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师兄啊，颇有诗才
越夏三人从天心宫的传送阵传送到山顶小灵宫，慕宁和王欣师叔几人不知在哪里商议事情。他带领这二人来到宫殿后面一个偏僻的角落，墙角闪烁着一个小型阵法。小灵峰虽然有小字，但是一点也不小，方圆百里，上下数座宫殿，和师兄师姐洞府，越夏不会御器飞行，自然不知道小灵峰山后有什么，他唯一没去过的就是山后。三人站在阵法中央，随着一阵金光闪烁，来到了后山。
入目，一片云海翻腾，中午斗法和玩耍后，正好日落西山，金光万丈，一片火烧云之像，山石在云海中若隐若现，美的让人无法自拔。
而三人传送过来的地方却是一方数十丈方圆的玄黑平台，台上有一个亭子和一张石桌，石桌上摆放着一坛未开封的酒和几个酒杯。几人走出法阵，却瞧得，石壁上刻着，望云台三个大字。石壁下有一壁橱，放着许多大小不一，形形色色未开封的美酒。
越夏迈着有些不真实的步伐，这地方，是小灵山？这般美景，不似人间！自己来了三年，都未曾见过如此美景。
至于秋禾与少龙二人也都是被这般美景震撼到无以复加，自家的日照金山，比起云海少了几分奇幻，太阳在云海中逐渐落下，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三人来到石桌旁，越夏此时开口道：“此情此景，不饮酒对不起这美景。饮酒不配点小菜，也确实少了几分有趣。两位稍等。”说罢便匆忙下回到传送阵。不一会，便带着几碟小菜上来。
秋禾掩嘴笑道：“不知道师兄还有这份手艺，佩服佩服。”少龙则是一直一副沉默的样子，看到酒菜齐全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三人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少年，少年心性，过后就忘，修仙世界，大多年龄差距悬殊，能有几个年龄相仿的同龄人自是不易。越夏一掌便拍开了酒坛的封泥，一股清香的酒味四散开来。熟悉的味道，是三师兄的清江酒，难不成以前是三师兄在这里？那对面的酒杯是，四师姐？越夏不禁猜测到，事实上他已经猜测到真相。
这清江酒并不浓烈，味道清香绵长，不过越喝越上头，反而容易喝醉。
秋禾用筷子尝了一口碟子里的小菜，双眼骤然明亮起来。“好好吃，这比我在宫中吃的那些御膳还美味几分。”旁边常少龙好奇的尝了一口，“嗯！好吃！”
行了，越夏也不指望这头上裹着绷带的家伙能说出什么称赞的话，明明长的一副英武少年，却是个沉默寡言的家伙，这以后得伤了多少仙子的心？
越夏为三人斟满酒杯，提起道；“修行无岁月，虽然咱年纪不大，但是也不是七八岁的孩子了。今日相聚就是有缘，这一杯，为我们的相遇庆祝。”秋禾也是笑嘻嘻的捧着杯子，一把拉起少龙的胳膊，“虽然父王经常告诫我小孩子不能喝酒，但是今天能遇到越夏师兄也是一种妙事，在云海奇境下，让我们干杯。”说完一饮而尽。越夏和少龙也是举杯痛饮。秋禾虽然从小在皇宫，学的各种了礼法，但是遇到越夏，总是被对方那种江湖气息所吸引。
三人互相聊着，上山后修行的一些趣事，很快就相互打成一片。修行的日子总是匮乏的，越夏讲着讲着问道；“你们可知道虚神界？”
说到虚神界，秋禾的眸子又明亮起来：“自然是知道，我自从蜕凡境界以后修行之余经常去那边，那里好玩的东西太多了。里面有一个离虎写的《斗破苍穹》我太喜欢呢，尤其是三上云岚宗那一段。越夏师兄你也读吗？”
越夏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先瞒着吧。“读着呢，读着呢。”旁边少龙罕见的开了口：“我最喜欢的是，那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随即三人就书里的剧情展开激烈的讨论。
日头西落，月上夜空。越夏看着明亮的月亮在云海上，清辉洒落，映射的云海一片银白，缓缓流动的白云如波涛一般，皓月千里，长烟一空。越夏忽然心有所感，来到小灵山已经整整三年了。
越夏酒意渐浓，而秋禾也是脸色红扑扑的，反而是少龙脸色正常仿佛一口酒都没有喝过。端起酒杯。越夏走到山崖边，举起酒杯对着巨大的银月，又想起三年前和几位师兄师姐在广场上开心畅聊痛饮的时光。想一想，三师兄也快回来了吧，那个时候为了让自己开心，三师兄真的豁了出去。
念到此，越夏一口饮进杯中酒，轻轻念道：“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
秋禾轻轻旋转着酒杯，听到这句诗，也跟着重复道：“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好有意境的诗句。”站起来走到越夏身边问道“师兄，这诗句可有下阕？”越夏想了想：“有自然是有的，只不过现在不是时间。”
“越夏师兄，又卖关子。明明也没有多大，却整天跟一个小大人一样装深沉。”
“嗯，有吗？唉，既如此，我再背一首词送给你。”
“送我？”秋禾有些意外。
“对啊。”越夏走到亭子前，拍了拍柱子，朗声开口道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好个秋啊！”
秋禾只觉这两句诗词虽然简单，但是仿佛经历很多事情一般，细细咀嚼，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石桌坐着的少龙英眉一挑“好诗，当饮三杯。”说完给自己倒了三杯一饮而尽。
什么酒蒙子？
秋禾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师兄了，好奇问道“师兄，我也听过宫中教学的太傅，若论诗词，他们也不一定能作出如此意境。师兄真的颇有诗才。”
“背别人的诗词而已。”
“师兄不必自谦，我也算遍览诗书，如此诗词却从未见过。”秋禾还是坚定的认为是越夏自己作的。
越夏自然没办法解释，他穿越两次这个秘密要保守到死的，他可不想被人抓去研究。见越夏不说话，只当是默认。
三人看着这番不一样的景色，又开始讨论一些诗词起来。越夏凭着上上辈子老家的义务教育和几千年文化积累，搞定秋禾这小妮子不是什么问题，至于少龙，只会“好诗。”“说得好。”“当饮一杯。”
酒意越来越浓，秋禾也开始伤感起来。
“师兄你今天问我可有难言之隐，是看出什么来吗？”秋禾有些站不稳，一手抓着越夏的袖子，口中呼出大口酒气，问着他。
越夏伸手扶着秋禾，柔声道：“师妹，你醉了。”
“我没醉，我没有，你说，你说是不是。我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秋禾已经开始有点说不清楚话了。“师兄，你们总觉得我自负，可是你们哪知道，哪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来的。”
越夏把她安抚坐在石桌上，却挣脱不开牢牢抓着自己袖口的手。只好挪了挪石凳，就近坐下听着对方碎碎念。
秋禾醉眼朦胧，手中捏着酒杯的手摇摇晃晃，凑近越夏顺道“师兄。我从小生下来就是皇室公主，小时候受万千宠爱，母亲也好，父皇也好，对我关心备至。可是，可是，最难揣测帝王心。静安妃那个贱人，说我母亲使用妖术暗害父皇，编造些莫须有的罪名，那些太监也帮着陷害我母亲。她们都该死啊，呜呜呜。”说到动情处，又开始哭了出来。越夏轻轻擦去秋禾的眼泪，这种俗世帝王家事，听起来是故事，发生在自己身边那就是事故。
“我母亲就被那群坏人一步一步逼到绝境，她们说我母亲养蛊害父皇，还说我母亲长两个心脏，另外一个心脏就是养蛊的。我母亲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告诉父皇她不是一个坏女人，当场剖心自证清白。呜呜呜。”
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涌出，那让她害怕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自己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娘亲的名字，想扑到母亲怀里，旁边大太监牢牢保住自己。又听见父皇的惊呼和愤怒叫骂：“你们这群王八蛋，联手逼死朕的爱妃，朕要让你们都去陪葬！”而房中一人浑身武将官袍闪身出来，单膝跪下大声喊道：“圣上，河西王家拥兵自重，早有反心，如今王少钦派自家女儿靠近圣上，名为送妃，实则为暗害您。如今奸贼已除。请皇上下令，诛灭王家九族！”
房内其他人也纷纷拜倒，齐声和道“请陛下下旨，诛灭王家！”
座位旁愤怒的天子，慢慢冷静下来，双眼微凝，冷冷道“你们这是逼宫？”
又是一阵“微臣不敢！”
随后自己伤心过度晕了过去，再醒来，便是自家王大伯在照顾自己。
“我，我最后一次见母亲。呜呜呜，是我伯伯用法术将她的魂魄强留了下来一段时间。母亲告诉我，以后一个人要坚强，要变通一些。太善良容易和她一样被坏人欺负。呜呜呜。”
秋禾抽泣的有些哽咽，喝多了太容易勾起伤心事。越夏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所以师妹就装着一副难以相处，心高气傲的样子。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过去。”说完看了看少龙。
少龙点了点头，补充道：“王欣师父是她祖上家族出来，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担心她性格影响修行。”
越夏又低头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秋禾，疑惑的看向少龙。“那王家？”
“王家举兵反抗，但是被围攻破城，大半被屠戮殆尽，只有少部分逃出。”
修仙之人不干扰俗世战争，涉及到帝王更是极易沾惹因果。这一切，都只能是秋禾默默承担。
越夏听完这一切，心中一股无由来的火气上来。都说天道昭昭，如今这种事情发生，天道又在哪里？自己上辈子因为出生。受够了白眼和不公，靠着厮杀才艰难晋升到队长，而有的人，没有任何战功就是队长！
酒气带着侠义涌上心头，越夏双手扶起秋禾的肩膀，看着对方哭肿的桃花眼，认真道：“师妹，十年后，我便带你下山，亲自报此仇。”一旁少龙同样站在秋禾面前认真道：“师姐，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秋禾心里大为感动，双手抹了脸上的眼泪，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你们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俗世王朝因果沾身对修行百害无益。这是师妹自己的事情，这一切都由我承担，只是几个凡人而已，到了凝元境，军队也拦不住我了。”
“师妹，今天你肯对我说出这段往事。自然是对我信任，今日我既然说出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一旁少龙也是重复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秋禾见两人如此坚持，也不再多说，只是心中自有想法，不想连累二人。她又拿起酒杯，依次为二人斟满酒。双手举起酒杯，对二人深深拜了拜开口道：“能遇到师兄师弟，是我的福气，这一杯酒是祝我们情谊永恒。”说罢不顾二人一饮而尽，喝完以后摇摇晃晃，一头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越夏和少龙二人面面相觑。少龙也不知道王欣师父什么时候可以上了事情结束。越夏正打算说，他旁边的房间都空着，可以让二人暂时住下。
只是传送阵一阵金光闪动，慕宁，明梦和王欣几人出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气，这三人，只有少龙面不改色，好像没事人一样。越夏满脸通红，而秋禾则醉的不省人事。
慕宁一招手，空酒坛被摄在手里，皱眉道。“整整一坛清江酒，都被这三个小孩喝光了”
王欣看着醉倒的秋禾，略感无奈。这个小徒弟，真是不省心。随后对少龙道：“少龙，背起你师姐。今天天色已晚，咱就不打扰慕宁师侄了，跟我回山。”
少龙自然是乖乖听话，一把背起口中呓语的秋禾，走到王欣身旁。
慕宁师姐赔礼道：“师叔，小八性子散漫了些，又生这些事端，酒醒后我会教训他的。”王欣一摆手，摇了摇头感慨道：“师侄不必如此，越夏跟老三性格相像。我金光峰最是喜欢洒脱不羁之人，说起来这清江酒老三也给我了几瓶。今日之日，只是小辈间打打闹闹，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随后一掐诀，从手中飞出蒲扇，载起了少龙和秋禾二人。
“今日越夏师侄表现惊人。小灵山又要出一个老三一样的人了。两位师侄以后我这弟子还得多跟越夏切磋，可要多指点指点她。哈哈哈，今日事了，秋禾性子也该收敛些了，我这便回峰了。”告别二人，王欣驭起法宝化作一道流星，消失在天边。
慕宁狠狠瞪了明梦一眼，“你就这样安排他们玩耍的？”明梦缩了缩脑袋，委屈道：“师姐～他们跑这里来，我也不知道，不能全怪我。”
慕宁有些心累，捏了捏鼻梁“先给人家打哭，又给安抚好，然后又把人家灌醉，又又又哭的梨花带雨。越夏你真是好本事。”
越夏酒气上头，此刻浑然不知慕宁意思，晃动着身子，摸着自己发烧的脸庞，自傲回道
“哪里哪里，基本操作而已。”
明梦听到这句话，秀眉轻挑。心里幸灾乐祸想着，小八这下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