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谣言
沈谨内心咆哮着，抬手抱过沈瑜。转眸间看见沈瑜额头上溢出的汗珠，他眉头微微一簇，左手小心翼翼的穿过小西装摸了摸沈瑜后背，确定没有疯玩出汗，才微微松口气。
“昼夜温差大，咱们回去换换衣服，准备吃饭。”
沈瑜闻言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手勾着沈谨的脖颈，脑袋也埋进人怀里，小声开口：“哥哥，山脚有……有好大的游乐园，好多阿姨邀请我，所以我就玩了玩泡泡机，还喂了小鹅小鸭小鸡小狗。”
“嗯。咱们怎么玩都没事，但要注意适量。”沈谨从育儿师手里拿过湿纸巾，边给沈瑜擦汗，边道。
石磊磊沉默的看着这一幕，昏暗的路灯打在沈谨身上，都为人堵上了一层柔光，以致于沈谨冷硬的面部轮廓都柔和，甚至虚化起来。整个人的神态动作似乎在诉说什么叫慈爱。可偏偏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对一个小孩这么硬邦邦的开口说教，哪个小孩听得进去？
“你哥哥的意思是咱们明天还可以一起玩，去村里青少年活动中心，有更多的游戏呢，还有好多小朋友一起玩。”石磊磊凑在沈瑜旁边，与人视线视频，试图让人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话语的真挚：“今天是小瑜第一次来海城对不对？这个气候啊之类的，可能不适应，所以不能多玩。”
“不然小瑜会累的，累了还要人抱哟。这么大人了，就要羞羞脸了。”石磊磊瞧着沈瑜气鼓鼓的小奶瞟，极力忍住自己捏一把的冲动，反手在自己脸上刮了一下，“羞羞脸。”
沈瑜气得脸都红了，“没有累！是因为秦姨收到开宴通知了，小王叔叔才抱着我上来的，免得错过了时间。这样不尊重主人家！”
“开……开宴？”
冷不丁听到如此高端的词汇，石磊磊结巴了一瞬，才收敛了笑意，正经无比，还弯腰道歉：“对不起是磊磊哥哥误会小瑜了。小瑜真是有礼貌的好崽崽！”
沈谨看着石磊磊认真弯腰道歉，才表情和缓了些，劝道：“小瑜不气。”
沈瑜瞄了眼石磊磊，瞧着人眉眼间的真挚，一点也没有摆哥哥的谱，反而跟小朋友一样知错就改的。见状，沈瑜又有些窘迫了，觉得自己刚才发火实在太不应该了。但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反正小舅舅逗他，他不生气，可传说中的磊磊哥哥，传说中的亲哥哥逗他，就……就好像有点怪怪的。
捋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绪，沈瑜昂头看了眼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助理们。
秦姨是总管。
除此之外，沈瑜还拥有两个三个育儿师，两个生活保姆，四个保镖，两个司机。
这些人，私下也会偷偷说几句哥哥和磊磊哥哥的话呢。
家里其他助理也会私下说。
有好话，有坏话。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其他幼儿园小朋友最多就是天降一个哥哥姐姐。
而沈瑜小霸总呢，是要一换一的。
纠结着，沈瑜板着脸，打算先顺从自己的心意，纠正新认识的磊磊哥哥一个错误：“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但磊磊哥哥你需要纠正自己的用词，我不是好崽崽——”
沈瑜说着矜持的一抬下巴，傲然的开口：“我是小霸总！”
石磊磊震惊：“你……您目标如此明确吗？小霸总？”
“我三岁就有自己的糖厂了。”沈瑜颇有霸总风范的开口，“你想要吃什么样的糖，我请你。但你不能多吃，不然要蛀牙的。”
最后三个字，沈瑜像是想起了什么严重的事情，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带着些肃穆，再一次强调，只不过声音倒是轻了些，甚至还带着一丝可以分辨的哭腔：“蛀牙的。”
石磊磊只觉得自己被萌的心都化了，不顾沈谨的警告眼，硬着凑到沈瑜身边，趁着小霸总沉浸在过去的悲恸中，狠狠的亲了几下肉脸蛋：“小霸总，哥哥爱你哟～”
沈瑜静静的看着果然很热情的哥哥，把头再一次埋进沈谨的怀里。
接下来一段路程，任凭石磊磊怎么逗，都不肯抬头一下，只是偶尔偷偷瞄一眼石磊磊，眼里带着浓浓的好奇。
石磊磊见状越发斗志昂扬。
沈谨眼神愈发犀利。
三人维持着诡异和谐的氛围，回到了宴会厅。
饭桌上，大家也都客客气气，有心和和睦睦。因此一顿饭吃下来，家长们都大哥老弟的互相称兄道弟起来。
等酒足饭饱，石妈妈见沈董夫妇似要跟石磊磊私下相处却不好意思张口的模样，十分贴心，叫着逗弟弟的石磊磊：“我先前收拾出不少老照片。给你爸妈讲讲小时候的故事，权当给你弟讲睡前故事了。”
石磊磊拉长了调子，“我还打算带弟弟去少年中心玩呢，像他显摆一下我霸主的地位。”
“信不信我抽你了？”石妈妈闻言作势要扭石磊磊耳朵，“六叔公都说了，你又碾鹅。你从小到大被鹅欺负多少回了，就不能涨点记性？”
沈夫人瞧着母子俩其乐融融的画面，眼里带着羡慕，问的小心翼翼：“石大嫂，磊磊还被鹅欺负？”
“没有没有，欺负他的鹅都成卤味了！”石妈妈唯恐瓷美人一样的沈夫人再一次哭红了眼，赶忙强调了一遍，还忙不迭翻出自己整理好的老照片，道：“你看，有图有真相。”
瞧着自家媳妇捧着照片笑了出声，沈董悄然的站直身，默默移到沈夫人身旁，坤长了脖颈，好奇的瞄了一眼。
这照片也不知是谁抓拍的，磊磊这孩子看起来才五六岁大，整个从泥地里爬出来一般，浑身脏兮兮的。可偏偏一双眼睛亮的很，哪怕闪烁着泪光，但眼里的得意都快要掩饰不住了。一只小胖手费力的举起来，像是在向大人展示自己徒手掐鹅脖子的能耐。
从大人的角度来看，是挺逗的。
沈董没忍住问了一声，“这张照片光和影构图都很精妙，是你们特意去照相馆拍摄的？”
“不是！”石妈妈说这事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得意：“是设计师来村里找灵感，无意中撞倒这一幕拍下来的。我记得还特别清楚，等设计师拍完这照片后，就指着磊磊说，这不是现成的小童星吗。设计师可真神了，说从气质看就磊磊好看。可以拍广告！”
“我们村里最先童装打出销量，就是因为磊磊长得好看。可惜那时候磊磊大了些，让他穿开、裆裤死活不穿，否则没准现在小孩子开、裆裤都还流行呢。”
冷不丁被翻了黑历史，石磊磊叹气：“我的妈呀，你能别提这些黑历史吗？”
说着石磊磊还转移众人视线，“沈谨，你们可以聊沈谨。”
一听到这话，沈夫人抬眸看见端坐在沙发上，姿势都有些拘束的沈谨，眼眸间又带出些愧疚：“石大嫂对不住，我们……我们夫妇办事不妥，忘记带小谨的照片了。”
“没事没事。带着小谨的简历尤其是学历复印件就成！”石来旺唯恐沈夫人道歉着再红了眼，忙不迭开口道：“小谨现在还早，跟我去村长还有族长家里拜访一下。”
本来笃定吩咐的话语，石来旺在撞见沈谨望过来的眼神，舌头一抖，弱弱加上一句：“怎么样？抱错的事情也要跟村里说一声的，毕竟咱们村还有分红和股份呢。其他不说光你的学历，你就能领一百多万奖学金！”
最后一句说出口，石来旺又抑制不住的骄傲起来：“我家出了两博士，你哥还是博士后！搁古代我们家那就是双状元郎呐！”
凝视着眉飞色舞的亲生父亲，沈谨克制住回眸看眼背后其乐融融的画面，问：“今晚吗？直接上门拜访？不用提前联系？”
“不用，族长可能在广场上跳广场舞，村长这会应该带着人在筹备抽奖的事情。”石来旺想了一下自家村子两位大佬的行程，无所谓的开口：“我带你直接去文化广场，咱们村大多数人都在那活动呢。可热闹了。”
“对，我和你爸要是庄子里没贵客，基本上也在广场上跳广场舞。”石妈妈闻言还迫不及待的加了一句：“所以小谨你可以放心去忙自己的事业的。我们老两口日子很安逸的，村里福利待遇也好，村医还会定期上门检查身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谨看着竭力释放善意的父母，努力笑了笑，起身：“那我随您去。”
闻言，石来旺笑得一张脸都红了：“嗯嗯。我先去屋里拿几包烟。”
石妈妈见状拉着石来旺，“你可别嘚瑟过头啊。”
“放心。沈老弟啊，你们在家啊，要是磊磊有什么不乐意交代的，你们问嫂子啊。她鸡零狗碎的事情记得可清楚了。”
“石大哥，我也陪着上门解释吧。”沈董一听要去找族长和村长，表情有些凝重，开口道。
沈谨闻言嘴角一弯。
石来旺挥挥手：“不用不用。老族长方言你又听不懂，况且这事……”
说着石来旺声音压低了些，眼里带着精芒：“你们家实在太厉害了。我也不知道消息传出去后村里什么个情况。虽然都是乡里乡亲的，可是我们本来一个层面上发展的，现在猛得一下子我家又出来个文曲星。万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不管对磊磊还是小谨，都不好。”
“我先去跟老族长还有村长探探风。有他们两定海神针镇着，我们村其他人不会酸溜溜的。”
听到这番在情在理的话，沈董面带感激，“还是石大哥您想得周到。”
“应该的应该的。”石来旺含笑着应下，回屋直接拿了一整条烟，拆了两包递给沈董，一副哥两好的模样，掏心掏肺分享着：“老大他教授给我的，说是内部货呢，沈老弟你留着自己抽啊。”
沈董看着石来旺郑重其事的将香烟送给自己，还如此认认真真的嘱咐着，顷刻间双眸带着些悔意。觉得自己先前应该就联姻这个话题详细聊聊。
石家夫妇当初有“丢”药罐子这念头，也是局势所逼，他不能因此就简单否决，心存龃龉。
石来旺可不知道对方心思如此复杂，他又郑重的拿了三包递给沈谨，小心翼翼的建议着：“你可不许自己抽啊。有什么重要的宴会，香烟一摆。懂门道的，都认得出来。”
沈谨垂首看着自己掌心三包烟。
低调的，只有祥云图纹，但却无声诉说有价无市的烟，眼睫动了动，头垂的也更低了些，遮掩住自己所有的情绪，轻轻嗯了一声：“好，我会注意的。”
若是有人细细去听，没准还能发现沈谨的声音带着些低沉喑哑。但石来旺大大咧咧惯了，压根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他分配好自己来之不易的好烟，又踹上几包大众耳熟能详的华中烟，就昂首挺胸，神神气气的带着沈谨出门了。
特意选择了走路。
一路上遇到锻炼的乡亲，一见人问起沈谨，石来旺就神秘兮兮笑了笑，“我儿子！一句两句说不清楚，等我跟村长他们见面谈妥了，到时候开宗祠开流水宴，我再好好跟你们絮叨絮叨！”
乡亲们意味深长的哦了哦，把沈谨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赞道：“长得可真俊。”
“不光俊，学习还好哩！博士，还双硕士。论文凭，比我家老大还多。”
“那厉害啊！”
“…………”
沈谨看着遇到一个乡亲聊几句的亲爹，聊开心了还直接切换方言，不由得默默吁口气，硬生生的摆出和善的姿势。他此刻唯一庆幸自己学过某些演技课程，能够和善的摆出吉祥物的得体微笑。哪怕听不懂方言，也成。
等石来旺到达广场，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
但八点的广场，正热闹着。
沈谨瞧着锣鼓喧天，热热闹闹的村广场，一时间还有些呆滞。
资料上得来的，跟现实中看到的景象，总会有些出入。
规规矩矩的跟着石来旺进了村长办公室后，沈谨喝口茶，看着石来旺连笔带划的介绍抱错之事。
村长僵着头看着静坐的沈谨，沉默了半晌，问的有些结巴：“那……那老大还让我们跟猪场合作，还联系其他养殖场搞大养殖业，一半目的是为了磊磊吧？”
石来旺闻言老神在在，“这一起共赢有什么问题吗？八叔，您摸着心问问，或者看看后头那个奖杯和照片，磊磊才五岁大，就被外国友人抱着合照呢！为什么？想当年延误工期要赔款，是磊磊卖萌，还拽着洋文卖惨，让老外才宽限了两天，否则当时海兴就开不下去了。”
——海兴这个村企，他们村好不容易求爹告奶才搞起来的。但因地处偏远，远离交通要塞，一开始也拉不到什么外资订单。好不容易拉着一个单子了，谁知道花纹弄反了。差点因这事要赔偿。得亏磊磊这孩子聪明，听说老外负责人也有孩子，就卖萌哭哭哭。后来转行童装设计，想要自主品牌，也是老外指着磊磊说漂亮童模，村长才有了灵感。
“所以磊磊是养子，他的福利不能变的，小谨的福利你也得给我。”石来旺拍着桌案，“我这点得跟您强调清楚的。我们家加上磊磊才三个崽呢！”
“知道知道，来旺你冷静点。”村长无奈：“我这不是震惊吗？冷不丁的，磊磊跟这沈总，我记得是星辰总裁吧，就抱错了？”
说着村长看向沈谨，眼里还有些茫然：“我这大半辈子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就……就没见过你家这么走狗屎运的。我就说嘛，磊磊那么漂亮的小孩子……也不对啊，小谨也挺英俊的，还挺成材的。”
迎着村长的打量，沈谨笑笑，努力做好工具人。
石来旺听到这话，难得谦虚：“那也是咱们村里的福气不是？咱们同一个祖宗呢，老大发家了没回过家，但宗祠去过吧？这漂亮的新村也是他找设计师设计的。多孝顺啊！磊磊也是个孝顺的，哪怕知道了身世，也没忘记利用自己的流量宣传咱们村呢！”
“对对对，别人都说咱们村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村长眉眼间的精芒一闪而过，含笑道：“放心，我懂。但……但这事我需要理解理解两天。还有你今晚可别上大爷爷家。他老人家广场舞蹦跶着高兴，要是一听到这事，一个激动怎么办？”
听到这声叮嘱，石来旺撞见村长眼里的芒光，反倒是安心了。
“那等你消化啊，不过得尽快，小谨成器所以也忙着呢。”
“好好好。”
沈谨瞧着这相谈甚欢的一幕，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办公室那一面顶天立地柜。柜台摆放着石家岙的荣耀以及发展史。
他最终视线落在了村企海兴一栏上，望着大大方方跟外宾合照的石磊磊，眼眸闪了闪。
其他不提，石家岙服装行业的发展可以说离不开石磊磊。
石磊磊若是没有被抱错，或许在沈家接受精英教育，也会大放光彩。
可现如今……
回想着传入自己耳畔隐晦的流言蜚语，沈谨心情有些复杂。
若是按着石磊磊的心意搞个抱错综艺节目，借此宣传一波石家岙。虽然在某些人眼里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的产业，但一个家，一个村能够团结拼搏，探索出致富路，光这一份凝聚力也算得上独一无二。
不是靠一个天才能够到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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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聊完天，回到农庄，夜都已经深了。
沈谨含笑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坐下没一会儿就碰到个影子。
本该睡觉的沈瑜无措的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条缝。
“怎么还不睡？”沈谨弯腰把人抱起来。
“哥哥，”沈瑜一手抱紧了沈谨的脖颈，一手紧紧拽着沈谨的衣角，问的怯怯不安：“你以后真要跟石伯伯和伯母在一起，不回家了吗？”
孩子终究是孩子，即便目标明确的小霸总，遇到为难的事情，还是会哭鼻子。
沈谨想着，望着眼圈都有些红的弟弟，抬手摸了摸人脑袋，和声道：“会回家的。只不过要等一段时间。但不管怎么样，哥哥和磊磊哥哥都希望小瑜幸福快乐的继续当小霸总。”
“你想想小鹅，有两只。以后咱们小瑜不管什么，都有两份呢！”
沈瑜听到这话，一个冷颤，“作业……作业也有两份吗？”
“…………不会的。”沈谨无奈的开口，“只不过小瑜要严格自律，做完作业才能玩耍，知道吗？”
闻言沈瑜安心了，颇为心虚的看看沈谨，抬手指指自己的脸颊，弱弱开口：“刚才磊磊哥哥给我讲张三故事，趁我不备偷袭我。我……”
顿了顿，沈瑜红着脸，轻声：“我要你也亲亲。双份的。”
沈谨沉默了一瞬，但迎着沈瑜希冀的眼神，还是垂首亲了亲一脸奶香的弟弟，边把人抱回房间，“小霸总要准时睡觉的。明天哥哥带你一起去山脚的基地认识瓜果蔬菜好不好？”
沈瑜听到这话，乐着点点头。
一夜好眠。
第二天沈瑜乖乖巧巧捧着农作物作业本，表示自己要先做功课再玩耍。
石来旺蹲着身，“小瑜可真棒，忙完了，想要吃什么喝什么啊？有什么喜欢的玩意，尽管拿！不用跟伯伯客气！”
“对对对。”石妈妈也蹲着身，围着沈瑜，道：“要是累了就说啊。咱们可以先去活动中心看看玩具！”
打着哈欠出来的石磊磊瞧着被众星捧月的亲弟弟，再看看一旁穿戴整齐的沈谨，没忍住凑身边，“你要不趁早结婚生个崽。不然爸妈这隔辈亲的滤镜就冲沈瑜弟弟去了。”
沈谨对这种传承千年的隔辈亲基因没有研究的爱好，瞧着两人的确越说越热情，冷声拒绝，起身带着沈瑜去幼儿园基地边学边玩，体验田野风趣。
“奇怪了，沈董夫妇呢？怎么不是他们当父母的带孩子去？”
石来旺闻言扭头找鸡毛掸子，边道：“你看看几点钟了？连你弟弟都比你懂事，知道合理规划时间，你呢？”
“赶紧洗漱吃饭。”石妈妈拦着石来旺，板着脸训斥：“沈董他们舍不得让我们叫你起床，晨练完就自己去逛村子了。你要觉得尴尬不知道怎么相处，就不用去找他们了，还是去跟你弟弟多学学。别给我把他带坏了，爬树之类的都不许有。”
“好好好。”石磊磊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是被抛弃的大胖崽子了。
吃完饭，石磊磊开着观光小车打算载着弟弟们游村，岂料刚开到目的地就听得一连串高大上的话：“【鹅的肌胃压力比鸭大05倍，比鸡大1倍，能有效地裂解植物细胞壁，易于消化】……”
“爸爸先前可是生物学家，你晚上呢就可以跟他聊之植物细胞壁。”
石磊磊：“？？？”
石磊磊想想小说里被自己带的稍稍有些歪的弟弟，憋住打断兄弟俩学习的冲动，掏出手机，刚打算给哥俩拍个照片，谁知看到了一连串的。
切到【宇宙第一村·村二代搞事群（18）】就见某些人聊的热火朝天：
【绝对消息保真，六叔公亲眼所见的，那沈谨手撕大鹅，端的是威风凛凛[偷偷搞到的监控视频]。成功就把六叔公的心收服人了，恨不得当场就同意这门婚事！】
【没错，我爷爷和奶奶散步遇到来旺叔，你猜来旺叔这么介绍吗？我儿子，瞅瞅我儿子，那嘚瑟的。我爷爷回来就暴揍我一顿，说我不学好，连个媳妇都讨不回来！】
【这都不算事，重要的是我姑亲眼见到来旺叔带着手撕大鹅去了村长办公室。一群人密聊了整整三个小时啊。后来据说村长回家后就抱着媳妇哭，说祖宗偏心眼！说要准备开宗祠，说要大摆流水宴了】
【这些证据都摆明了一件事啊，石磊磊这个叛徒！】
石磊磊生气，纷纷在输入框输，岂料慢了一步，就见界面跳出一句话【竟然早恋了！竟然背着我们早恋了脱团了，还带着媳妇上门了，靠！】
石磊磊：“？？？”
与此同时，沈谨结束了现场生物课，让沈瑜能够负责任的养好两只小鹅后，刚想说一句石磊磊来了，谁知自己的电话响了。
看着来电显示的王总，协会中的重要同盟者，沈谨边擦纸巾边接起了电话。谁知对方劈头盖脸就道：“小沈，你可真不够意思啊！”
“王总，您这话什么意思？”沈谨揉揉沈瑜的脑袋，示意人去找石磊磊，边问道。
“什么意思？说好的世嘉时大团结呢？你倒好，欢欢喜喜上石家岙当上门儿婿去了啊？！”
冷不丁听到这个惊悚的话语，沈谨愕然：“什么？你说什么？”
下一秒王总裹挟火气的话语就传递了过来：“你还装啊？我告诉你，这边晒太阳阿公阿婆们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说你们连儿子都搞出来了？就连村长都婉言拒绝，说村里生意一般讲究个肥水不流外人田！更别提参与奖颁奖晚会本就是私事，直播权压根不用招投标。哎哟妈呀，小沈你可以啊，娶了石家岙团宠，直接整个村都收服了。”
沈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