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翻墙插秧
十分钟后，温艺夏站在破旧的围墙边上，看着掉落的墙皮，发黑残留着污垢，地砖的缝隙里蔓延着绿色台皮。
那人矫健的身姿一跃，高瘦凛冽的身体麻溜的爬上了围墙，他拍了拍满是杂物的墙砖，转换着姿势坐下。
温艺夏抿嘴，眼底的诧异恢复往常，上扬的眼翼遮住了她掠过的眸光。
“陆同学，来看风景？”
单纯的看风景怎么会来这么守旧不起眼的角落，难道不是为了爬墙出门？
她不确定。
他的动机是什么，她也猜不到。
这墙也不矮，但他这么轻松爬上去，只能说四肢发达。
墙角的那棵榕树，算不上繁枝叶茂，就是没有他这么根系发达。
他人高马大的，应该不会顾虑，枝条会干枯落叶归根的苦楚。
“你觉得我会无趣为了看风景贸然上来，温同学，这四合校园你觉得还能有那个地方可去的？”
他坐在那吹着风，晒人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泛着层层波光潋滟，双手搭在洞穴里头，微仰着头冷魅的挖苦她。
她摆手，纠正着他不悦的碎念，“学校现在已经很好了，早些年可是没有这么豪华的设施，就比如你坐骑下千疮百孔的墙。”
它还要遭受你的重力，没来个应激反应就已经很好了。
还嫌弃学校。
“所以，它现在就是遭受冷落，无人问津。”不然怎么兑了大半的墙皮，也不见得填补上。
“说话要客气点，墙可是没有这么好说话的，小心遭到它的报应。”
她嘴里哼了哼，低头寻思着，脚下的草丛里却让她抠不出地方找风景。
内心都替墙墙不值，某个人舒服的在嘴碎，它却被暗压得无价值。
她不明白，他自己来不就好，非得拉自己跟上作伴？
不知道教室那边怎么样了，路上被拉着一口气跑到这里，他那大长腿的速度能跟上，还能呼吸顺畅对她来说是莫大的恩赐。
等她抬头时，墙上的人没了踪影。
“陆同学？陆同学，你人没了？”
她咽了咽口水，疑虑的眨眼叫唤了几声，“陆同学？”
……
除了对着空白的墙面，哪里有人回应她。
不至于吧。
真的走捷径消失？
说好的来吃午饭的，怎么就不吭声的走了，刚还想着他这毫无难度的上去，难不成真的遭罪了。
对面掉落到田地里的人，听到了她的声音不是不想回应，是太窘迫了。
他就一个转身，人就栽在新翻犁好的稻田地，全身都是泥巴。
躺着的身体，还没站起来，一个种田挽着裤腿的大爷走过来，戴着草帽，晒得黝黑的脸凑近他。
“同学，想不开也不要在这想不开，下来只会泥巴相见。”
八成又是个闲得慌的小伙。
大爷见怪不怪的，语气膈应。
看着草帽下的黑面孔，他下意识蹬着脚想站起来，反倒是让出现得不是时候的大爷给吓了一跳。
他不慎掉落，还让人看了笑话？
还是个大爷。
陆知浔瞟了身下平坦的地势，平复着复杂的心情，看着上方的大爷自认倒霉。
他才发觉僵硬的身体根本起不来，不情愿的求救。
“大爷，能拉我一把？”
大爷拉人应着回他，听着不知道是嘲笑还是叙述着事实，“我看了这么多个爬墙的同学，你倒是第一个横着下来，小伙，你真的福气好啊。”
学校的围墙说高也不高，但他下来的方式确实不妥，不是福气是什么？
除了腰有些酸疼感，先摸了摸重要的脸，其次确认其他部位完好无损。
他也没好气的回着，“大爷，你的阅历真丰富。”
大爷手里抓着一把稻苗，指着地里刻印着他的躯体，身下的秧苗都焉了。
“小伙，既然下来了，闲着那就帮我把剩下的收工了。”
陆知浔站直后，看着那赌墙，站在里面的人，后知后觉的想起她的那句话，“……小心遭它的报应。”
现在他相信，她的嘴是开过光的。
温艺夏等了很久，还是迟迟不见他回来的身影。
谁知道隔着一层墙的后面，一个少年的身影挽着裤腿，全身充斥着浑浊的黄色，一手抱着团团绿色，站在地的边缘有弧度的抛秧苗。
这个季节不是早过了？大爷现在种不是太晚了。
尽力的抛了大半，他耳根子听着大爷的数落声，“小伙，你这抛的是想让我的苗毁了。”
“……”
他本是可以直接走的，自已留下来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落下个浑身难受的体验。
耳边是没了她的声音，倒是来了位不相识的大爷。
照这个情况，他是清静不了。
……
他回到家，家里的阿姨见他一身泥泞的衣服走进门，悬着心关心的道，“小浔，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弄得一身都是？”
“不碍事，我洗洗就行。”
他默了声，又说，“林姨，你别告诉我妈。”
林姨瞧着他这身，她不好说什么，只是浑身都是污渍的，衣服还带着泥巴，这肯定是进地里去了，还能是去干了什么。
她也是经历过的人，看那种粘稠的土质，不是去插秧还能玩泥不成？
他放下钥匙，朝着里头瞥了眼，漫不经心的问：“林姨，我妈在家吗。”
“刚出门了。”
“小浔，你先去洗洗，我给收拾一下，待会儿你妈妈回来了，看到了又该训斥了。”
“好，麻烦林姨了。”他看着地面的脚印，杂质都是他带回来的。
他一个月未回来的家，竟在这个时候他回来了。
上楼看到林姨为他抹掉痕迹的身影，看着熟悉的摆设，却毫无人情味的家，嘴角嘲讽一笑。
这个家他就不该回来。
温艺夏没见着人，担忧的思绪，心里空落落的原路返回，直到撞上了个人，才慢慢地反应过来自己撞了人，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会小心的。”
“夏夏，是我。”林柠看着反常的人，抓着她的手。
她蓦然闻声抬头，“林柠，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不回去了是不是？”距离放学时间都过去多久了，逃课也就算了，放学了还不找她去吃饭了。
“我有点事。”等人所以给忘了。
这不是见新生忘友了还能是什么？
说到新生，林柠就来气。
“你接的新生呢？你不在的时间里，我们可是吵得不可开交……”
“什么叫我们抢人，他不解释清楚，我们怎么交代……”林柠说到半又问话，“他人呢？”
“估计有事先走了。”她眼神闪躲，陆知浔没回来这个事，脑海中浮现的下意识地撒了个慌。
“出了这种事，就这么走了？太便宜他了。”林柠咽不下这口气。
他走得倒是轻巧，把锅甩给她们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