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中秋之纳侍
在月下祭拜月神后，柳县令命下人将月饼分给沈锦钰妻夫二人、沈锦铭，柳知韵妻夫二人这些小辈，剩下的月饼则是赏赐给柳府的下人
沈锦钰咬了一小口月饼就没再吃，随手递给了景阳
她对这些节日的吃食没太多兴趣，吃一口意思意思就行了
景阳接过月饼一口又一口的往嘴送，嘴里塞的鼓鼓囊囊，午饭过后到现在，他的腮帮子就没闲下来过
这月饼是沈父亲手做的，刚出炉的月饼甜而不腻，表皮酥脆松软，酥香软糯
沈父还特意为景阳多做了些鲜花饼和核桃酥以供景阳解馋
柳主君生怕自家孙女婿吃不饱，又叫人多送了几块月饼给景阳
如今柳主君得知景阳有身子后，越看这孩子越顺眼，越看越喜欢，一向注重礼节的柳主君见景阳这幅狼吞虎咽，没见过的样子也不嫌弃，而是说了句能吃是福，多吃些之类的话
有时人若馋嘴也未必是件好事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吃晚膳，大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讲着这些年发生的新鲜事时，景阳则是抚着胀痛的肚子不敢有大动作，急得直冒冷汗，生怕一个忍不住……就失了脸面……
刘海棠发现了妹夫的异常，低声道:“景表弟，你这是怎么了？可有不适？”
这种事太过难以启齿，再加上自己根本不知道柳府的茅厕在哪儿，景阳本想着自家妻主能发现自己的异样，顺理成章的带自己去解决人生大事，结果自家妻主就像敞开了话匣子一般叽里呱啦说一堆自己听不懂的文绉绉的话术，完全没往自己这边看，平日里也没见自家妻主这么能装
景阳千等万等可算是等来了他的大救星:“表……表姐夫，人有三急我……”
刘海棠一脸秒懂，唤来了一旁的随行小厮低声道:“阿丁，你去给姑爷引路”
小厮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姑爷请随小的来”
景阳道了声谢快步跟上
半晌沈锦钰才发觉身边人不知到何处去了，沈锦钰刚想去寻人便被柳主君唤住
柳主君端坐在上位，瞧见景阳离席，便觉着这正是开口的好时机，慈爱的看了一眼沈锦钰:“钰儿，知韵、你们过来”
沈锦钰二人上前一步拱了拱手:“祖父”
柳主君看向柳知韵:“知韵呐，你觉着观棋如何？”
柳知韵抱拳的手一僵，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柳主君想把观棋给柳知韵做侧氏这件事已经过去四五年了，如今再提这件事柳知韵仍然心有余悸
刘海棠在愚笨也听懂了柳主君的意思，泪便大颗大颗的滴落，自顾自小声抽泣
柳主君注意到了刘海棠的小动作，打心眼里便瞧不起刘海棠，如今见他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更加气愤，索性偏头不看他
柳知韵叹了口气:“姨祖父，您的好意孙女心领了，但我府中已有一夫二侧，近日我又纳了一房小侍，观棋跟您多年，做侍岂不是委屈了观棋”
柳正君侧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观棋:“观棋，你可愿做我这侄孙女的侍啊”
本以为观棋会拒绝，谁知观棋羞红了整张脸，扭着帕子娇滴滴的道了句:“奴愿意”
柳知韵本想让观棋知难而退，谁知这观棋宁愿做侍也愿意跟着自己，顿时发了愁
“既然你们俩都有那个意思了，老夫也不好不放手不是？那就……”
沈锦钰看出了柳知韵的无措，为其开脱道:“观棋当真是个好名字，观棋不语真君子，观棋的名字应当是取自这里吧……”
“观棋人如其名，但听名字定是个聪慧的，祖父，常言道宁做穷人夫不做富人侍，您也说观棋跟您多年，祖父定不舍得让伴随您多年的人只做侍吧，但这种事还是不能强求，祖父还是不要为难表姐了”
柳主君将话题抛给了堂下坐着偷偷抽泣的刘海棠:“孙女婿你可有意见？”
刘海棠犹豫半晌还是想说出心里话，却迟迟未说出口:“姨祖父我……”
柳主君提点道:“男子善妒最为致命”
“没……没意见”
“这就对喽”
“这怎能是为难呢？你表姐表姐夫都同意了，观棋也同意了，这件事就这么办吧，好了此事不要再提了”
见柳主君心意已决，沈锦钰便不再多说，给了自家表姐一个我尽力了的眼神
柳知韵收到来自自家表妹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浊气
沈锦钰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柳主君竟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
“钰儿你觉得弄墨和晚舟如何啊？”
沈锦钰一愣还未等答话，就见柳主君继续道:“弄墨、晚舟，还不上前一步让小小姐瞧个真切”
二人得到命令后皆上前一步，皆跪在地等候
名叫弄墨的男子年纪稍大些大概二十一二岁左右身着一身白底水红长裙梅花傲雪裙子，花式虽不如观棋花式精致，但也算精细
名叫晚舟的那位男子大概十八九岁身上穿的则是粗麻料子，虽身着粗麻，但依旧衬得那男子气质不俗，男子用木簪扎了个高扎发，额见几捋碎发垂在两侧，额间一点朱砂痣，眉如月，眼如星，唇珠上长了一颗小而显眼的痣，随着朱唇一起一合使人生怜
沈锦钰明知故问:“祖父这是何意？”
柳县令不想让自家宝贝孙女为难，暗戳戳的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柳主君，却被柳主君瞪了一眼
柳正君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这俩孩子虽不如观棋这般贴心，但也伺候了我多年，钰儿若喜欢我便让他们以后便贴身伺候你可好？正巧表孙女婿如今有了身子，给你做偏房……”
柳正君没有往下说，众人却已心知肚明
沈父低着头琢磨着用什么话术才可以让自己父亲收回这荒唐的想法
见沈锦钰迟迟未搭话，柳正君继续道:“晚舟，这孩子明年也不过双十年华，模样水嫩的很，性子软了些，但深得我心，为人勤快做事不拖沓，帮景阳为你打理打理家中大小事务也不失是一家美事”
“晚舟、弄墨还不快起身让小小姐看个真切”
二人俯了俯身
“弄墨见过小小姐”
“晚舟见过小小姐”
沈锦钰示意二人起身，并阻止了祖父往自己房里塞人的想法:“祖父的好意孙女心领了，但恕孙女不能从命”
柳正君有些不悦:“哦？为何？”
柳县令则是坐在上堂吃着可口的饭菜看戏
“孙女先行谢过祖母、祖父的好意，祖母、祖父且听孙女细细道来”
“两年前孙儿曾与景阳去庙里，有位大师说孙女是了却尘缘尼姑命，恐是很难有子嗣”
“可景阳偏偏又是个又是个儿女双全多福相”
“前不久因孙女的失职，景阳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现如今我们二人好不容易又有了孩子，若因此景阳动了胎气岂不是得不偿失？此事不可因小失大，难道祖父不想抱上曾孙女吗？”
“再者说前阵子也是景家出了十两银子帮家母还债，十两这对颇有收成的农户来说，这可是家中两年的收成，于情于理都不可伤人心啊”
柳主君一听便不乐意了，思虑再三还是打算先讲这事放一放
柳县令却突然大怒:“别提你那该死的娘，听你爹说那孬种欠了赌坊小五百两银子，我做官已有二十余年，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银子，你哪儿来的银子还债？”
柳主君附和:“钰儿可不要拿开铺子这件事搪塞老夫，那铺子一年能赚二十两都要谢天谢地了”
沈锦钰思虑再三并不打算隐瞒:“是段三娘帮孙女解了燃眉之急”
老两口一惊:“段三娘？”
沈父听到段三娘三个字时，心也随之一颤，原来钰儿有这么多银子还债，竟然是因为三娘？
“正是，段三娘每隔三年都会与孙女有书信来往，每年都会在信里夹着一百两银票，若孙女退回，三年后便会收到两百两银票”
柳县令怒拍桌面，这一动作吓得众人皆一愣:“休在堂下胡言乱语！那段三娘十五年前便……你怎可能有她的书信？”
柳主君轻声低语:“收起你那骇人的气势，这是你亲孙女又不是在审犯人”
“孙女所言句句属实”
柳县令觉得这件事有待考究，放下心中的疑虑，喝了口茶顺顺气
这场闹剧以段三娘这件事收场，众人低头不语吃着饭
景阳回来后见自己出门前其乐融融的一家此时竟各吃各的除了碗筷的声音竟没有一丝声响有些差异
景阳好奇的低声道:“妻主，发生什么事了？咋这么安静？”
“没什么，你去哪儿了？”
“人有三急”
沈锦钰做样捏了捏鼻子:“怪不得你身上这么臭”
景阳肩并肩抵了抵自家妻主的肩膀:“瞧你那死样，我没说去茅厕之前，你也没说我身上臭”
“怎么去这么久？饭菜都凉了”
景阳悄悄地锤了锤小腿:“吃太多，把前天的都……蹲的我脚都麻了”
沈锦钰轻笑，把夹好的菜放到碟子中放在景阳面前:“吃吧吃吧，吃好了继续一泻千里”
正在沉浸在美食的景阳殊不知自己刚刚错过了多大的一件事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这边景阳有多开心，刘海棠那边就有多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