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进县
“它真好看。”安彦林看着院子中的小狐狸。
深棕色的眼睛，一对细巧的耳朵，全身毛发在太阳反射下闪出红棕色的光芒。白色肚皮下有着修长的双腿，毛茸茸的尾巴摇来摇去。
小狐狸起先不敢动弹，试探挪动脚步没感受到恶意后，在院中溜达起来。
围着众人打转，在每人脚下都嗅了嗅，最后走到安云瑶身边用尾巴碰碰她的腿，挨着她趴下了。
“把它养大一些，就放回去吧。”夏吉秀站在门边，看着这大概有一个月的狐狸：“没有谁家养狐狸的。”
安云瑶蹲下抚摸着毛发：“试试吧。”
晚饭在没放盐之前，盛出来米汤加少量米，放凉后端到狐狸边上。
它嗅了嗅，在边上围着饭盆转圈，伸出舌头尝了尝，最后还是吃了下去。
吃完饭后，安云瑶用稻草做一个窝，铺上旧衣服。
在安彦林强烈要求下，把窝拿到他房间，狐狸跟他一起睡。
半夜，安云瑶翻身听见了嘤嘤声，凝神细听是从门下边传来的。
她起身打开房门，把狐狸放进来。
很困的她直接拿出一件不能穿的衣服放在地上，让小狐狸趴在上面睡。
清晨，天空只剩下一颗金星。
安家吃完早饭后，全家人出动往县里去。
可能要下午傍晚才回来，所以安云瑶把狐狸悄悄地放进空间。
现在空间里的灵气完全恢复了。
种子成熟掉落，会再次发芽。
她只要定期进去浇水，拔掉麦秸和豆秧就行。
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县城的城墙外。
安云瑶走近后，看见十几米高的城墙上写着“平瑞县”。
城墙外已有不少的行人。
安家跟着扁担里放着蔬菜，挎篮里摆着鸡鸭鹅蛋，背篓里绑着家畜的小商贩们一起进城。
进城后映入双眼的就是六米宽整洁的青砖大道，旁边矗立着高低相错的商铺。
最吸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六层酒楼，每一层装饰有花鸟木架，屋檐下有垂落的流苏。
找了一个空位，交了摊位费后把竹编小动物摆在地上，枇杷膏则放在手推车上，轮子用大石块卡住。
早上街道上的人很少，安云瑶拉着夏吉秀和安彦林先逛逛。
看着小摊贩上各种各样热气腾腾的小食，白肉烧饼、鸡丝面、三鲜面、馄饨、毕罗……
最后在香气的折磨下，安云瑶的手还是伸向了荷包。
买了四个水果毕罗吃。
在门外粗略看了一眼成衣铺、药铺、酒肆、茶馆，他们来到了果铺。
看着里面各种水果，安云瑶不由自主的踏脚进去。
“出去！哪来的穷丫头！”
短衣长裤的男子走到门口怒斥，把人推搡出去，斜眼骂道：“眼睛白长了？这儿是你能进来的吗？你看你那样浑身臭味招些麻蝇过来，叮坏了水果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慢一步的安彦林“腾”地跑过来，一拳打着男子肚子上，愤怒的瞪着人：“你骂我姐？”
男子吃痛地走出店门，想一巴掌拍在小子脸上，被人及时闪躲，巴掌拍在了门柱上。
“啊！”
夏吉秀扶着肚子都过来，大着嗓门怒骂：“你这狗鼻子不灵得很，怕是你自己身上的臭味吧。”
“穷不代表买不起。”见娘和弟弟帮她出气，安云瑶反而收住脚，清秀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恼怒：“别家店已经有客人来往，你家如此冷清，怕不是你的缘故？”
男子看着已经红的手掌，扯出腰间的汗巾汗巾对着来人用力挥去：“滚！”
“住口！”上半身穿着圆领蓝衫，下半身穿着红裙，头梳着三环髻的女人从后堂出来。
“上回怎么跟你说的？来者是客，把人请进来。”她面无表情，声音带一丝严厉对着门口的小厮训斥道。
“是，尤夫人。”小厮恭敬的回应。
“请进。”小厮声音极其礼貌，背对尤妇人怒视着来人把人迎进来。
安云瑶不以为意，进来围着转一圈，指着石榴、香蕉、苹果、梨：“这几箱。”
小厮看了夫人一眼，低下头瘪了瘪嘴，上前去把每箱重达八十斤的水果抬到门口。
“一共……”小厮用汗巾擦掉满脸的汗水，正准备说价格。
“这几箱我看着不错，每样来一个。”安云瑶截住话，说完把钱放在柜台上。
“你！”小厮攥紧拳头，气得脸色发青。
见尤夫人没说话，他只能熄火在每箱里拿出一个装在一起，重重地放在安云瑶手上：“给！”
安云瑶出了店门回头见他再吭哧吭哧把水果搬回去。
该！
几人回到摊子上，每个水果分食各自尝了点。
安云瑶咽下最后一口苹果，刚装修如此华丽的果铺卖的水果也不怎么样。
她想起家里那棵苹果树，或许她也可以卖水果。
至少整个县都是她的客户群体，其它地方不知道土质怎么样，先把这个县拿下再说。
“娘，我要这个。”小孩拉着母亲买走了一个蝈蝈。
“这个蜻蜓是假的吧？怎么卖？”
“乌龟还有几个？我全要了。”
……
竹编动物被买走，剩下的越来越少，而枇杷膏才卖出去一份。
夏吉秀收下小客人刚递给她的八文钱，看着卖不出去的枇杷膏发愁。
安彦林直接拿着一筒，走到人跟前介绍，还没说两句就被人挥开。
大家嗓子都说干了，还是没有几人买。
安云瑶觉得他们是不肯轻易相信它的功效，再者这是小摊贩，要买也是去医馆买。
更何况这枇杷膏的卖相也不好看。
“娘，我走开一会儿。马上回来。”
安云瑶走过闹区，来到后面不是那么吵闹的居民区。
敲开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个老婆婆。
她找人家买了一壶烧滚的水，租了十来个碗拿到摊子上。
夏吉秀见也不直接倒给人喝，就那么放着。她疑惑问道：“阿瑶，这是不是借来让人尝的？怎么放着那儿不动呢？”
“娘，直接给人喝多少会卖出去一些。再等等，说不定会卖得更多。”安云瑶决定再等两刻钟。
“咳、咳。”一头上长着几缕白发，看着有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用手帕咳得撕心裂肺，差点喘不过气。
周围的人生怕他死掉，瞬间跑到几步开外。
机会来了。
安云瑶麻溜地拿出一个碗，倒出枇杷膏再加上水搅匀，把碗递给他。
中年男人见小女孩满眼关切，感激的看她一眼，接过几口喝完。
“呼！”他摸了摸喉咙，胸膛，难受的劲终于舒缓了。
“多谢小姑娘。”他弯腰把碗递给安云瑶，回想刚才碗里那深褐色的水：“这是什么？可知哪里有？我喝了后，舒服不少。”
“我家就在卖，看你咳得厉害送你一碗。”安云瑶接过，转身朝摊位一指。
中年男人过去听闻要三十七文，没犹豫直接要了三份。
街上一群人是见识过那男人刚是怎么个难受劲，如今喝了他家的东西，果真不咳了。
看来是个好东西。
人群像蜜蜂一样涌上去，两份、三份地要，没一会儿就卖出去七八十份。
仁心堂的杂工今日休假，在街上闲逛。第一次看到生意如此好的小摊贩，好奇的他挤进去瞧热闹。
没到半刻钟，他拨开人群，一脸焦灼的往街道中心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