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孤注一掷
卫东平回到卫府时候气愤地把大堂的瓷器摔了到处都是，现在外面形势危急，吴益之的下落，孙元化的反应，卫家庄那一千五百家丁战斗力到底怎么样，所有的不确定压得卫东平心烦意乱。
就在此时，方芸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早饭。
少爷，还是先把早饭吃了吧，身体要紧。卫东平转过脸，血红色的眼睛吓坏了方芸，他从来没见过卫东平现在的样子。
我。。。。。小芸，我现在没心情吃饭。卫东平稍微缓了缓心神说道。
方芸没有答话，只是站在那里直直的看着他。
好吧，你拿过来吧。说着卫东平挥袖将桌子上破碎的茶碗扫干净，方芸小心翼翼的将早饭放在桌子上，也不离开。
你也一块吃点吧。卫东平坐下准备吃饭。
可是方芸并没有答话，卫东平转头看见方芸脸上已经满满的眼泪。
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地哭什么。卫东平现在实在没有哄人开心的心情。
少爷，小芸知道你在做大事，我们不做了，回到以前的生活不好吗，我们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方芸带着哭腔一脸恳求的说道。
闭嘴，你懂什么，我们要好好过日子别人答应吗，这个天下不会再有以前的日子了。卫东平怒吼道，卫东平满心的不安在这一刻化作了滔天怒火发泄了出来。
方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身跑远了。
卫东平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手已经忍不住颤抖起来。就在此时，王应元回来了，卫东平赶忙收拾好心情。
文忠兄，我希望你给我带回来的是好消息。卫东平镇定的吃着早餐，可是满屋的破碎瓷片显得那么怪异。
少爷，吴益之已经回来了。王应元说道。
那就好，吴伯人呢，怎么没见跟你一块回来。
少爷，吴益之是连夜赶回来的，疲累不堪，已经去休息了。
想也是，吴益之已经年过五十了。
还有少爷，今早刚刚得到的情报 孔有德遂倒戈杀回山东之后，连陷临邑、陵县、商河、青城诸城，率兵直趋登州府。其间，山东巡抚余大可托疾数日不能出，等到实在不得已了，才派遣中军沈廷谕、参将陶廷鑨率数千人往御叛军于阮城店，但山东兵不堪一击，尽皆败逃，余大成连夜赶来黄县，想要就地安抚孔有德部众。
还有吗？卫东平平静的回了一句。
少爷，我们按照孔有德的行军路线，应该不会路过黄县地界，他应该沿着管道，走黄县以南的招远、莱山、龙山一线，按照最新的情报他们推算，他们应该刚刚进入招远境内。王应元继续说道。
莱山？龙山？卫东平思索了一下问道：既然是山地，应该对骑兵的影响很大，为什么他不走平坦的黄县呢？
王应元笑道：少爷有所不知，虽是山地，但是管道平整，对于骑兵通行并无阻碍。
既然是官道自然不会翻山越岭，有没有一种地形是两面是山，中间是官道的。卫东平继续问道。
这。这属下就不清楚了，但吴总管应该清楚，他常年在外，而且我听说龙山脚下就有卫家的田庄。王应元拱手回答。
既然如此，马上派人去把吴伯请来，我们研究研究，这个余大成是靠不住了。卫东平说着把最后一口粥喝完，出去招呼人将里面乱七八糟的收拾一下。
很快，王应元将一脸疲惫的吴益之请了过来，卫东平早已吩咐泡好了浓茶。
吴伯，文忠兄，快坐。卫东平起身说道。
两人入座后，卫东平率先开口。
吴伯，现在情况不妙，外面马上就要兵荒马乱了，委屈你连夜赶回来。
少爷，这没什么，只是这消息准确吗。吴益之最近都在外面收粮，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在卫东平的一番讲解之下，终于明白了事情的轮廓。
少爷，按照您刚才说的推算现在孔有德的兵马现在应该已经进了登州府地界了，他应该不会路过咱们这里啊。吴益之不解的问道。
吴伯，你说的没错，现在孔有德应该已经到了招远，我的意思是他不来找咱们，咱们去找他。卫东平转身说道。
少爷，我没明白您的意思。吴益之疑惑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在孔有德还没有赶到登州之前灭了他，或者击溃他也行。卫东平的话说的很平静，但是传到吴益之耳朵里无疑是晴天霹雳。
少爷疯了？这是吴益之的第一个想法。
少爷，这、这怎么可能？吴益之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了。
吴伯，放心我们卫家庄那一千五百家丁也已经训练了好几个月了，是时候让他们去见见血了。卫东平平静的说道。
家丁？少爷，我们那只是家丁啊，跟满身甲胄的官兵根本就没的比啊，他们还有火器，不要说我们只有一千五百人，就是我们有一万五千人，也不是官军的对手啊。吴益之开口反驳。
卫东平无奈解释道：所以我请您过来就是想找一个有利于我们的地形，最好是两山之间夹着一条官道的那种地形，我也知道我们甲胄不全，也没有远程火器，所以我不打算跟他们正面冲突。
吴益之听完说道：少爷，怎么也不行，就算我们赢了又能怎么样，两军交战难免有漏网之鱼，万一跑掉几个，官府那边我们怎么交代，朝廷绝难容忍我们，到时候大军一到，覆巢之下无完卵啊。
卫东平无奈只能继续解释：我们又不会大喊着我们是哪里人，就说我们是哪个山头的贼寇，就算官府去查也查不到我们。
吴益之叹了一口气：少爷，地方不是没有，但是我不能告诉你，这种事还是交给官府去处理吧，我坚决不同意我们冒这种风险，万一失败我无法面对死去的老爷。
吴益之还是不同意，可是卫东平怎么可能放过这种壮大自己的好机会，八百骑兵留下五百也够用的了。
吴伯，我们不能只看当下的利益，孔有德一旦到了登州，登州城里的辽军旧部会不会响应他们，登州城有多少辽军旧部，有七千多人，万一这些人与孔有德沆瀣一气，打开城门，登州失陷，那原本登州城中的火器就全归孔有德所有，到时候他们合兵一处，就有上万人，这上万人在山东境内谁是敌手？现在山东巡抚余大成就在黄县，孔有德会不会再回兵攻打黄县？到时候势必会调外军前来镇压，大军过境，如扫帚过地啊，到时候我黄县就算孔有德不来，我们黄县百姓也会遭到外军的劫掠，我们卫家在黄县扎根百年，我实在难忍黄县百姓受那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之苦啊，吴伯。
卫东平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着实把吴益之说的有些松动了。
可是少爷也说是万一啊。万一没事呢。吴益之抓住了卫东平话里的漏洞说道。
吴伯，是万一，我们现在万一的失误，最后到乡亲们身上就是百分之百的灾难，我们可以逃，我们有钱，有产品，我们甚至可以去南方照样过现在的日子，但是万一我们对了，那我黄县百姓又该如何。
最终在卫东平的劝说下，吴益之终于答应帮忙，可是事情真的这么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