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章 月华惊棠
那时候好吃的和小说对她来说就是鱼和熊掌，只是这辈子她才知道这世界上有的人就是可以边吃好吃的边看书，甚至还会考虑要不要少吃来维持健康。
林霄说“你可以多练一练字，到时候写出来的话本子就是模板，楚辞那里可以帮你联系出书的地方。”
林雪眼睛一亮，捧着那本话本子的手都在轻颤，她激动道“可以吗？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林霄道“嗯，当然。即便他不同意我还有别的办法。”
“太好了。”林雪大笑，眼睛湿润，扑到了林霄怀里“姐姐姐姐，我的好姐姐哇，呜呜呜，我林雪也有这么一天。”
林霄轻轻抚着她的背，倒是没料到她会这么激动。
林婳也上前轻轻拍着林雪的背安抚她。
林余刚来便见三个孩子这般温馨，笑笑打断了一边要传报的奴才“不用打扰他们，待会儿再叫霄儿去前殿。李公公，回前殿。”
“是。”
林余本来是去找林霄的，结果听说林霄去查林霄林婳功课了，想着林雪喜欢躲懒的性子以为以林霄的性子会去罚她，于是他便亲自来看看。
说白了就是来凑热闹。
热闹没有，三姐妹相处极其融洽。柳后比林余更懂林霄，她敢肯定林霄最宠林雪，向来不舍得罚，就连一点难都不舍得林雪去受。
后面林霄应召去了前殿。
林余正在殿内听曲。
殿内黄色绣金的纱笼罩着红褐的帷布，金银的坠子衬托着各色的宝石，大红的地毯有着金色的边，金银的丝线绣着精美的纹样。
上坐的林余一身舒服的衣裳，衣服上的花纹精致华美，坐下的椅子也很华贵，各色珠宝刺着林霄的眼。
殿下舞女也着装华丽，各色的衣袂翩跹似蝶，舞女脚踝上的银铃踏着曲调，唱歌的人的声音婉转如鸣禽般动听，管弦铮铮，钟罄阵阵。
乐器，管弦，钟罄一件件无不华贵精美如艺术，就连那敲钟的锤也是精雕细琢的。
林霄只觉得刺眼刺耳。
林余见林霄来便朝林霄招手。
林霄敛眸乖巧过去。
“霄儿你看父王准备的如何？”林余笑道，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妥。
林霄知道，这是在为将士们准备庆功宴。
林霄心有一计，立刻换上笑容抬头看林余道“父王亲自准备，自然是将士们的殊荣，自然是最好的。将士们定会非常感动。”
林余得到了认可心里愉悦，嘴角也不自觉弯起，笑道“可是寡人还得觉得有哪里不妥。”
林霄故作不解，然后仿佛在思考一般“父王准备的很好啊，就是舞者就这几人，到时候来的大臣又有好多，有的大臣会不会看不到啊。”
林余眼睛一亮，心底有了打算。
林霄故作苦恼“儿臣愚笨，儿臣还是觉得父王安排的已经特别周全了。”
“哈哈，无妨。霄儿还小，以后就知道了。”林余笑道。“那下面霄儿同父王一起看完这支舞？”
“承蒙父王好意，只是儿臣还有课业，不能多陪父王了。”林霄道。
林余叹息，似乎觉得有些可惜劝道“那些东西，不学也罢。哪里有这舞好看。”
林霄知道自己不能再推脱了，不然父王可能会不悦，刚要答应却听林余道。
“罢了罢了，寡人也不勉强你了，你回去吧。”
林余还要改动一番，自然不会真的让林霄留下。
林霄一愣，后知后觉明白自己给王上戴的“高帽”起了效果
“谢父王，儿臣先行告退。”
林霄辞别完就要离去，出去前扭头看了歌舞乐师一眼，心里复杂。
前线拨款一次次紧缺，徐大夫说百姓们食不饱而买女，女子为果腹而为娼，士大夫和王孙贵族却夜夜笙歌。
她心里复杂，她不知道百姓到底有多苦。但她知道那几日她一点点筹银钱看着远不及的数目彻夜难眠，最后翻母后笔记想出策略，才送去边防赢得胜仗。
而如今那光是培养乐师的钱都能打几次仗了，偏被拿来娱乐。她实在不解，感觉不适。
林余见林霄走之前又看了一眼乐团，以为她是不舍，自己也为她可惜。
林余叹了口气对一边李公公道“霄儿得没能看完，以后寡人得让她多跟着我，这么好的舞，不能只寡人一人享受。”
李公公笑了笑说“：霄公主日后是为王上分忧的第一人，如今如此努力学习定是公主想日后多为王上分忧解难。”
李公公一想起了柳后给他塞的东西，就不由自主的为林霄多美言几句，毕竟谁不知道柳后疼霄公主完全是当宝贝疼的，所以夸林霄准没错。
林余大笑，心情颇好。如今这种父慈女孝，有烦心事还有人上赶着帮忙解决，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能整日听各种小曲儿的日子是过去的他一直梦寐以求的。
只可惜霄儿不是个男孩。
只听殿下人唱着《月华惊棠》
“听那南魏美人一言论，叹那苍生百般苦……”
“公子正游棠，娇艳丛中初见芳容，人竟比花娇，惊为天上人…”
“海棠夭夭，日光耀耀，美人如鸿，公子如龙……”
林余跟着轻哼，手指在大漆金纹蝶戏海棠紫檀书案上跟着曲调轻敲。
林霄回去后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可能是年龄还小的缘故无法真的去不在意。
窗外雨打芭蕉，滴滴答答让她渐渐冷静下来。
“公主殿下。”
不知何时楚辞来了。
林霄没有看他，只是淡淡道“进来吧，你怎么来了。”
“此事很重要。”楚辞道。
“那就把门带上。”林霄挥手。
“是。”楚辞进门转身抬头扫视一眼外面将门带上。
“属下……属下的兄长带回了一批流浪儿……”楚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思考半晌。
“哦，有事你直说。私下你与我是友人，不必拘谨。”林霄道。
楚辞抬头看她，见她脸上是怔愣，心想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公主殿下这是遇到了什么事吗？不妨说与属下听。”楚辞恭敬道。
林霄现在能肯定楚辞是自己人，但是这事她也不好说。斟酌一下林霄低声讲给了他听。
楚辞一怔也是一脸不可置信，林霄同他说了自己的计谋。
“这样虽然能让他失了君心，可是有有风险让将士们对王室失望。”林霄道。
“其实公主不必在意这么多，如此更能体现公主殿下的优处，不失为一件好事。”楚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