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崔士安的细致如沉
路清乐一进凉亭眼睛就死死的盯着柚蓉,柚蓉也不怕他,就这般同他对视。
“柚蓉,去屋里给我拿颗甘糖过来。”气氛一时有些死寂,路清瑶率先开口打破沉寂。
“小姐稍等。”说着柚蓉就回屋去拿甘糖去了。
“二哥这是做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柚蓉。”路清瑶的语气带着轻声斥责。
“妹妹就不要再说他了,他已经很伤心了。是吧,三弟。”路清益开口替路清乐说话,语气带着幸灾乐祸,这小子平时可没少整蛊他和老三,这次遇到柚蓉,哪知人家不开窍。
谁不知道老二自小就是把柚蓉当妻子养的,结果人家对他不感冒,就说气不气人,好不好笑。反正路清益和路清肃这会是挺开心的,但是他俩都憋着,不想驳了老二的面子。
“想笑就笑,大哥和三弟,最好一路顺遂,我说的是感情之事。”路清乐有苦难言,但是也不能叫这两个家伙看了他的笑话。
“那肯定比你顺,毕竟我已经有未婚妻了。”路清益嘚瑟道,虽然不喜欢徐婉,可是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不是,所以除了这事,他还能有啥感情。
“我也不会,二哥放心,心谣走了,我的心也就死了,所以不会同二哥一样为情所困。虽为兄弟,但是不能同二哥共患难,实属遗憾。”路清肃也难得调侃道。
路清瑶看着面前这三个像小孩一样的哥哥,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哼,不同你们玩了,累了,回屋睡觉。”路清乐傲娇的哼了一声,为了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他决定回屋睡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路清乐说完飞快的走了,犹如一阵风,一会便没了踪影。
路清益他们几人看着他行色匆匆的样子,没忍住笑了,而且还是相当放肆的笑。
他路清乐发誓,早晚有一天,他要看见老大和老三为情所困,哼。
“兄长,妹妹,我也乏了,便也先回去歇息了,你们也早点歇息。”路清肃今天在外晃了一天,纵使他有再好的精神头,此刻也都消耗殆尽,着实是熬不住了。
人都走了,凉亭一下就剩路清瑶和路清益对坐着。
不一会,柚蓉拿来了一块甘糖,见亭子里只有路清益兄妹二人,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多嘴。
看着路清瑶手里捏着的甘糖,闻着一股子的中药味,路清益霎时有些疑惑,他不记得他们从家里带了这个东西出来啊。
“兄长可是有疑惑?”路清瑶见路清益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甘糖看,忍不住发问。
“嗯,妹妹这是…”
“这是崔公子送给妹妹的,说是有祛风寒止咳的功效,午时妹妹吃了一次,效果显著,果真是不咳了。”路清瑶没有隐瞒,如实将甘糖的来历告诉路清益。
“可是崔府崔士安?”路清益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崔公子是心细之人,第一次见面,只一声便知道妹妹感染风寒,久欲不好,便亲手熬制了甘糖,托三哥哥带给妹妹,妹妹很是感激。”
“到也难得他心思如此细致。妹妹可有备谢礼,不能凭白受人恩惠的。”路清益虽说心中疑惑崔士安的行为,面上也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问路清瑶准备谢礼没有,如若没有,他便去着手准备,不好拿了人家的东西。至于崔士安的目的,等明日他问过老三情况后再做定夺。
清河崔氏同路家尚不交好,况且崔士安还是在朝中身居要职的,他如今这般行为不知意欲何为,他不得不多留些心眼。
他的这个妹妹过于善良,相信人,他也是担心她受骗。
“听闻崔公子闲暇之余,喜好题诗作画,所以妹妹打算把祖父从南国带回来的上等砚台,祖母心疼我留给我做嫁妆了,可是妹妹不喜好这些,留着也无用,便想着送给崔公子。”路清瑶将自己的想法道与路清益听。
“你拿定注意便好,东西既给了你,作何用处,便是你自己的事。”路清益为多说话,路清瑶的做法他是认同的,崔氏高门大户,不比路家差,要送礼自然是要送好的。
“嗯。还有一事,妹妹要同兄长说。”路清瑶突然想起来崔士安邀约她上元佳节一同演奏的事,这事是要同兄长说的,毕竟外面人多,少不得抛头露面。
“何事?”
“今日崔公子前来,家中无男子在家中,妹妹便未邀他入府一坐。”
“这事你做的对。”路清瑶话还没说完,就被路清益截过话头去。
“兄长且听妹妹说完,崔公子见妹妹在弹琴,便于妹妹合奏了一曲。想着后日便是上元佳节,我们要上元佳节过后才启程淮阳府,所以他便邀约妹妹一同参加上元节表演,为上元节节目做个彩头。”话毕,路清瑶观望着路清益,兄长是个极其开明的人,所以他肯定是会让自己去的。
之所以告知兄长,不过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不若到时遇见,显得惊讶。
“嗯,兄长并无意见,你有自己的想法,兄长不干预。不过兄长听闻清河郡的上元节比上京的还要热闹几分,到时人怕是也多的紧,你万般保护好自己,你毕竟是女子,就算大周民风再怎么开放,你也是不宜抛头露面的,失了礼教。”路清益说着道理。
“嗯,妹妹知晓的,多谢兄长教诲。”路清瑶微微点头回应。
夜已深,兄妹二人没有聊多久,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次日,路清瑶刚用完早膳,正在院里休息,便听闻丫鬟来报,说是崔府崔公子来访。
又是崔士安,路清瑶心中疑惑,倒不是不欢迎,只是觉得此人来的频繁了些,他们好似昨日才见过面,不算的熟的,不知今日他前来又是为何事。
今日兄长们皆在家,让他进来也无妨。
路清瑶让丫鬟直接带崔士安去正厅,给倒了杯茶就下去了。
崔士安被带到正厅,坐了没一会,路清益和路清乐就缓缓而来,至于路清肃么,不知在房间做什么,用完早膳后就一直待在房里不曾出来过。
崔士安见路清益他们进来,赶忙起身打招呼:“二位兄台,士安冒昧前来,还望见谅。”
崔士安是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因为这个人总是文质彬彬的,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同朝为官,路清益同崔士安自是时常打交道,人倒是个翩翩君子,就是不知道心中如何。
最近崔士安因家中之事,被陛下特许在家办公,这是多么大的恩赐,旁人都享受不到的,倒是叫了好些人羡慕的紧。
“崔兄。”二人齐声。
随后三人坐下,路清益率先开口:“崔兄今日这般早前来,所谓何事。”
崔士安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回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清河郡南边有一处梅园,崔某有幸同路小姐交谈过几次,言语间崔某觉着路小姐的性子同这梅花无二,猜想她应当是喜欢此类花的,便想着请路小姐一同去赏梅。”崔士安道明来意,他从来就不是扭捏之人,有事说事,哪怕不成,也无遗憾。
赏梅?路清益在心里思忖崔士安的心思,他到底是何方人物,竟只是同路清瑶交谈过几次,便知晓她的性格以及喜欢的东西。
崔士安究竟是何意,目的是什么?这不得不让路清益去思量。
几面之缘,竟是能让他又送药,又赏梅的,崔士安到底是真心邀约还是假意而为。
“崔公子可知我们此行目的为何?”怕崔士安抱着耐人寻味的心思,故路清益觉得有些话得当面同他说清楚,避免这人误会了些什么。
“如果士安猜的不错,你们此行数十人,唯有路小姐一位年轻女眷,怕是此行目的是为议亲,不知士安说的对与不对。”崔士安是何等聪明的人,哪怕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却也不得不认清事实,路家此行便是议亲的,数十辆马车上装的怕都是路小姐的嫁妆吧。
“崔公子果然聪明,既如此,崔公子意欲何为?”路清益诧异崔士安的聪明,可是既然他已知晓路家此行目的,为何又要几次三番就是为靖瑶而来。
“敢问路兄,路家亲从何处?”崔士安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路清益。
其实他想知道也并非非要问路清益,他只要派人稍加打听便能知晓,只是他不愿意,他也不想过多去打听路府的事,让人生疑。
能让路家大张旗鼓的相送,只怕是对方也不是简单的人家。
“淮阳府顾家。”路清益没有隐瞒。
“原来如此。”崔士安心里了然,原来啊原来,怪不得路家会如此,淮阳府顾家是何人,整个大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论这普天之下能让他崔士安佩服的人怕也只有辰王顾应辰了。
路家的姻亲对象若是顾家,他崔士安便于遗憾了,若是旁的人家,他怕只是心中遗憾,如今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心服口服。
“即便如此,士安还是想邀约路小姐一同去赏梅,士安想跟路小姐交这个朋友,不知二位兄台可会准许。”崔士安现今目的很单纯,既跟路家无缘,便是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崔公子可是抱有何目的,毕竟路家和崔氏大房一直都是不交好的,若是被崔大夫知晓你同我们路家来往,怕是会责罚与你。”路清益道,他不管崔士安是何目的,他都不想让了路清瑶同崔氏来往太密切,这样对她只有好处,而无坏处。
崔硕是个什么人,时时刻刻都想揪着把柄把路家拉下马,若是让他知晓自己的妹妹同崔士安有所来往,怕只是让他心生歹意,路府同顾家有姻亲之事,崔士安不知晓,但他崔硕一定是知晓的。
若是他以此事做文章,怕是要出大乱。
“路兄放心,士安心思坦荡,只是想同路小姐交这个朋友,不做他想,至于家父,他此时人在上京,清河郡之事,怕是传不到他的耳里。若是二位兄台还是不放心,便可一同前往,顺势也看看这清河郡的风光美景,也不虚此行。”崔士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他的目的是真的很简单,只是想请路小姐一同赏梅,博她一笑。看路小姐的样子,心情怕是不好的。
思虑一番过后,路清益终于松了口:“如此也好,便要劳烦崔公子了。二弟,去叫下妹妹。”路清益唤一旁一直未开口说过话的路清乐。
“好的,我这就去。”路清乐这会倒是听话。
路清乐出去,正厅里就剩路清益同崔士安一起,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无了话。
路清乐出了正厅就直接来后院里找路清瑶,路清瑶这会不知道同柚蓉这丫头在说什么,两个人都很开心。
“靖瑶。”
“二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同兄长去见崔公子了。”路清瑶问,她方才明明记得二哥是同兄长一道去见的崔公子,这会过来,难道是崔公子已经走了。
“大哥叫我来问问你,崔公子想要邀约你去赏梅,你可愿意去?”路清乐道明来意,全程未看柚蓉一眼,这丫头昨晚伤了他的心,所以路清乐决定先晾晾她,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多么有意义的一件事。
“赏梅?”路清瑶疑惑,她未同崔士安说过她喜爱梅花,怎的他会前来约自己去赏梅呢。
“是的,这崔公子倒真是心思细致之人,仅凭同妹妹的几次交谈,便知晓你的喜好。”说实话,路清乐很佩服崔士安,他想若是自己能有崔士安的一半心思,那么自己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得到柚蓉的半边心。
“兄长们可一同前往?”路清瑶倒是想去的,但是如果路清益他们不一起去,就算她心中有多想去,她都是不愿的,崔士安毕竟是外男,她是女子,若是同外男出游之事传出去,那名声定是不好听的。
她不能因自己叫路家蒙羞不是,倒是崔士安,此人到真是细致如沉,自己不过同他交谈尔尔,他便能如此细微的观察自己的喜好,倒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对崔士安多数都是赞赏,对他却无它想。
若说对周远行曾经有过爱慕,那对崔士安更多的便是敬佩之情,无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