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说理
父女俩回到家，贝母放到桌子上，把刚才的事给家人说一遍。
夏吉秀坐在凳子上惊得一下子弹起来，眼睛泛红拉过闺女围着转一圈：“打到哪儿了？”
“娘，你怀着孩子小心点。我们只挨了几棍，没大事儿。”安云瑶抓住她的手稳住她，眉毛飞扬，笑得前仰后伏：“那两个人比我们还惨呢，哈哈。”
“不行，进屋给我看看。”夏吉秀拉着人进屋，掀开后背衣裳。
“这肩膀、后背肿的这么高！”夏吉秀双眼浸满眼泪，轻声道。
“娘，堂屋那架子上有新鲜的泽兰，有活血化瘀的作用。一部分煮水喝，一部分捣烂敷在背上，很快就会好了。”安云瑶趴在床上，不把这点疼痛放在心上，随口道。
夏吉秀关上门，出去叫阿彦拿着泽兰去厨房煮水。
她把剩下的捣出汁后，分别给丈夫和闺女敷上。
被夏吉秀硬性要求躺在床上休息一个时辰的两人，背后消肿后再也躺不住，起来准备熬琵琶膏了。
几人分工合作。
安良山和安彦林负责挖竹子制作容器。
夏吉秀把枇杷叶剪成小段。
安云瑶用家里的小石磨把贝母磨成粉。
材料准备好后，烧柴正式熬枇杷膏。
还没到饭点，村里人见安家的炊烟升起了半个多时辰，不由好奇。
在榕树下好信的几个妇人，约着到安家瞧一眼。
“夏氏，最近在忙什么呀？”
几人不经过人同意，擅自推开院门来到院子中。
闻着这气味不像是在做吃的。
“这是在煮什么？”
“这是枇杷膏，止咳的。”安云瑶从房里出来，介绍道：“熬好了婶婶们一人拿回去一点吧，都是一个村的人，给你们便宜点。”
一人走到土灶边快手打开木盖，看着那漆黑的浑水，屏住呼吸嫌弃的立马盖住：“你婶婶可没钱。咳就咳吧，我不是享福的人哦！”
几人又一蜂窝的走了。
夏吉秀从地里回来：“她们来做什么？”
“闲着无事，到处溜达。”
想来蹭吃的，讨不到嘴罢了。
安云瑶来到灶前，过滤掉渣滓，小火慢熬到锅里起小泡，晾凉分开装。
煮了三大锅装有一百来份，就等着后天去集市上卖了。
当天晚上，在夜色的掩护下也有一户人家的炊烟升了一个时辰。
清新的早晨，天空泛起白浪。
除了夏吉秀，来到集市上的安家人已经在地上摆好摊了。
“卖枇杷膏！”
“止咳化痰、清肺润燥。”
“卖竹编的蝈蝈、蚂蚱、蜻蜓、乌龟！”
“好看着咧，放在家里几个月不坏。”
一个牵着小孩的妇人走过来：“这蚂蚱怎么卖？”
“八文一个。”
妇女瑶瑶头，“太贵了。”
“那看看这枇杷膏，喝了它冬天再也不咳得胸口痛了。”
妇人扯着儿子不问价直接走了。
“卖枇杷膏、竹编的蝈蝈……”
吆喝了半天，只有几人宠着家里的小孩买了点竹编动物。
琵琶膏是一人没买。
安家猜测是不是价格贵了，商量降十文。
“琵琶膏降价售卖，三十文一杯份！”
在镇上买完东西，往回走的白发老婆婆听见降价，走到摊子边：“你们要是再降十文，我就再买一份。我家里已经有一份这样的了，也是竹子装的。”
这种样式的枇杷膏应该是安家独一份。
安云瑶如老人愿，再给他降价十文，打听出了就是他们村的李圆家卖的。
这方子、办法应该是被他们偷了去。
安良山一听，二话不说收起摊子，找他家说理去。
从镇上回到家把推车放在屋里，四个人立刻朝李家赶去。
安云瑶和安彦林一把推开院门。
“喂，你们干什么？”李柴吞下嘴里的东西，连忙拿碗盖住桌上的食物，走到院子里大叫。
几人已经看见桌子上的肉了，无视拦住他们那小柴棍般的手臂。
大步跨进屋内，推开每一扇门，扫视一圈。
“在这儿！”安彦林看着那堆竹子废料，崭新的榨汁器大喊。
事情败露，李柴转身跑出院子去叫爹娘回来。
这个声响，已经把左邻右舍吸引来了。
夏吉秀看到物证，出来拿着板凳坐上去，看了看院外那群人，忍着怒气转头对阿彦说道：“你去叫村正来。”
安云瑶在那一堆人中看见了悄悄冒出的一颗头，木匠的老伴曹氏。
谁都可以找木匠打器物，算账找不到他们头上。
只是这李家，悄悄把方法看了去，还提前一天走遍附近几个村，低价售卖枇杷膏着实可恨。
对了，那贝母肯定也是他家快人一步去买的。
她视线偏移厌恶的看着过来的一家人。
李柴已经找到人都喊回来了。
“哟，这是你们家呀!坐得自由自在的。”李柴的母亲钱氏挤开人堆，趾高气扬走到夏吉秀面前。
安云瑶上前一步挡开她，忿忿地说：“你偷了我们家赚钱的办法，挣了不少钱。坐一下怎么了？”
“你这死丫头！这么跟我娘说话？”李圆肥胖的身躯像头猪一样冲向安云瑶。
她被推得身形不由一退，接着麻利的原地转圈卸掉力，挥起手就给人一巴掌。
叭！
安良山跟李家对比还算壮实的身躯随即走上前，微张着双臂半挡着闺女和媳妇，看着李家人：“阿瑶别打闹了，我们说正事。”
“这是打闹？”钱氏抬脚准备上前理论。
李圆见爹用劲拉着娘，让人不能动半步。
他丢脸的低头捂着脸站在一边，眼底浮现阴郁和一丝疯狂。
“娘，村长来了。”
众人齐齐看向村长。
安彦林带着村长先去李家看了那物证，出来拿了一个板凳放在稍远处给他坐。
村长坐下后，眼神犀利直逼李家人：“阿彦在来的路上把事情经过给我说了，物证 我也看了。你们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安云瑶看见村长是明事理的，也不多说，让村长来处理这事，等结果就行。
“我，我们……”李全吞吐着说不出一句全话。
真窝囊。
钱氏恨恨地瞪了一眼李全。
“那枇杷满大山都是，还不允许我们采，我们卖了？”她叉着双腰，八字型站着，梗着脖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