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抢救无效

    童离在走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与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微胖男人擦肩而过。

    因为急着回家，童离并没有察觉，中年男人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神里折射出的异样闪光。

    “你好，请问童平川在哪个病房？ ”司阳瞄着手上意大力手工制的真皮手表。

    “您好，在三楼，308。”

    跟着电梯上了三楼，看到护士所说的房间号后，司阳眯着眼睛，推了推眼镜，走了进去。

    童平川刚刚醒来，发现童离不在身边，刚想要拖着虚弱的身体下床去找，恰好看到桌旁放着的童离叫他乖乖 等他回来的便条。

    童平川捧着便条，指腹摸着上面娟秀的字迹，眼神变得柔和。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平川，好久不见。”

    “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男人眯着眼睛，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病榻上细瘦的童平川。

    “司……阳？ ”

    —个小时过后，三楼的某个病房传来噩耗。

    “308号病房的患者病症发作，经抢救无效，已无生命特征，请尽快联系家属。”

    童离正蹲在家里的小厨房里，出神地盯着煤气灶台上跳动的火焰。锅里煮着的小米粥已经散发出香味，再煮 得烂一点，应该就可以盛进保温盒里了。

    突然，童离的心底无由来的一阵发慌，差点喘不过气。

    这种症状持续了几秒，一切又恢复原样。

    锅里的米粥煮得稀烂，童离拿着勺子一点一点地舀进保温饭盒里。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跳出一个没有 声音的来电，他恰好看到。

    是

    医院打来的电话。

    【您好，是童平川的家属吧？很抱歉的通知您，您的父亲去世于2018年2月1日，20点三十五分五十九 秒……】

    “你说……什么？ ！ ”

    少年的背影弯得狰狞。

    “你骗我的对不对？ ”手里的汤勺蓦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请您节哀。”

    “你闭嘴！”

    像是有人拿着一把粗重的大锤，突然给了童离当头棒喝，身子不听使唤地往后倒去。

    案几上刚盛好的粥撒了一地，滚烫的热度，滋滋倾倒在童离雪白的胳膊上，烫出一片绯红，痛得他叫出了 声，泪水跟着坠落。

    “你骗我……你们骗我……他不会死的，他不会离开我的……”

    “你们这些骗子……骗子！”

    电话波联动的那一头，只剩生冷无情的挂断声，一阵忙音。

    天，好像塌了。

    几近死亡边缘的窒息，少年第一次感觉到窒息的痛苦与绝望，身体因剧烈的悲痛变得崩坏，渐渐失去了意 识，浸透在黑暗的死水里，沉睡着，好像没有尽头。

    童离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再醒过来时，自己还在小厨房。

    “是梦？ ”

    脚边，是撒了一地的早已冰冷掉的小米粥，手臂上，烫伤的红色刺骨又刺眼。

    不是梦……

    姗姗来迟的痛感刺激着神经，童离魂不守舍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出了家门。

    外面的雨早就停了，一脚踩下去，身上被积水溅得到处都是。

    童离到医院的时候，童平川已经被抬进了太平间。

    医生告诉他，童平川死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