当养生水
第二天，大家都恢复了，这才相信了我们，于是我赶紧给祖父和父亲他们送去，二老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说了我和五姐以身试药的事，纷纷为我们称赞
不久后，我和五姐制药救命的事四散开来，大家纷纷夸我们，我赶紧解释这都是五姐的功劳
后来，五姐成立了壶济坊，统管府里一切郎中医药，大家也无不信服
而之前那一众自诩名医教授的老先生，都自愧弗如，甘心遵从五姐，只有那希想，心里不快，愤然离去，府里也没有强留，此贼子本就想除之而后快，如今自己走了，我们便少了许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