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向往平凡的少年

    “老板，给我来个馒头。”村子的街头，一个少年递给馒头店老板两文钱。老板定神看清了来人，一下子收起了笑容，有些忌讳地递给他一个馒头。

    “谢谢。”少年没有在意，收下了馒头就离开了，等到走了很远，他才微微叹了口气：“苏落啊苏落，看来离你平凡的小梦想还有很长的距离啊。”

    少年的名字叫苏落，是个住在普通村子里的十六岁少年，没什么理想和志向，唯一的梦想就是能够娶个漂亮的贤妻良母平凡的度过一生。可能对于常人而言，这个梦想的两个条件至少有一个是能达到的：平凡的度过自己的一生。但是苏落自己却清楚的知道，两个对他而言，都是难如登天。

    他不紧不慢地朝着村子边上的小房子走去。几年来的风霜已经让这个小屋看起来微微有些倾斜。

    ”小落回来了啊？“正当苏落准备推开门时，他听到有人叫了他一声。”刘姨？这么晚怎么还过来啊？“苏落看清来人，笑着说道。

    这么多年，刘婶是村子里唯一一个会惦念他的人了。苏落看着刘婶的眼中多出了一些坚定。

    “这不是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吗。你生日日子不太好，所以你张叔今天叫你去吃饭，就当提前给你过了。“

    苏落愣了一下，刚想开口就被刘姨打断了：”行了，这么多年每次给你办，要不就是拒绝要不就是偷偷溜走，好不容易今天堵着一次，说什么你都得去。”

    苏落沉默了一阵子，然后说道：“好，那我就打扰啦。”“没事儿，我和你说啊……“走在刘姨身后，看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村子里最近发生的琐事，苏落的嘴角不知不觉间微微抬起，只是夹杂了一些苦涩。

    刘姨和张叔的房子在村子靠南边，张叔是个教书先生，每天会为村子里的孩子们讲课，苏落以前被村子里的人嫌，不会自讨苦吃去村子里听书，自己在村子里晃荡，游手好闲。那一阵子每天私塾结束后，张叔都会单独把他揪过来上课。这让他到现在对张叔都有一些惧怕。

    看见刘姨带着苏落回来了，张叔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来，坐。“苏落有些拘束地在客座上坐了下来。刘姨看见这一幕白了张叔一眼：“行了吧张之重，都这个时候了摆什么架子。”

    张叔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起来：”哈哈，我可没有摆架子。“随机拍了拍苏落的肩膀：”好了小落，别那么拘束，今天是来给你过生日的。“随即准备给苏落倒上了一杯米酒，苏落见状赶忙接过，自己倒了一杯。”行了，这么多年我要教的也都差不多了，你小子也还算聪明，学的八九不离十，今天起，你也就正式算是从我张之重这儿出师了。“

    听到这话，苏落愣神了好一阵子：”出……师了？“张之重喝了一口酒：“怎么？还想留下来再气我不成？”苏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郑重地在已经坐下的刘姨和张叔面前跪下叩首。“哈哈哈哈哈，起来吧。我们也算是尽到了对你父母的承诺。”张之重笑着喝了一口酒。刘姨赶忙过来给他扶了起来：”行啦，快坐下来吃饭吧。“

    蜡烛渐渐变短，这顿饭足足吃了有半个时辰。苏落看着喝的高兴的张叔，叹了口气，他不太确定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你小子，是不是要离开这儿了？”张叔这时突然开口说道。苏落哑然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小子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张之重笑了笑，随即叹了口气：”算算日子，确实要到时候了，你要走，我也不拦你，因为我也不能保证那天会发生什么，我也不能和村子里的人做担保。“

    他看了看低着头的苏落，喝光了杯中的酒：”行了，不过在你走之前，我还是有些事情要做的，抬起头，看着我。“苏落怔怔地抬起头，一瞬间，他被那双有神的眼睛拉了回来。

    那双眼睛不同以往那般深邃，相反，儒雅却又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苏落早就感觉张叔不是一般人，因为只有他清楚张叔懂的东西到底有多少，五洲语言，天下奇闻，各地民俗……这些都是他平时不教，在背地里交给自己的。

    ”今天张叔要给你上最后一课。“张叔的声音带着强大的贯穿性，击入了苏落的脑海中：”第一，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第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第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第四……”张叔的眼睛微微眯起：“吾身即是吾身，他人不可控，己身不可松。”

    话音已落，苏落仍然愣在原地。刘姨有些担心的拽了一下张叔的衣袖。张叔摇了摇头，起身轻轻扶住苏落。在他碰到苏落的一瞬间，苏落一下子就倒了下去。“无妨，我这些话毕竟是刻进了他的识海，他的精神有所损耗，是正常的，休息一晚就行了。”张之重止住了正要发难的刘姨，把苏落抱到了床上。

    “这样就行了吗？”刘姨仍然是有些担忧。“不是行不行，是我们只能做这么多。”张之重苦笑了一下：“他的体质我都看不透，能做这么多倒不如说已经够好了，再说了，他的路就是他的，我们何必干涉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