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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胎 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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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的夏日热得很,入夜了也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这可就苦了乔岱。

    她原就苦夏,去年得了一些冰块、凉食以消暑,可今年怀了孕,这些东西是万碰不得了。

    巧云围在身前给她扇风,可惜这风微弱,起不了多大作用,乔岱鬓角还是渗出细密的汗。

    “这日头辣得很,照得人昏沉、没精神,关了帐又热得睡不着。”乔岱苦着脸,脸颊上因为热晕染出了淡淡的粉红。

    “可不就是,”巧云附和,“昨儿玉茗来时就和奴婢们说玉淑仪娘娘已经好几日没睡好了,加之食欲不振,人都消瘦了不少。”

    说着有些担忧地看向乔岱的小腹,那里已经高高隆起,将乔岱纤弱的身形勾勒出个圆润的弧度。

    “说来主子这几日也吃睡不好,本也是无奈,那几位嬷嬷还天天念叨。”

    皇后派来的几个婆子如今接管了乔岱的饮食,说越到关键时候,越是马虎不得,整日使唤着巧云等人,吹毛求疵,却一本正经说是为了姝贵嫔主子好。

    如今乔岱怀孕已有七八个月,再有一两个月便将要生产,揽月阁的宫人毕竟没经验,乔岱也还得给皇后面子,这些事情自然不好管,都由着她们去了。

    这几日她吃得少,那几个婆子便轮流在她耳边念叨,如孕妇不食饭对胎儿不好、饿到自己也不能饿着孩子云云。

    她叹道:“吃不进去还能如何?左右她们不敢塞我嘴里,随便她们怎么说吧。”

    惜竹这时端着东西进来,身后还跟着惜月。

    乔岱见惜竹端着的东西面上一喜,探头问:“端的是何?”

    惜竹见她期待,无奈地笑了笑,“刚做好的酸梅汤,没冰镇过,不过好歹是能消消暑。”

    乔岱已是知足了,惜竹放下后迫不及待就用汤匙舀了一口。

    酸甜可口,舒缓悠长。

    乔岱满意,又多喝了几口,热如火燎的心情逐渐放缓。

    惜月见她喜欢,面上也高兴:“往日在侯府,这酸梅汤还可自己熬制,不过还好圣上有心,各宫的娘娘都分到了些,主子这儿不可调冰,但分量是最多的。”

    “那也不可贪食。”惜竹在一旁补充。

    这味道确实不错,很快乔岱就饮完一盏,看着见底的汤水,乔岱回味了一番方才的味道,虽想再饮,但最后也只得无奈地放弃。

    “方才出去时半路遇到了周全周公公,他说晚些时候陛下要来,让奴婢带话回来。”惜竹悠悠说。

    惜月一听,纳闷地嘟囔几句:“不是说近几日陛下都歇在骊贵人那处吗?怎么突然要来。”

    惜竹一听瞪了她一眼,惜月这才察觉失言,慌忙闭了嘴。

    陛下给主子的禁足上个月就解了,按说在揽月阁憋了这么久是该出去走走,奈何这几日天气热,乔岱又大着肚子,实在不方便挪动。

    期间李政倒是宠幸了几个新人,这其中骊贵人占得头筹,她的姐姐月贵人倒也有恩宠,不过远不及骊贵人。

    骊贵人也是后宫中公认的美人,因此她得以受恩众人并不意外。

    虞国女子的长相本就普遍更为成熟,骊贵人又是个中翘楚,妩媚动人,身段窈窕,和皇帝待在一起就不免让人想到些风流韵事。

    月贵人则更像大朝人,端庄典雅,美如月色,可惜比不过其妹的手段,入宫这么久这才得到一次恩宠。

    说起这些,惜月等人心中便暗生惆怅。

    主子如今虽是贵嫔,但尚达不到三品妃位,放在往日他们早已知足了,可如今主子有孕在身,这贵嫔之位便有些不够看了。

    等孩子生下来,也不知陛下会不会再恩赐升位,能让主子亲自抚养小殿下。

    原本依照陛下对主子的宠爱他们是毫不怀疑的,可眼见着主子不仅被禁了足,陛下在后宫中还一个接一个地宠幸,须知帝王的宠爱来的快去的也快,几人自然也忧愁陛下是否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淡了兴趣。

    如今听说陛下要来,心里总算安定些许。

    乔岱神色从容,扶着腰站起来走了走,她现今能做的事很少,眼下能把握的只有这个孩子。

    “我记得裴美人产期与我相近?”乔岱问。

    巧云答:“正是,不过也难说,听闻裴美人身子不大好,御医说可能会比预期提前几日。”

    乔岱点点头,如此一来她也应该多锻炼锻炼,也免得生产过后身子还落下什么病根。

    直到傍晚李政才过来,和乔岱一起用了膳,随后两人便躺在床上,抵足相拥。

    李政借着烛光打量乔岱,不论什么时候再见,乔岱美的不似凡人的面容总会让李政内心惊叹。

    更何况烛光下赏美人,更添几分暧昧柔情。

    李政瞧了一会儿,上手捏住乔岱的脸颊,眉头微拧:“怎么瘦了?”

    说罢手上动作几下,果然不似先前那般圆润了。

    乔岱双颊被他控制,含含糊糊地说:“这几日胃口不好,吃的少了些。”

    李政皱眉:“怎会胃口不好?定是御膳房那些做的不合你胃口,真是无用。”

    乔岱无奈:“御膳房送来的都好,是嫔妾的问题。”

    李政不说话了,只用手一下一下地揉着乔岱的头发,深邃的黑眸在火光中晦暗不清。

    半晌,吐出几个字:“辛苦你了。”

    他指的是乔岱怀孕一事。

    他知道女子怀孕不易,先前萧妃诞下大皇子李泓和皇后生卫安时,也是这般吃睡不好,生产时他只能在产房外暗暗焦急,却什么也做不了。

    大皇子和大公主是他的第一双儿女,一向在朝堂上游刃有余、尽在掌握的他,面对两个啼哭的孩子时却慌得手足无措。

    他仅有的几个儿女中,大公主卫安体弱多病,二公主岁明胆小怯懦,三公主和四公主尚在襁褓,唯有大皇子李泓被养的极好。

    李政不是个多好的父亲,哪怕心底喜爱面上也平淡如常,但他确实对李泓有期待,予以厚望。

    毕竟这江山终归是需要一个继承人。

    如今乔岱怀孕,他对这个孩子也满怀期待,而这种期待仿佛和对大皇子的期待又有所不同。

    他想过,这个孩子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他心底都欢喜。

    也许是因为做娘的在李政心中的份量不一样,他对孩子的期待和看重也更不一样。

    李政的手轻轻抚上乔岱的小腹,那里圆滚滚的,他不禁放轻了动作,似乎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触感十分奇妙。

    乔岱能感受到他这一刻的温情,略微讶异后,嘴唇轻抿出一个微笑,按住他搭在自己腹上的手,道:

    “陛下上次见时这肚子才这么大,”说着用手比了比,“后来这孩子跟吹了气儿似的,已经有这般大了。”

    李政又摸了摸,好笑道:

    “哪有你这般形容孩子的·····”

    倏地,他动作一滞。

    手下平静的肚子似乎被什么东西踹了一下,力道不大,李政却能分毫不差地感受到。

    刹那间,似有微妙的电流顺着指尖流到心口,惊地李政心口一麻,素日从容淡定的脸上霎时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缩回手,下一刻却又被乔岱按了回去。

    李政屏息,那东西似有所感,又兴奋地蹬了瞪他的手。

    乔岱低呼一声,惊喜道:“这孩子前几日便动过几回,这两日没动还想着是累了,没想到陛下刚来便有了反应。”

    李政的喉咙紧了紧,手指微蜷,“这是······胎动?”

    “正是。”乔岱感受了一会儿,这孩子又静了下来,估计这几脚便把力气使完了。

    她没错过李政脸上的惊愣,一时间觉得有些稀奇,“看来这孩子是个小机灵鬼,能感应到是父皇来了。”

    “嗯,是个机灵的。”李政哑声道。

    明明是十分平淡的几句话,却不知为何,乔岱总觉得能从中听出男人的愉悦。

    李政方才回过神来,又摸了摸肚子,回想着方才相触时那一瞬间的悸动,隐隐有些期待。

    可惜,小家伙今日累了,蹬不动了。

    李政只得略带遗憾地放下手。

    他顿了顿,看向乔岱的神情认真,“岱儿。”

    “嗯?”

    “这是你与朕的孩子,朕很期待他。”

    “······”

    那日之后,李政时不时都会来揽月阁转几圈,姝贵嫔受宠的日子复返,后宫妃嫔们都只能咬牙切齿。

    只有乔岱知道这男人都是为了摸她肚子,感受胎动。

    这是男人每回来时最期待的事情。

    而她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没让他父皇失望,总会适时地轻轻一蹬,告诉他父皇自己的存在。

    周临也没想到陛下是来干这个的,心底新奇的很,看陛下每每得偿所愿的神情,周临觉得姝贵嫔娘娘真是个吉星下凡。

    待日后小殿下出来了,这宫中不知得多热闹!

    盛夏之际,待在屋子里反倒闷热的慌。

    因此,不少妃子成群结队地到凉亭、荫林下纳凉消暑,顺道说说话,解解闷。

    裴敏月也挺着肚子出来了,御医说她近日得适时走动走动,散散心,如此对生产有利。

    她旁边围着谢之瑶、高婳,还有一些其他的才人、宝林,一眼看去足有十几个,加之一旁侍候的宫女太监,足有三十几号人。

    人虽多,但众人始终顾忌着裴敏月的肚子,自觉退后空出一个圈,不敢与裴敏月近身。

    他们聪明地避开了御花园,选择另一处位于御花园外围偏北侧的荷塘,未与其他高位的妃嫔撞上。

    夏日荷花竞相盛开,湖面波光粼粼,细瞧有各色锦鲤游弋,更有难得一见的金荷掩映其中。

    若泛舟于荷塘之上,清风拂面,温凉宜人,此时,风光这边独好。

    众人一边在廊上赏荷,一边百无聊赖地闲谈。

    如今裴敏月和乔岱产期将近,众人的话题自然落到她们二人身上。

    “裴美人这胎瞧着就是位皇子。”有人道。

    另一人好笑道:“瞧你,好像自己生过似的,这么笃定?”

    “我那几个姨娘怀孕后肚子都似这般,最后都生了男孩。”

    ······

    面对裴敏月,众人自然是阿谀奉承,毕竟心底再怎么不屑,这位得了恩宠怀了皇嗣也是事实,比她们这些连陛下都见不到的人可谓好上太多。

    现在跟人打好关系,总好过将来与人生怨结仇。

    至于姝贵嫔,光是其容颜之盛就足以让她们自卑,天仙似的人物,又位高受宠,她们若能与之攀上几句话都是了不得。

    这几日来都是这些奉承,裴敏月早也都听腻了,只是她性格内敛,旁人多看不出她的想法,还以为自己说到对方心坎上了,反倒可劲儿地说。

    清风拂过,裴敏月沉闷的心情稍稍松了松,终于有了喘息之地。

    几人见她安静眺望,渐渐也闭了嘴。

    半个时辰后,裴敏月乏了,打算回去。

    众人见她要走,也没了兴致,顿时散成几群,准备各自回去。

    临走时,一个宫婢见主子的一方香帕掉落在凉亭石凳下,蹲下捡了起来,却在抬眼时愣住。

    那石凳上赫然带了些血迹,她此时离的近,看的十分清晰。

    宫婢疑惑,难不成是哪位主子来了癸水?

    可她略一回想便发现了不对,方才坐在这处的分明是裴美人!

    宫婢慌忙抬眼,几个主子都还未走远,恰在这时她主子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死丫头在那儿干什么呢?还不给我快些!”

    宫婢顾不得其他,连忙跟了上去。

    她趁机小心观察前边慢慢走着的裴美人的臀骨处,发现那处的衣料上果然沾染了血迹,只是对方今日一袭香妃色衣裙,血色又少,不太明显。

    何况无人敢盯着宫中主子的那处地方看,这才无人发现。

    宫婢想了想,附耳同主子小声说了自己的发现。

    她主子不甚在意地看了几眼,果然发现了不同,可她见裴美人此时分明正常得很,并未有任何不适。

    想来是巧合吧。

    正这么想着,就见原本就缓步走着裴美人突然停住,众人疑惑望去,却见对方已经开始捂着肚子低声哀呼。

    ······

    揽月阁,午间小憩后,乔岱换了身轻薄的衣裳出来,顿时觉得身子清爽不少。

    李政这两日忙于政务未进后宫,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知道父皇不在,只在用饭前后象征性地动几下,没了先前的激情。

    乔岱觉得奇妙,难不成这小家伙尚在肚子里就莫名与他父皇建立了联系?

    从屋里出来,惜竹端着水过来给她净手,主仆二人说了几句闲话,便见惜月带着周福风风火火地进来。

    惜月在她面前一向如此,乔岱并不奇怪,只是看到身后的周福也神情严肃,她便知道又有事发生了。

    “怎么了?”她问。

    惜月神情古怪道:“方才听外边的人说,裴美人动了胎气,怕是要早产了。”

    乔岱惊讶:“怎的这般突然,先前不也是好好的吗?”

    “奴才问了,说是今日裴美人去了觅塘,准备回去时便突然发作了······御医说裴美人染了红花,只能被迫早产。”周福补充答道。

    “红花?!”乔岱惊呼,秀眉轻拧,这她就更不能理解了,孕妇都知道这红花有害,宫中亦是明禁此物。

    那裴敏月是如何沾染上的?

    “此事确实蹊跷,怕不是有人暗中对裴美人下了手。”周福猜测道,“主子可要去看看?”

    乔岱犹豫了。

    她与裴敏月关系一般,后来也一直刻意避着,这时候她跑过去假意关心,是否不太妥当?

    只是没等她想多久,妍妃那边便派了人来请她,说是要询问一些关于裴美人出事的源头。

    惜月狐疑道:“我们主子与裴美人近来并无接触,裴美人出了事,你们找主子作甚?”

    来人是皇后身边的总管姑姑,这段日子则为妍妃办事。

    她是宫中老人,在皇帝和皇后面前尚有一席之地,如今即便面对受宠的姝贵嫔也依旧气势十足,不卑不亢。

    “裴美人此次早产乃是受害于红花,御医从裴美人床头的玉瓶上发现被红花浸染过的痕迹,而这玉瓶正是贵嫔娘娘送的。”

    那姑姑冷淡道:“妍妃娘娘让老奴来请姝贵嫔前去对质。”

    话语刚落,惜月急忙出声否定:

    “不可能!我们主子不会做这种事,再说了,那玉瓶可是陛下赏赐,你们的意思是圣上赏的东西有问题?”

    那姑姑冷眼睨了她一眼,只对着乔岱道:“真相如何,贵嫔娘娘去了便知,老奴不过是奉妍妃娘娘之命来请贵嫔娘娘。”

    乔岱揽住愤懑不平的惜月,掀起眼皮看总管姑姑,淡然道:

    “本嫔随你过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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