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见家长
“泷儿，怎么家里来了客人也不提前说一声。”
一道带着些许缱绻的声音被门外的风连着寒意一同吹进屋内。顾宸感到身旁的人有些颤抖，侧过头想确认时秦泷却猛地站起身，将吉他轻轻放在床上。
“走吧。”
……
热水壶水杯上方微微倾斜，瞬间散出许多白烟。
“母亲，您……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秦泷将热水壶放回茶几上，有些忐忑地问道。
秦母没有回应他，目光始终停留在面前坐着的顾宸身上。
比起上一次在拐角处看见的刹那，这次真正与女人面对面坐着时冲击力更大。
面前的女人面色苍白得不像一个活人，颧骨也因为过于瘦削而高高凸起，她的眼里似是一滩死水，无神且空洞。可即便如此还是能从这张脸捕捉到女人昔日的美貌。
“同学是叫顾宸？”秦母将刚倒出的其中一杯水移到顾宸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是。阿姨好。”顾宸微微颔首。
“有听过泷儿提起过你，是同桌吧？”秦母木讷地盯着对面的少年，“在学校成绩应该很好吧。”
她的眼神如探测仪般企图从顾宸的身上剖出点什么，可顾宸却并未从中感到一丝不适。
“是！”
顾宸还没开口便被秦泷抢着回答。
“你和我们泷儿一样也是顶级alpha啊……”秦母若有所思，“比秦泷大两岁吧？”
“对……和我同级的几乎都比我……”秦泷的手在桌下扯住顾宸的衣摆，刚急忙地抢答时被秦母淡淡一视声音也戛然而止。
“大两岁啊……要是他的哥哥还在的话……”
“妈！”
秦泷立即打断了秦母的话，声音有些发抖。而秦母这次连看他一眼的动作都没有，始终与顾宸对视，眼神甚至……变得有些温和。
“今晚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
「尴尬死我了，便宜同桌的妈怎么突然回来了……宿主你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系统k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这气氛一看就不能多待，你还是拒……」
“好，打扰了。”顾宸礼貌性地扯了一下嘴角，应了下来。
秦母终于是笑了出来，连忙站起身走向厨房：“那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了。”
「？？？？」
“他的母亲为什么突然回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顾宸望着秦母的背影，在脑海里一记手刀拍向系统k的脑袋。
「……你在说什么我咋听不懂……」
系统抛下这句话后就开始装死，顾宸也没兴趣再搭理它。
因为秦泷此时正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怎么了？”顾宸问。
“印象里你不是那种会答应别人留下吃饭的人。”秦泷望了望他母亲的方向后轻轻抿嘴，回答道。
厨房的推拉门关上了，把秦母做饭时油烟声掩在里面。
“刻板印象。”顾宸白了他一眼。
“这是有依据的，不是刻板印象。”秦泷指正道，“如果现在是我请你留下来吃饭，你来不来？”
“不来。”顾宸回答得十分果断。
“你看吧！”
“性质不同。”
“怎么不同？”
“你比我小。”
“谁大谁小还不一定呢。”秦泷轻哼一声。
“……傻逼。”顾宸又白了他一眼。
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还得了。
干坐着也是无聊，顾宸便打算过去跟阿姨帮忙，却被秦泷一把拉住。
“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秦泷说罢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房间把吉他收起放回电脑桌下，不久后拿着两本练习走出来。
“放书包，别忘带回去了。”
……
吃完饭后已是晚上七点，秦母说她已经是很久没动手做饭了。许是因为秦母对顾宸的态度，秦泷也没再像起初那般紧张。
顾宸自发与他帮忙洗完碗后便与之告别，但秦母要求秦泷送他一程。
空气清冷，路灯暖黄的光下能隐隐看见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雪似乎下了很久，来时地上空处不知何时覆上那层银色。从这里望去，却还能看到顶部闪烁着红光的「塔」。
“我母亲……没吓到你吧？”
两人路上相对无言，秦泷在快到路口时终究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
“比起你母亲。”顾宸看着地上随着自己的走动印出的脚印回复，“你的反应更吓人。”
“……”
秦泷没有应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第一次带同学回家，有点紧张。”
雪地上走出几个脚印后又开口：“我以前有个哥哥，比我大两岁，她可能……觉得你和他挺像的吧……”
顾宸不知道该回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冷，便将双手插进衣兜里。
“不过我和我那个所谓的哥哥不熟，他在我刚出生那天就走了，所以是不是很像你我也不好说。”秦泷耸了耸肩，有些无奈。
“去哪了？”顾宸闻言有些愣神。
“人死后去的地方啊”秦泷眨着眼睛不解地看向他。
“……”
一直到路口停下，顾宸才抿了抿嘴。
“抱歉。”
“不用道歉。”秦泷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和那个哥连见都没见过。”
“……走了，再见。”顾宸叹了口气随意地朝后头摆摆手，径直离开。
“拜拜。”
……
这时的风不大，但夹着雪，寒气逼人。回到家时顾宸的手已被冻得通红，拿起手机关掉静音后才发现一分钟前有个陌生电话打来。
他以为是杜染又向别人借手机打电话，便回拨过去。
「喂？」
然而手机里响起的却是一道陌生而年迈的男音。
他微微蹙眉，刚想挂断时对方又开口道：「是顾少吗？」
“什么事？”
顾宸这才想起对面是谁，有些不耐烦地开口。
「建塔日就快到了，顾总到时候要来吗？」
“……”
顾宸垂眸努力回忆了好一会儿。
坏了。
忘了跟顾琴枭提这档事了。
对方见顾宸久久没有回答也是出乎意料的淡定：「那顾小少爷到时候能来吧？」
“能。”
「那太好了，楚先生一定会很高兴的。我们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顾宸挂断电话，莫名烦躁。
但他确实是很久都没去「塔」里了，既然如此便借这次机会去探查一番。
顺便去见见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