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命难为

    在送走了孔有德之后，卫东平的心里始终惴惴不安，他命王应元秘密派人跟随孔有德北上，而回到卫家庄的卫东平又忙碌起来，事情总是一件一件的发生，一件一件的解决，可是有的事情拖得时间长了，卫东平自己都不记得了。

    就在九月初二的这一天，王应元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三十套铁甲送进了卫家祖宅之中，此时的卫东平才想起来，自己的家丁队伍现在还在用木头当做武器，于是便派马武前去各大州府购买兵器，趁此时机，卫东平提出要去大校场观看家丁队列练得怎么样了。

    此刻的大校场就设在镜子作坊一旁的空地上，周围用栅栏围起来，卫东平带着王应元、马武到来之时，校场里面正在分发武器。

    听到门口站岗的家丁汇报卫东平等人来了、徐俊赶忙从里面跑出来。

    最近训练的怎么样了。卫东平率先开口。

    少爷，我不说比咱大明的军队强，但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徐俊自信满满的保证。

    卫东平自然不相信，自家这临时拉起来的队伍，怎么可能比得了正规军呢，可是卫东平不知道的事，他的家丁待遇不知道比明朝的军队好多少，为他们包办婚姻给了他们一个家，每月开出的工钱都很及时从来都不克扣，每天吃的米饭管够，白面馒头管够，时不时的还能见到荤腥，这种待遇在大明现在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所以下面的家丁对于队长安排从来都是无条件执行，对于日常的训练更是拿出吃奶的劲头来，怎么可能训练不好。

    就在卫东平与徐俊谈话的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大家伙快看，卫少爷来了，我们的救命恩人来了。

    这一嗓子让原本嘈杂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众多家丁不自觉的看向这边，机灵的王应元顿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徐俊带着他们来到了校场的月台之上，卫东平从来没有对这这么多人讲过话，上次举办集体婚礼的时候还是吴益之代劳的，可惜现在秋收，吴益之早半个月就不见了踪影，卫东平看了看王应元，可惜的是王应元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乡亲们，我知道你们在这里训练很苦很累，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现在外面的天下已经乱了，北方有建奴屡犯边境，南边白莲教四处起义，西边的流民更是已经攻陷了一州之地，大家不要把战争想的很远，我们这里有很多从辽沈地区过来的乡亲，你们还想过以前的日子吗？兵祸无法避免，我们怎么办，我只能拿起武器保卫我们的家园，现在的卫家庄就是我们的家园，我相信日后加入我们的人还会更多，我们的家园还会更大，我们的生活还会更好，所以你们现在就是星星之火的那点火，日后并成燎原之势，大鹏一日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与诸君共勉。

    卫东平一席话说完，下面鸦雀无声，卫东平嘟囔了一句：我应该没说错什么啊，难道是文言文太多了？

    就在卫东平怀疑自己的时候，下面家丁们突然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声：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声音之大，响彻云霄，就连不远处的作坊里也有不少人探头往这边观望。

    少爷讲的真好。王应元突然从身后冒出来。

    我刚才是想让你上来讲两句的，可惜你不珍惜机会，没办法只能本少爷亲自出场了，我的出场费很贵的。卫东平打趣道。

    演讲完毕在徐俊的盛情邀请下，卫东平在月台之上观看家丁们的队列方阵，但是军事上的事情卫东平是不懂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卫东平就是个看热闹的主。

    从校场回来，已经是临近黄昏了，王应元离开之后，就只剩下卫东平跟马武了。

    少爷，你说的什么白莲教，流民都是真的吗？就在卫东平就要进门的时候，马武突然开口问道。

    马武，现实的状况比我讲的还要糟糕，你离开王应元调到我身边的这快一年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卫东平意味深长的看了马武一眼之后，转身进门去了。

    小芸、小芸，你跑哪里去了，少爷我都快饿死了。卫东平刚进后院的大门就郎朗起来。

    少爷，你别喊了，你再不回来，做好的饭菜又要倒掉了。方芸站在正堂门外，瞥了卫东平一眼。

    本少爷这不是忙吗？你也看到了，最近外面的事情太多了，少爷我是日理万机啊，没想到回了家还要受人的气，没天理啊。卫东平打趣道。

    少爷，你这天天在外面跑，到底在忙一些什么啊，外面不是有吴伯跟王大哥管事吗。方芸看着正在吃饭的额卫东平说道。

    卫东平苦笑一声，心里想着，你是不知道你少爷现在搞得摊子有多大，生意都做到国外去了，现在还要处处防备着孔有德半路杀个回马枪，就在此时后院的大门被敲响了。方芸开门见是王应元之后便立马放他进来。

    王应元见到卫东平的第一句话就是：孔有德反了。如果少爷当时说的没错的话，现在孔有德应该已经过了青州进入莱州地界了，怎么办。

    哎。卫东平叹了口气。

    文忠兄，现在别无他法，第一立刻派出你所有能调动的暗探，马上把吴伯给我找回来，所有东西都可以不要，人一定要带回来，第二，你让马武立刻前去登州面见孙元化大人让他早做打算，第三，你立刻，算了去李铁大哥，不，我亲自去吧，我马上动身前往黄县，现在宋文孝怕是还蒙在鼓里，一旦问起消息来源你们去了都不好解释。第四，立刻通知徐俊让他手下的家丁全部在校场宿营，没有命令不得外出，枕戈待旦。

    卫东平一口气将自己的安排说完。

    王应元说道：少爷，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文忠兄，现在孔有德虽然只有八百精骑，但是一旦等他到了登州，那就是龙归大海、鸟入丛林，想那孙元化必定收拢了不少辽沈旧部，一旦孔有德赶到这些人定会串联，到那个时候他们一旦联合起来，上万的兵马，加上我们马上就要回港的商船所运载的粮食，山东地界在难有敌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阻止孔有德进入登州，你马上去黄县坐镇，一有消息即刻去县衙找我。

    卫东平分析的很有道理，现在登州境内军足大多是辽沈那边下来的军队，一旦串联必生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