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真相
林子里，树种繁多，在路上沫离看见了一株金皮树，那是一棵拥有剧毒的树。金皮树的表面上看起来无毒无害，实则十万分危险。其毒性可毒死一匹强悍的宝马，也可以毒死一头健壮的水牛。顿时，她忽然想起消失了好几天的首领，首领喜欢毒。此物在他们这个地带不常见，一株自然生长的小金皮树带有剧毒，首领肯定喜欢。
于是她便停下脚步，让李韧等了等。随即唤出一个锦囊，为了不用触碰也能采摘只能动用法力。法力比人工采摘要好的多，直接连根带起，一点点根须都没有断整株金皮树都被她装进锦囊之中了。李韧就在旁边看着，他不懂这是什么，只能猜，他猜这是某种草药。也许瘟病需要，所以沫离才采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树不是药，而是毒。不是救人的，是送人的，并且这个人还是打过他的敌人。
收好锦囊后顺手牵回了李韧的手，继续前行。然而李韧却愣住了，身体比脑子转得快，脑袋里还在发愣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走了起来。明明脑里还是迷迷糊糊的，却还是能带着沐离找到了宁九鹤。见到宁九鹤时，他到脑里才如身体一般恢复正常。
宁九鹤头上依旧还是昨日沐离看见的金钗，脸上的浓妆淡粉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已经花了。她看起来很憔悴，嘴唇是紫色的，头发凌乱的，衣服也没有刚见时那么华丽。她看见，宁九鹤正靠在一棵树边睡觉，整个人半躺在地上。看得出来，她很爱干净，很爱打扮才是，可现如今却睡在荒郊野岭躺在脏兮兮的地上。
树的另一边还站着一个人，是一位男子。沐离与李韧过来时，他警惕的回头与他们对上了视线。那个人一眼便看见了李韧，见到他放松了一些警惕，但清李韧身边还有一个人时又提高警惕了。戒备心很强，沐离每走前一步都感觉得到有一双眼睛在瞪着她似乎想把她的身体瞪出一个大窟窿来。
男子手中拿着一把剑，此剑看上去不一般。仔细看，能看见剑柄上刻了字，上面刻着“历冬”二字。“冬”字倒是和主人一样有一股寒冷的气息。沐离知道比打架的实力她是绝对压制，可单论气势他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
他紧握着她的手来到宁家鹤身前，他淡定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她是大夫”
李韧似没察觉到一般面部如常，而她已经感觉自己身在雪里了。李韧看向她，她感觉到李韧的手在她手上轻轻揉了一下。像是在安慰一般，奇怪的是她竟真觉得没有那么冷了。似乎刚才李韧给她的不是不只是一个揉手的安慰，像是在给她一个拥抱般温暖人心。
他开口道：“这位就是宁家鹤，躺着的是宁老板宁九鹤”
“嗯，确实没我好看”
出了神说话也开始不经大脑思考了，脱口而出的话令李韧惊住了。不止他惊住了，沫离自己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宁家鹤发现了疑似发现了什么一般盯着他们，他的眼神使沐离心有些慌，她马上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去看宁老板的身体情况”就溜走了。
李韧不知为何拉紧了手，沫离走时没想到到他会拉紧。随即便被这一拉，重心不稳身体向后转去，投入了李韧怀里。此时已经太阳已经开始慢慢升起，随之而来的则是日出洒落在人间的暖阳。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黑夜轮转为白日，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一次，李韧清楚的看见了沫离脸上微微上涨的红意。他们就这么抱着，等到宁家鹤终于忍不住咳了两声，沫离才急急忙忙从他怀里出来，然后急忙蹲下去看宁九鹤。李韧留恋地看着沫离的背影，回头瞪了宁家鹤一眼目光继续落在沐离背影上。
沐离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脑海里一直是李韧心跳的频率，速度快得惊人。她看到地上有一缕金色的暖阳，这一刻的暖阳比刚才更加清晰可见了，天也也彻底亮了。他把现在的一切反应都归根于清晨初阳带来的温热及窃喜，此刻她无法冷静。
沐离努力将脑中与病理不相干的全部清理掉，压抑住心中的欢喜想全身心得想投入到看病当中。她定眼看着宁九鹤，宁老板的脸上都是红疹，她仔细回想昨日她看见的宁老板是没有这些红疹的。她脸上的红疹又多又大，用粉黛也是遮掩不了的，可她却真的遮了许久。
她问宁家鹤“宁老板的胭脂水粉可有带？”
“带了”他疑惑，却没有问她。只是将带来的包裹摊开，摆在她面前。
沐离直接拿起粉盒，她一打开一股浓浓的药味便似龙卷风一般快速度袭来。她迅速将自己的鼻子捏紧，宁家鹤见她的动作也跟着做，李韧也跟着捏了起来。沐离看着这小盒子里的白粉，忽然道“果然”
李韧与宁家鹤对视一眼，一同看向沐离，他们想问“果然”什么？但宁鹤家不爱说话，没问。李韧刚与她抱在一起，不好意思问出口。最终他们都只能用眼神告诉沐离自己的意思，可他们好像忘记了沐离背对着他们。宁家鹤把东西放到她面前就走回了原来的位置，所以现在他们都沐离身后，沐离看不见他们的暗示。
看不见暗示她便没有说出“果然”什么，关上盒子继续观察中毒者。她抬起宁九鹤的手，给她把了脉。这时她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将宁九鹤的左眼皮向打推起，映入眼帘的则是一整个眼孔里都是白色与血痕，并没有常人都有的眼珠。
她将粉盒放好，帮他们收拾好包裹后才起身，她将包裹递给宁家鹤，然道：你可知中瘟疫者大都被分居在何处？”
“张大夫的家的后院”
“张大夫家在何处？”
“村庄最里头直走，大门上挂着欢乐二字的房屋”
李韧微微皱起眉，不等他反应过来，沫离就给他换了一身衣服，随后也给自己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他们原来的衣服被她变回了孩子们拿给她们时放的原来的位置。她不确定那些孩子有问题，但她知道这次是自己大意了。宁家鹤不理解，但更令他好奇的是，沫离在给李韧变换衣服时出现的花瓣。
他见他们如此没问别的只问道：“你是灵族人？”
沐离没有丝毫犹豫，干净利落的“嗯”了声，回应。
宁家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高冷的神情带上了一层伤情及紧张，他再次提出疑问“那你知道时历吗？”
这个问题问到了她的痛处，李韧原本就皱着的眉头更紧了。
“你是历哥的朋友？”沫离清楚得感觉到他没有刚见面时那么冷了，男子眼中蕴含着微光。
他没有回答，他想问的已经得到回复了。沐离见他如此也不便追问，她将时历的事告诉他“他已经死了，被十二个黑衣人杀的。现如今应该只剩七人了，被我的朋友杀了五人。”她顿了顿继续道“时历是我的挚友，若你们是很好的朋友那请别将我拒绝于千里之外。重新一下，我叫沐离，是灵族九大灵之一”
“嗯，他跟我提起过你，我们并不是朋友”
“……”尴尬了。
沫离刚想好怎么掩饰尴尬却又听见他道：“我们关系很好”
“？”此为何意？是指挚友吗？
她彻底懵圈了，李韧却完全不想了解这些，直接问她“问他得了瘟疫的在何处是想干嘛？”
“确认一件事”。
“何事？”
“确认那些得瘟疫的人是不是和宁老板一样得的根本不是病而是毒”他们恍然大悟，沐离继续道“张大夫说过宁老板的补品是在他那里买的，但他没说过宁老板买的是何种补品。你们看，宁老板身上的红疹最多的便是脸，而她的粉黛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这股味道是毒水冷瘟的味道，若我没猜错，得瘟疫者应该皆是中了此毒。张大夫的药坊是村庄唯一的药店，所有人生病了都会去他那买药，我在他的药柜里发现了一盒与此粉盒一样的盒子。”
宁家鹤：“毒水冷瘟？”
“对，此毒乃是我族首领所制，少用不会危害性命，但长期使用会导致人脑智力衰弱。可用少量来吓唬人们，但绝对不能常用。”
李韧：“长期使用也不会导致人死亡？”
“自从我们进入村庄起你可曾听到过有人死亡的消息？”
“没……”脑海当中闪过一人，他随即问道“那张大夫……”
“张大夫身上的毒不是毒水冷瘟，我们得回去一趟”
话音刚落，沐离就拉起他的手，往回跑。宁家鹤还得照看宁九鹤便没有跟上了，他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想起了心底里那人的面孔，悲伤的情绪上涌他也只能压抑下去。
这世间何其不公，有的人永远高枕无忧，有的人永远堕落谷底，无依无靠。有人相互喜欢暗藏心底，有人大胆告白却始终无法在一起。而他好像一直都是后者，从未改变过。
沐离怀疑张大夫，所以并没有直接走大门。他们绕过大门的奶奶，从奶奶身后利用植物带他们上了最近的楼顶。如若张大夫真的有问题，那张大夫定会趁着他们离开搞事情，所以他们不能直接从正门进去。
正大光明出来，偷偷摸摸回去。沐离感觉他们像极了小朋友趁家里没人跑出去玩，回家时因太晚怕被发现偷偷摸摸的回来。于是，嘴角忍不住地上扬。李韧走在前面听到她憋笑的声音才回头，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笑，他问“笑什么？”
“没什么”
她压住了笑意，小心翼翼地跟着前面人走动着。屋檐上走动必须得小声不然很容易会被发现，因此他们在房顶上弯着腰走了好久才到张大夫的药房。刚到，他们就看见一群人堆积在张大夫的药房门口叽叽喳喳的说话。
“张大夫好可怜，好心收留那两外人他们却对大夫下毒手”张大夫死了？
“是啊，虽说瘟疫突起我们都曾怀疑过张大夫，但我们从未想过要杀了他啊，那些人太过分了”听到这里的他们四目相对。
“张大夫做了我们村庄中唯一的大夫十几年，帮了我们无数次，虽说这次瘟疫突起他的嫌疑最大但我们就这么放过那些外来者吗？”
人群当中不知是何人声音，那人说完这句话后所有人都表示赞同。一并同意去找那个外来者，讨回公道。然而在房梁上将这些话听完的两位外来者，相互对视。一并想问，他们要怎么找她们？又是如何讨回公道的呢？
沐离好奇心重，她想知道答案，因此差点就跑出来问他们了。但被李韧拦住了，他不可能让她出去自投罗网的。即使知道她不可能会被这些平民百姓欺负，那也不会让她出去被挨骂。她们现在的任务是找到那些得了瘟疫的病人，而不是跟这群不分青红皂白的凡人讲道理。李韧拉着沐离赶向村庄的最里头，沐离被他拉着走。
他们没有看见张大夫药房里的情景，不知道张大夫是真死了还是假死。因此即使他们到了张大夫的房里也依旧不敢冒然进去，他们在对面的房屋上往张大夫的房屋里看。下面的情景是和昨天来时看见的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李韧再次拉起她的手跑到了张大夫的屋顶上。这里能看见后院，沐离没想到竟然有后院。然而正在此时她才想起来，宁家鹤说过张大夫家有后院的。一时间她竟然没想起来，甚至还想问李韧，他是怎么知道有后院的？
她敲了敲自个儿的脑袋瓜，李韧瞥了他一眼正好看到这一幕。于是，满眼疑惑地看着她寻求解答。不知是不是他目光太激烈了，沐离竟又感受到了，她回看但并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敲自己的脑门。随后她看向下方，表示什么也不想说。李韧看见的是沐离再认真观察下面，只有她知道，当他看到李韧的疑惑的目光时，她感觉身体烧得慌。又来了，心脏不正常的感觉。
李韧虽想知道，但也没问，毕竟这是在别人家屋顶上。张大夫的后院比前院更广，带他们回来的那三位正在被一个老爷爷训着。三位孩子惊不住凶，老爷爷的教训不同常人，满嘴都是骂他们的话。三位孩子中已经有两位被他骂哭了，当中唯一没有哭的正是最大的那个孩子。
沐离疑惑了“这位老爷爷教训孩子选择的地方真奇怪，竟选择在中了瘟疫的人群休息的地方”她靠近李韧，用只有他们听得见的声音，小声跟告诉他。
李韧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她，而是向那位老爷爷扔出了一样东西，随即牵上她的手。李韧扔出去的东西很快穿过了老爷爷的手臂，随即似受控一般又飞回来了。李韧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帕子，飞出去的东西自动落入他的帕子里。这时沐离才看清，这东西是银针。银针穿过手臂，老爷爷刺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挠了挠头又转回去继续斥责孩子们了。沐离不解，李韧小声告诉他“我用了隐身”
“……”会隐身怎么不早说？
沐离在森林时想隐身都是依靠氚儿，自己不会隐身术，所以才小心翼翼地走屋顶。可李韧会隐身却不告诉她，明明他们可以隐身走在人群当中的！但仔细想一想她也没问，这样看也不能怪他。
李韧将银针摆在她面前，那根银针是刚才穿过了老爷爷手臂的银针。老爷爷看着明明没中瘟疫，但这根银针却正在变黑。脑中飞转，老爷爷的声音在不远处发声。顿时她明白了，老爷爷的声音像极了张大夫。张大夫脸上有红疹，身上中了毒。毒水冷瘟的病症可以因中了其他毒而被掩饰，这位老爷爷身上恰好就拥有别的毒。
李韧是听出了他的声音才放银针的，她明明跟张大夫一块待的时间更久可她都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李韧是怎么做到的？“你怎么听出他就是……”
“他声音难听”她还没有说完，李韧就回答了。
“……”
“我耳朵好”见她不说话，李韧又回道。
这次沐离应声了她说“嗯”确实好。
她心想反正他们现在隐着身，张大夫又看不到他们。她用另一边的手扯了一下李韧的衣角，李韧被扯了一下便看过来了。她指向下方躺在院子里的大片中了瘟疫的人，告诉他“我们可以下去吗？”
“嗯”他点点头
沐离原本打算先跳下去，然而手被李韧抓着，她想甩开手，李韧靠到她耳旁告诉她“松开你就会被看见了”
她愣了，李韧说的没错。她怎么就忘记了她现在的隐身状态是靠李韧的？她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忘记的这么快？没等她想明白，李韧就拢着她向下方跳去。落地的时候声音很轻，张大夫的斥责声过大，完全沉浸于斥责中，全然没注意到他们这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