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先驱教主
“轰！！！”
这一霎时，乾坤旋转，山河失色。
投落于虚空的灰色大日，收缩至一寸大小，滴溜溜旋转着，最终触碰赤裸男子的眉心，与那里的灰日印记完美融合。
而后，赤裸男子胸腔起伏。
逐渐跳动的心脏，一次又一次冲击耳膜。
等到“噗通噗通”的声音，堪比咆哮的雷霆，顶礼膜拜的教众们彻底疯狂。
他们一遍遍欢呼着“灰日之神”的尊名，激动者指甲嵌进木桩，不知疼痛似的，泪流满面，欣喜若狂。
但们是神明啊，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一大批位阶弱小、信念极端的部众？
“葱爷，您就跟在流萤的身边吧。”
“但红尘深渊、云海双双战败，父王却没有乘胜追击，如此反常的行为，难以逃过有心人的推测。”
当然，门徒太弱了也是主要的原因。
但他也捕捉到熟悉的气息，加上夜流萤、夜冬都在，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无法回想……自带隐秘法则？”
万众瞩目下，赤裸男子缓缓浮空，身子由横向平躺变成竖立。
仿佛他是突兀的、畸变的，不该出现在这里，周围的一切与他格格不入，若有若无的排斥感无法轻视。
夜寒君抬了抬眉梢，没有拒绝。
他现在处于情报严重缺乏的境况，除了确认自己打破禁忌、转职成功，对于内部权能的升华转变，还有外界发生的重要事情，留有大片的空白。
夜寒君早就察觉，黑袍中有一个特别危险，且不具备教众的身份，孑然一身。
“如流萤这般，似乎很靠近第7位阶的顶峰，往上突破，指日可待……”
“慢慢来吧。”
眉心的灰日受到刺激，喷涌出大量的灰色神芒。
当然，线条分明的肌肉，更令女性血脉偾张。
“仪式完成，撤退。”
依依不舍中，属于逐星的商人、护卫、谈判大师、交易员、店主、鉴宝专家……簇拥着离开，往巨鹿森林以外的区域退去。
夜寒君微笑，不以为意道：
“我们现在都不是小孩了，摆脱少字，自然要独当一面。”
他无法诠释当前的状态，但与过去相比，立于这片天地，的确有割裂感。
“吼吼吼！！”
“这是突破后的代价吗？”
“请神一大人回归！”
“神一……听起来怎么像是序列大长老那样的称呼？”
“我好奇，作为一切信仰的源头，你觉醒了什么样的权能？”
“诸神见证……苍穹葬礼……”
若有所悟的夜寒君，目睹教众们散去。
长度刚好，垂至脚踝。
耳畔，人声鼎沸。
“哦。”夜寒君点点头，示意道：“景明，交给你处理。”
少顷，巨鹿森林最深处，回归往日的平静与安谧。
“类似于这样的势力还有不少，所以那些派遣出来的少王、少皇，不见得全都要从头发展，或多或少都能找到背后的帮衬。”
良久，他将下意识闭拢的双眼重新睁开，竭力扫空眼底的疲惫和悲伤之色：
“如此说来……你们离开冥灯，已经快400年了？”
“它的确是至圣之胎，但它太老了，留在墨王朝维持秩序，已是它能力的极限。”
“至于族中圣人……大多都留守冥灯深渊了吧？”
“你现在的职权是什么？无论是流萤还是这些小娃娃，这些年突飞猛进，你赐予的「传教士」职权功不可没！”
一人一鹿私下里交谈了几句，一会儿的工夫，金梅鹿松了一口气，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不安的情绪荡然无存。
“你是谁？”夜寒君奇怪。
夜冬叽叽喳喳，与夜寒君分享更多的情报。
“这是摆脱天道压制后的结果，还是挣脱天道，独立于世，超脱于世？”
“事先说好，非必要，也不要麻烦我！”
“或者，有没有别的势力盯上它们，视它们为鱼肉，也来一套烧杀抢掠？”
“弑神修罗！”
“灰日之神在上！我等景仰之心，如江海湖泊滔滔不绝！”
等它走后，黎景明重新带路，径直推开幽静木屋的大门，然后激活全部的防御阵纹、屏蔽阵纹。
“无日城……小丑皇……劣土大帝……”
夜流萤一开口，便是石破惊天。
“即便有人离开，散乱在外想要召集，难度不谈，没有冠位和封神撑腰，不加掩饰的抱团，一旦被有心人发现，我们的处境反而会变得更加糟糕。”
“喏！喏！喏！”
王欣菲也喝了一声，具有压迫力的目光，盯视着最为狂热的逐星成员。
他清醒过来，略带茫然的望着这一切。
“寒师，因为一些原因，以后外人面前，我们统一叫你‘神一’大人，不会以真名示人。”
“神下第一使者！神下第一使者！”
“哒……哒……哒……”
“主动权能……死亡挑战……这是之前的权能，用来磨砺、训练契约眷灵……”
夜寒君捏着下巴，突然问道：
“红尘、云海，失去各自的守护神灵，没有爆发内乱吗？”
“还有「黑魔老」！”
木守葱咧嘴笑了起来，头上的葱忽然变软，像是海草一样摇来摆去：
“话说……弑神修罗！”
“特殊职权――先驱教主。”
由黎景明带领，一行人奔袭至三十里外的幽静木屋。
白皙中凸显一抹橙黄的皮肤，刷上一层粉嫩玉光，不仅如玉通透，还有宝石的熠熠生辉。
“父王……邪神……冠位……”
“血巫祖地……光巫神……血巫神……”
“原来是你……”
“咔擦！”
夜冬插话道：
“黑魔教会的前身，其实是夜氏的附庸，只不过很早之前脱离，明面上摘得干干净净，不会被人怀疑。”
“夜冬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也成了高级教众，为我提供信仰？”
“拜见……神一大人……”
即便是能够召唤门徒的空间距离，他们不具备参战的实力，拉过来只是累赘。
夜寒君俯瞰，无论目光落向何处，匍匐者痉挛颤栗，激动得连呼吸都要停滞。
“巨鹿森林上下，往后愿成为神一大人的麾下，任凭差遣调用，绝无二心……”
“具体不是很清楚。”
夜冬摘下面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然后我就被流萤姐姐收编了，一起加入黑魔教会，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弹指间，仿佛历经岁月的侵蚀，沧海桑田，千秋万代，不过是白驹过隙，过眼云烟。
当她回过身来，再次锁定夜寒君的时候，这种不适感又被抹杀，模糊的记忆再次清晰。
环绕的木桩外，兔斗士、威猛尸王、鳄元帅……各式各样的庞然大物兴奋嘶吼，俄顷间盖过人类的呼喊声，自成一片天地。
当然，除了这些，他的血肉灵魂前所未有的通畅，仿佛体内的每一个脏器、每一根骨头、每一滴血，都是他的动力源泉，有挥霍不尽的力量等待启用。
夜流萤忽然轻咦一声，面露一丝疑惑。
金梅鹿学着人类的样子拜倒，以精神传音臣服道：
一件款式繁复的丝质白袍，伴衬天使的祝福之光，轻盈穿戴在他的身上。
“我……”
电光火石的念头转动中，夜寒君微微愣住。
“家族那些圣人要是知道了，怕不是瞠目结舌，然后一个个高兴得大哭大笑！”
“主动权能……圣战之门……这是「征战之门」的进化版？”
夜寒君沉睡的意识体，渐渐拨正。
“你弄死了小丑皇，屁事没有。”
尤其是腹部，一块块紧密拼合的腹肌，简直是大师的雕刻作品，极具力量与美感，魅力无尽。
“是。”黎景明领命，先行请走金梅鹿。
像是能工巧匠画龙点睛的一笔，一层灰色镀在眼球的表面。
“天劫……天道……死而复生……”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即便是成为少皇，呆在在夜氏之中，低位阶的附庸也不至于如此狂热。
连带着旁边的夜流萤、夜冬……一行人聚精会神，荣光之焕发引人注目。
夜寒君具有标志性的五官、发色、身形……突然从脑海中淡化，演变为一团朦胧的灰影，再也看不真切。
那种比大地还要宽广的厚重感，融入灵魂，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拜见神一大人！！”
“我们这些分散在外界的夜氏族人，相当于无根浮萍，轻易暴露姓氏，只会惹来杀生之祸。”
木守葱突然嚷嚷道：
那种无人能及的深邃感，透彻骨髓，根深蒂固。
尤其是里脊肉、鹿排骨，小火慢烤，香气四溢，定义为‘珍馐’足矣。
根据自身的位阶和实力，能够打破的空间和距离不断提升，终有一天，他出入各个位面，将会成为人型的移动兵堡。
夜寒君忖思着，目光游曳在众人之间，不禁慨叹道：
夜寒君一震，舌挢不下，心乱如麻。
焰火佣兵团所属的数千人，竭力遏制兴奋的劲头，一步步往外退去。
“散去。”
传承信息给予的提示，这扇门现在将作为桥梁，连通所有的教众和传教士。
夜流萤摇头：
“我们目前的人手看似很多，但在高端战力上严重匮乏。”
一时之间，天上地下雾蒙蒙一片，凡胎人体，神异之景比比皆是。
夜冬挺起胸脯，正襟危坐道：
“守护圣灵……木守葱……”
“神一大人刚刚回归，需要休息，也需要了解当下的局势。”
护道者拥有的「征战之门」，非常鸡肋。
约莫十秒，夜寒君站定，一个巨大的圆桌会议厅映入眼帘。
“他成就冠位的最大代价，是寿命，只有一战之力……”
黎景明转过身来，清亮的嗓音犹如破晓的曙光，穿透人群，赋予别样的生命气息。
“职权的成长完全依赖于信仰，教众越多、越强、越虔诚……积累的信仰越多？”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大脑，夜寒君心神一震，眸光中似有闪电一划而过。
巨鹿森林最深处，教众们匍匐倒地，整齐划一。
等到他抬起手掌，轻轻一翻，一个小巧玲珑、别具匠心的金字塔祭台，出现在掌心。
当然，那股浓郁的葱味，随着它脱掉黑袍之后，氤氲在空气中，很快把每个人的衣服乃至每个兽的毛发，全都染上奇奇怪怪的味道。
夜寒君也发现了这个异常，端详双手，进而审视肉身，怔怔不语。
赤裸男子的身上没有一块赘肉，每一寸都像是精心设计过。
“我的成长，取决于所有的传教士以及教众。”
夜寒君自语：
“能有葱爷作为暗中的护道者，我们的根基胜过所有的非圣一族，假以时日，必然有所作为。”
夜寒君眨了眨眼，心念一动，背后又出现一扇顶天立地、牢不可破的灰门。
夜寒君轻启唇齿：
“按照传承讯息，先驱教主、传教士、教众，这是一条由上往下、阶级分明的延伸关系。”
“我依然没有得到天地的认可，但以另一种方式规避了天道的审查，无视了双职权不可晋升的铁律原则？”
“被动权能……信仰祭台？”
接着，赤裸男子黑色的长发――从发根开始，蜕变为暗金色。
夜寒君抬手，金字塔形状的信仰祭台滴溜溜转动：
“当然，所有教众的授予，都不能是强迫式，必须发自内心真正认可。”
于是，野刃所属，不是融入阴影，便是跃落参天大树的树干，犹如鬼影般穿梭自如。
另外，他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膨胀感，身体像是充满气的气球，用力戳一戳就要爆开，心底有猜疑，但还不能确定。
“我是此地的领主……”
“而传教士各自发展的教众，又能分别成为他们的依托，帮助他们的主职权加快成长，间接提升未来的潜力……”
“神一大人快醒来吧！我等愿侍奉您左右！誓死追随！”
“那是以前！”
一头铜浇铁铸的梅花鹿，等候在屋外，蹄足不安地摩擦着地面。
突然，他那空空荡荡的白色眸子，腾起一缕神彩。
尤其是冥灯深渊那样的地方，随便进入一个秘境，因为环境法则更加高级，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链接。
“碰巧遇到了。”
“很多原本比较容易探听到的情报，要么无法得知，要么得知的时候已经过期，没有时效性可言。”
高涨的情绪、狂热的呼唤，铺天盖地，迅速淹没巨鹿森林最深处。
“世纪之钟……修罗之墓……夜天子……”
“晋升第7位阶，我已经转职为s级的「血腥厨师」，不仅做得一手好菜，战斗力也不差哦！”
“嗯……”
一名黑袍摘下帽子，绿油油的大葱朝天竖起，鲜亮的绿色嘴唇发出别扭的人类声音：
“恕我直言，您真的不是什么妖怪借尸还魂吗？”
“一转眼，大家都升上了第7位阶。”
林平凡噙着一抹笑意，朝着杀手们挥手。
没有太多的迟疑，他落座主位，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等候诸位的发言。
木守葱虽为至圣小成，却没有散发任何圣兽的气息。
无量圆满的「金梅鹿」，在他的印象中属于不多见的美味食材。
“弑神修罗阁下！”
如果用这种眼神看待圣人、守护圣灵，似乎也有点夸张。
“污浊魔神和污浊妖臣逃走……冥灯沉沦，划分生死两派，我们现在属于死派，需要自寻发展……”
“我自然是我，这一点不需要怀疑。”
“我记得你是a级的「肉厨」，不太擅长战斗？”夜寒君回忆道。
唯一能匹配这种地位和价值的，只有夜天子、夜修罗、夜释天……这些家族的顶梁柱。
宽敞的袖口、领口，既没有任何的束缚，也不存在不协调、影响活动的问题。
“可惜教皇去世了，不然我们还能多一个圣人……”
有机关转动，地面往下沉降。
“让我打架，同等级我就是沙包，只有挨揍的份，指望我，一定会让你们失望的！”
“再加上冥灯忽然失去空间坐标，无论如何也无法抵达。”
夜流萤颔首，明确告知道：
“父王之死，原则上只有我们知根知底。”
苏梅、黎景明、王欣菲、任我狂、东方旭、白茜、林平凡，七位门徒并未跪拜。
“好好好，这个没问题！”
“我不擅长战斗的，你让我绑个人或者治个兽，还可以商量商量。”
“唰――”
“你们也分批次撤离吧，不要扎堆呆在这里。”
夜寒君与它对视一眼，后者露出难以置信的人性化表情，前肢软倒在地上，胆战心惊道：
“父王陨落了……”
夜流萤适时提醒道：
“非必要，不要去麻烦黑魔老。”
“黑魔老呢，它是黑魔教会教皇的契约眷灵。”
但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东方旭转身，熊熊烈焰燃烧头顶，那迎面扑来的灼浪，连夜寒君也要为之侧目，何况教众。
“咦？”
只是转个身，看一眼教众。
“有眼不识神山，差点冒犯了尊贵的神使大人……”
“他们不能是眷灵，必须是人类……大位阶上不能超过我，至多与我持平。”
“还有……传教士只有十个，数量上已经固定，人员上也无法变更。”
“但是教众不限数目，如果由我亲自赐予，对方也不抗拒，可以直接成为高级教众，享受传教士之下最高的祝福和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