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执教化牛耳。
“无需多礼。”
王叔比干轻轻开口,眼神却注视着殷受:“你在王殿所言,吾以尽悉,你太冲动了。”
殷受抬头,眼神无畏又蕴含笑意:“王叔也以为,我这是黄儿小口,狂妄自大?”、
王叔没有开口,只是用淡淡语气说道:“东夷秉承蚩尤部众,又有伏羲、大羿氏裔,诸部蛮夷虽不开化,却也聚众成势,大军不下四十余万。”
“ 一路人马东征,拿什么征?!”
“你是未来的王,更是大商的王,此事必将成为你终生难以抹除的污点。”
“哈哈。”
殷受笑了,笑声充满意义非凡,但比干却听出了浓厚的鄙夷。
没错!
就是鄙夷……。
“我若为王,那便是天下的王,难道王叔没有听说一句话!”
“何言?”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殷受眼眸炯炯有神:“上古之争,逐鹿之后。难不成这东夷就不是我人族了吗?!”
比干张了张嘴,可内心深处却被殷受那句充斥。
“东夷不施教化,更有茹毛茹血之辈与狼犬无异,难道你指望他们懂什么是正统与共主?”
“正是因为不懂才要教化!”
殷受毫不犹豫开口道:“如果因为不懂就不去教化,那与生而不养有什么区别?”
言罢,他已经失去了交谈的心思,扭头离去。
“此次远征,不仅仅是为了征伐,更是为了教化,仅凭本王一路人马足矣。”
“王叔还是在此,待子受凯旋吧!”
殷受背影带着坚决,渐渐消失。
唯独比干,静静地站在原地失神得看着殷受远去得背影,良久之后方才喟叹:“成汤先祖在上,我族终于出现名大气运人王!”
…………
朝歌位于冀州,南临豫洲,东临青州。
但此次远征,殷受不仅仅要踏足青州,更加要抵达青州与东海边境,此去约莫两千多公里路程,正常行军至少需要两三个月时间。
但殷受却亲率铁骑,轻装上阵。
“咚咚咚!”
马蹄如骤雨,虎啸狼烟浸染了半边天,数十里开外都能够看到那浸染天穹的血色。
仅仅三千余人,却彰显出数万大军的气势。
而在这支铁骑最前方,则是一辆巨大且狰狞的战车。高约七八米,周遭有尖锐木刺,在八匹彪悍的角龙马的拉拽下,风驰电挚向前狂奔而去。
战车上。
殷受也没有闲着,伫立原地单手持着一杆迎风飘扬的战旗。身边血雾升腾,从原本稀薄逐渐变得浓厚起来。
“结,鸟翔阵。”
狂奔的大军层层血雾萦绕,原本整齐的方阵,很快有了变化!
呼啸狼烟汇聚当空,浓雾当中幻化出一双堪称遮天蔽日般的羽翼,就连太阳的光辉都无法穿透这层血雾。
鸟翔阵速度驰骋,原本就急行的大军,速度顿时暴涨数倍不止。
“如果能够维持这种速度,仅需五天应该能够抵达。”
当然,这番话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且不说大军气血有限不可能无中止施展战阵,即便可以。骑兵前行对地形也有很大的要求。
不过即便如此。
在他的预估当中,至多不超过十天,应该能够顺利抵达青州城。
青州城,早已经陷入战备状态。
伫立高高的城墙上,站满了甲士,城池方圆间,还有许多斥候来来回回。
整座城池出奇得安静,但这却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东伯侯府。
闲庭水榭,幽静,雅致,阁楼殿宇林立,尽显尊贵与典雅,整座宅邸宛如水墨画般美丽。
可来来往往的人却都无心欣赏这份风景。
侯府大厅坐着十数人,空气弥漫着紧张且压抑的气氛。
坐在首位上的东伯侯姜恒楚,沧桑枯槁的脸庞同样充满着难色,愁容满面。
“东夷此次恐怕也正是看准我九州中土,近年来灾祸连连,不然怎敢踏足中原。”
“朝歌可有动向传来?”
“暂时没有收到传令,但我觉得不会有什么结果。朝中太师闻仲远征北海,加上这些年九州确实不太平,想要朝歌遣兵再征东夷,明显困难。”
“……。”
厅堂议论纷纷,东伯侯越发感觉到头疼!
但就在此刻。
“报,朝歌来信。”
外面走进来名甲士,疾步踏入大厅,并呈上给东伯侯姜恒楚。
东伯侯手臂颤抖,揣着不安摊开竹简。
随着视线落在竹简上,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这一幕,让在场诸侯看见,同样是悬起了一颗心。
很快,姜恒楚放下手中竹简。
底下诸侯人等,顿时紧张开口道:“姜伯侯,朝歌可是拒绝援助我们青州?”
东伯侯姜恒楚皱着眉,摇了摇头。
“那就是同意援助了!”
厅堂内所有诸侯,都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但唯独只有东伯侯姜恒楚,神情却依旧惆怅。
“朝歌虽然施以援手,但却只有一路人马。”
“一……一路兵马?”
“这……姜伯侯,你是不是看错了?”
姜恒楚轻轻摇头,喟叹道:“朝中大夫不同意援助,最终是子受殿下力排众议,独领麾下大军前来青州。”
“殿下大意,但区区一路兵马,即便来了又有何用!”
“诶!看来,我青州子民是无法逃脱此次劫难。”
众诸侯喟叹,满面愁容却又无可奈何。
见得如此,姜恒楚沉声道:“诸位未免太善感了,须知我青州八十路诸侯,亦有东鲁二百诸侯相助,何须畏惧区区东夷鼠辈?”
作为总镇东鲁二百路的东伯侯,显然是有这个雄心壮志说出这番话。
果然在他的激励下,在场诸侯纷纷露出缓和之色。
“姜伯侯所言不错,我炎黄子孙在数千年前能够,将东夷驱逐中原,如今又何须担忧他们这些丧家之犬!”
“……。”
诸侯重振信心,随后便听有人开口说道。
“那子受殿下到来,我们可需作何准备?”
东伯侯笑了笑道:“虽是绵薄之力,其心却可贵,好生招待,便由着他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