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叶星瑶，你回来了
这人的身高估计在185以上。
叶星瑶感觉到对方似乎一直在看着她。
她不由得走近，男人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里逐渐清晰起来。
如雕刻般立体而又分明的五官，比起从前的青涩完全不同了，像是岁月打磨后的利剑，有种锐利而深沉的感觉。
剑眉星目，漆黑的眸子仿佛是深潭幽水。
他穿着一身黑色衬衫，黑色的外套，整个人好像要融入夜色中一般。
相似的样貌与相反的穿衣风格让叶星瑶不能肯定心中的猜疑。
她试着叫他，“程径？”
她看到对方听到她的话后浑身僵直，眼眶刹那间通红，喉结上下滚动，他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能说出话来。
叶星瑶看得出对方的紧张和激动，按理说他应该就是程径才对。
她走近他，又问了一遍，“你是程径，对吗？”
“是……”
他的声音像是哽咽住，嘶哑中带着颤抖。
程径走到她身前，眼神灼热得好像在发烫。
叶星瑶倒生出一丝不自在来，“程径……”
要说什么呢？
好久不见？
好巧？
你怎么在这？
可程径没等她话问出来便突然间一把将她抱住。
叶星瑶的话停在喉咙，霎时间僵住。
叶星瑶个子刚到他的肩膀，他抱住她，她的耳朵就贴在他的胸膛上。
她听到了不仅是她自己，还有程径的心跳声。
叶星瑶甚至能感觉到程径在颤抖，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顶。
“叶星瑶，你回来了。”
程径喉咙紧涩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他说出这句话后，笑了出来。
叶星瑶感觉到似乎有水滴落在她礼服没有包裹到的肩膀上。
意识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叶星瑶听到程径又一声重复地喃喃低语，“叶星瑶，你真的回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哀戚与绝望后遇见希望难以置信的怔然。
叶星瑶这才意识到，对她来说不过几天的离开，可对程径却是七年的漫长无望的分离。
他觉醒了，肯定也能看出这个世界里的傀儡叶星瑶不是她本人。
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等待她的呢？
叶星瑶轻轻地把手搭在他的背上，她感觉到他的身体立刻僵住。
她轻声说道：“抱歉啊程径，之前的约定我拖的有点久了。”
她的动作就像是默许了他的拥抱，程径将她抱得更紧了。
叶星瑶觉得他像是要把她按着嵌入他的骨血里，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实际上她呼吸确实在慢慢变弱。
叶星瑶听到系统的电子音又响起，“叶星瑶，你的意识游丝与身体融合消耗了太多能量，需要休息。”
叶星瑶问它：“那我还会像之前那样，意识沉睡了但是身体仍然会活动吗？”
系统：“不会，你这一次是完全融合。就是会经常需要休息而已。”
叶星瑶放心了。
她其实已经开始有些迷糊，轻声叫程径，“程径。”
程径：“我在。”
叶星瑶：“我有些困了，可能会睡一觉。”
程径想到七年前她离开之前也是这样常常毫无原因地昏睡过去。
然后醒来时常常不记得他，后来更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程径松开力气，扶住她的肩膀，紧张地问她：“你身体是不是还没好，和之前一样总会昏睡？”
叶星瑶脑子有些混沌，点点头。
程径：“那你这次回来了还会离开吗？”
叶星瑶摇摇头，“不会了。”
程径：“永远都不会离开了吗？”
叶星瑶：“嗯，以后也不离开了。”
程径得到她的保证后还没来得及放下心来，就看到叶星瑶眼神已经迷糊起来，头一点一点的。
“程径，我困……”
叶星瑶一头栽进程径怀里。
程径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和肩膀，她发间的香气丝丝缕缕地传到他的鼻尖。
手下温热的触感和鼻尖嗅到的香气在提醒他，眼前这个叶星瑶是真实的人。
不是他的幻想。
他忍不住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的幻想成真了。
程径知道叶星瑶在这个慈善会晚宴上，可叶星瑶已经不是叶星瑶了，他却还是忍不住过来看她。
即便这具身体里不是叶星瑶的灵魂，可那依旧是叶星瑶的样貌。
这七年的每一天都和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七年所差无几。
越是记起每一次的轮回，他越需要用更大的勇气去抵抗内心的坍塌。
那些日子的具体细节都已经模糊不清了，他唯一记得的就是，每一次，叶星瑶都没有再回来。
他才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以前总是情不自禁地看着她。
因为他等得太久了，每一次在开始的相遇，都是他每一个七年等待后的重逢。
可是他们都忘却了前尘，然后重蹈覆辙，再一次分离。
程径想，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愿意重蹈覆辙，只希望下一世能够重新遇到她。
然后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
他站在木槿花下，看到她出了公馆大门时抬头望了一眼夜空。
仅仅是这一个动作，他的心脏就开始狂跳起来。
为什么他觉得好像是她回来了呢？
是他的执念太深产生错觉了吗？
他看到她好像在抱怨了句什么，然后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他想，如果是她，她可能是在说，怎么感觉有点冷。
已经是十月下旬，何况昨天才落了雨，气温下降了许多。
她只穿着一件晚宴的礼服裙，当然会冷。
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意识到自己又开始妄想后又立刻垂下。
他真的是要疯了，又开始幻想这些。
可是她忽然注意到了他。
眼睛对上的那一刻，程径听到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声。
这七年来她从来不会注意到他，他在剧情上再努力，在她这里却始终徒劳。
所以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她……
他看到她越来越靠近的身影，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他。
很像她……
然后他听到她问，“程径？”
程径这一刻鼻子酸得想要落泪。
叶星瑶，你真的回来了。
“这一次你不能再食言了，你答应了我不会再离开的。”
程径抱着她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叶星瑶，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