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莫名的为难
次日一早。
天蒙蒙亮,黄婆走进房子,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挂起青帐,伸出手轻摇安夏,“小夏,起来了。”
安夏本就睡眠浅,在黄婆进来时已经醒了,揉揉眼睛,望着木窗外才微亮的天道:“怎么那么早?”
黄婆边给软软穿好衣服边回复,“不早了,坐牛车要一个半时辰才能到,去到刚刚好。”
云家村距离大岗镇光走路都要两个半时辰,原本唐家村有专门接送村民上镇上的车。
可惜闹翻后就对云家村的人漫天要价,还是花大婶气不过,拿出一半家产置办了牛车。
安夏跟随黄婆来到村口,牛车上已经坐了几人,还有的村民背着背篓徒步去镇上。
黄婆来到一老汉跟前,“大柱,还有位置没?”
老汉把手里的旱烟一收,接过她手里背篓,眯着眼笑道:“有,您早就和我说的,我能不给您留吗。”
说完这才发现安夏,“这位就是云寒媳妇吧,早就听翠英说过,今天可算见着了。”
黄婆开口给她介绍,“这是花大婶丈夫,你叫他大柱叔或者花大叔都可以。”
安夏礼貌性的微笑点头,“花大叔。”
牛车上一婆娘不耐烦催促着,“赶紧的,都什么时辰了还在那里寒暄,耽误我回镇上。”
真不知道乡下的穷酸人有什么好寒暄,要不是为了她儿子,才不会来这乡下走动。
花大叔尬笑一声,连忙让开叫她们上牛车,这婆娘他惹不起。
安夏扶黄婆坐上去,让软软和晓辰坐在中间,安夏一坐下来就显得有些拥挤,好在还能忍受。
可刚刚那个婆娘就不乐意了,嫌弃地嘀咕句,“小孩子家家去什么镇上,本来就挤,哼,晦气。”
声音不大,在场的可都听到,可没人敢说她,只因为她儿子是村里唯一的秀才。
软软本就敏感,听到别人这样说顿时委屈起来,紧紧抓着安夏袖子,“娘亲。”
安夏眉头一皱,搞不懂这人莫名其妙的敌意,既然那么优越,还来这里挤牛车干嘛。
晓辰听别人说他和妹妹晦气,眼睛顿时变成墨蓝色,生气道:“你说谁晦气,你才晦气。”
“嘿呀,你这小兔崽子你骂谁呢,就说你们晦气怎么了。”李氏挽起袖子就要上前逮他,打算给他点颜色看看,结果对上他的眼睛后 。
“哎娘呀,这小崽子莫不是个怪物吧。”李氏被吓得捂住胸口,一副见鬼的表情指着他。
而云家村的村民虽不太敢惹她,可这么说一个孩子,属实太过分了些。
拉车的花大叔率先开口维护,“他只是生病了,你一大人跟小孩子计较干嘛,也不嫌丢人。”
其他村民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整个云家村的村民谁不知道,当初晓辰兄妹得了这个病,云寒跟黄婆就时常带着他们俩去寻找大夫,可还是没治好。
安夏轻轻摸着晓辰脑袋安抚,眸中透露寒意紧盯着李氏,“我家孩子自是顶好,不像某些人,嘴巴跟吃了米田共一样臭。”
虽然她尊老爱幼,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让她尊重,嘴巴臭的,敢惹她,老头她都敢甩巴掌。
李氏一听直接炸毛,自从她儿子成为秀才,一直住到镇上,这些乡下人谁见到她不得捧着她。
李氏猛的站起来,牛车晃动了几下,好在花大叔看形势不对早早把车停稳,其他村民都陆续下来把空间让出来。
李氏撸撸胳膊,脸色凶狠,伸手就要去拽安夏,“嘿,你个赔钱货,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给我下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黄婆看出安夏要动手的意思,率先挡在安夏面前,顺势扯过李氏的手一拉。
“砰。”
“啊。”
黄婆站在她面前,“你真当我这老太婆是吃素的吗,滚。”
李氏被黄婆威严的气压吓住了,前些年她是见识过黄婆的厉害,更是亲眼见到黄婆把一人拐子打个半残。
捂着胸口手指哆嗦道:“你,没你,我,这。”
花大叔怕黄婆把李氏得罪死,以后会遭到李氏报复,毕竟整个镇子成为秀才的人两个巴掌数的过来。
云寒又不在,就怕李氏来阴的,把村民叫上牛车后,对着李氏不好意思道:“内个,你就自己走回去吧,或者等下唐家村有一趟牛车会过来。
我就不带你了,等会黄婆她可真会打你的,回头见吧。”说完不等李氏反应过来,扯黄婆上车后就赶着牛车前往镇上。
安夏被花大叔这一操作整笑了,她是看出来花大叔不想得罪那个婆娘,可这做法简直就是得罪死了好吧。
牛车缓缓行驶着,超过一波又一波走路去镇上的百姓,山路曲曲弯弯,绕过一个又一个山头,终于看到山脚下的城镇。
淡淡疏离的薄烟笼罩在小镇的上空,古色古香的青砖瓦房,丝毫没有现代那种紧迫的气息。
小镇城门空有一几个衙役装扮的人懒散地站着,还有两个坐在桌子前负责记账之类的。
花大叔没有把牛车驾驶进去,而是停在不远处,随即和安夏说道:“午时有一趟车回去,你们谁什么回家现在就得给我说,最后一趟是申时。”
“我们最后一趟回去,劳烦大叔给我们留几个位置。”安夏说完就把黄婆之前塞给她的八个铜板递给花大叔。
花大叔接过去后又退回去一枚,“给五个就够了,两个小娃娃占不了多大地。”
告别花大叔后,安夏在黄婆的带领下来到城镇门口排队。
“什么?竟然涨价了。”
一樵夫不满地嚷嚷着,“昨天还是一文钱,今天怎么变成三文了?”
衙役不耐烦地推搡着,“就三文,没钱就别进了,赶紧下一个。”说完对着身后的人道。
其余百姓只能忍气吞声,毕竟民不与官斗。
樵夫回头看着自己砍的几捆柴火,咬咬牙从兜里掏出三文钱和竹牌递给坐在桌子上的衙役。
那人接过竹牌随意看了看,把钱记一下打发道:“走走,赶紧,下一个。”
安夏垂头想与黄婆探讨,“这是发生什么事?”却看到黄婆眉头紧锁,还微微有些担忧,这让安夏顿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