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纸巾上全是他咳的血

    乌云被风吹散了，银白的月光跳过透明玻璃，打在童离瑟瑟发抖的背上，连印在地板砖上灰黑色的影子都在颤 抖。

    连同着一起被月光照亮的，是床边被童离踢倒的纸篓，和数不清的纸巾团。

    带血的纸巾团，又红又艳，开在雪白的纸巾上，围绕在童离身边，刺得童离的泪一滴一滴地涌出。

    “已经……那么严重了么……”

    童离抱着那些带血的纸巾团，身子抖得厉害，冰凉的地板散着寒意侵蚀着全身，耳边好像有鬼在对他说话

    【都是因为你，如果你没有出现在这个世上，童平川也不会有今天。】

    【现在你开心了，那个烦你折磨你的男人就快要跟我们走了，你一个人多清净啊……】

    【啧啧啧，真可怜啊，你看你都干了什么？】

    “滚开……”

    “滚开！！ ”

    “滚开！ ！ ！ ！ ！ ”

    童离连滚带爬地跑回房间，身体因剧烈的颤抖摔倒在地上，鼻子磕出了血。

    “童平川，你tm的……”给我回来！

    回来！ ！ ！

    回到我身边来！！ ！

    握着手机的手瑟瑟发抖，童离拨通了童平川的手机号。

    电话那头显示拒接，童平川把他拉黑了。

    眼睛被湿润的雾气遮掩得模糊不清，童离抹起袖子擦了擦，直接打到【舞媚人间】的总机。

    “喂……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

    童离牙齿咬破了下唇，鲜血直流，终于憋岀一句：“告诉童平川，他儿子童离出车祸了……被撞得人事不省， 没钱上医院，人被抬到家里了，让他赶快回来！”

    “什……什么？ ”

    泪水再次涌了出来，童离在自己发出呜咽声之前，赶紧按了挂断键。

    咚的一声，手机从细瘦的指尖掉在地上。

    打完这通电话，童离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抖得连手机都拿不稳了。

    【童平川，你这次要是不回来，我真的死给你看……】

    童离扒开那些带血的纸团，脑海中又回想起，他在童平川的门外经常听到的咳嗽声。

    此时在耳边无限放大，遮住耳朵，又在脑海里，身体里回响着。

    【舞媚人间】位于a市的市中心，从童离的家到市中心，坐车需要四十分钟左右。

    然而在童离打完电话三十分钟后，门口就传来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

    “小离……”

    童平川的声音里带着沙哑的哽咽。

    童离第一次发现，童平川的声音也会那么好听。他抱着那些带血的纸团，蜷缩在童平川的床头，眼眶里的泪 好像流干了，死死瞪着门口。

    童平川跌跌撞撞地冲进童离的房间，没有看到童离的身影。

    余光处，他看到自己的房门开着，门外还放着铁锤和锥子。

    —瞬间，一股血意溢上了脑门，童平川布满血丝的眼白被无限放大，收缩着瞳孔，激动地冲回自己的房间。

    “小离？ ”没有灯的房间里，月光代替了照明度。

    斑驳的光影下，童平川看到童离蜷缩在他的床头，怀里抱着他病痛发作时，从身体里咳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