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两个铁匠
“打铁的时候，要看准你要击打的位置！”韩晓拖着刚刚恢复的身体，站在熔炉旁边，听着老铁匠不耐烦的聒噪。
炉火在风箱吹来的风中怒吼着，熔炉中涌出的高温像一只手抚摸着韩晓的脸颊，他脸上沾满了汗水。
奥恩给他一块旧布让他包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注意节奏！韩晓！”奥恩捻着自己的胡须，坐在一堆废铁旁边，这些是韩晓的“杰作”。
“我的腰太疼了！”韩晓将锤子放在铁器上，炉火冶炼铁器的味道萦绕着他，“我要休息！酒袋！”
奥恩撇了一下嘴，递过酒壶给韩晓，韩晓趁着酒袋里的酒还没有变为可乐，痛快地喝了一大口，沁人心脾的甜酒顺着他干涸的五脏滋润着他的灵魂：“爽！”
“技术没怎么提升，酒量倒是进步得快！”奥恩将酒壶夺过来，自己喝了一口。
“我觉得这柄剑，已经很锋利了！”韩晓挥舞着手里的长剑，长剑发出的破风声宛如龙吟。
“还差得远呢！”奥恩在一边随意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砍一下试试！”
“你这也太看不起我了！好歹挑一把没生锈的啊！”
“砍吧！”奥恩一脸平静。
“当！”韩晓双手持剑砍向奥恩手里的破剑，韩晓手中锋利的剑刃瞬间被切成两段。
“这？”韩晓握住手里的残剑不知所措。
奥恩看着韩晓的脸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看到了吧！你还差得远！休息时间结束了！”
韩晓郁闷地将铁剑扔进熔炉的模具中，挫败感从他心底里升起，“不行！”他想起了奥恩那个表情，“我一定打出神器！”他将熔炉中滚烫的铁水倒出来，稍许冷却之后，他便拿起了铁锤开始捶打！
奥恩满意地坐在小凳子上，他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铁剑，发现铁剑的锋刃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崩口，“嗯？”他将这个崩口凑近自己的脸，他发现崩口的裂缝还在蔓延，这些裂缝极其细碎，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
奥恩抬头看向韩晓，发现韩晓正在专心的捶打着眼前的铁胚。
“看来铁匠之神的名号要换人了。”奥恩低声呢喃着，他手里的那把剑其实并不是什么残次品，当初打造它的时候只是追求了极致的坚硬，这才第二天，他就已经能打造出如此威力的武器了？
“刚刚那把武器你是怎么打的？”奥恩将手里的剑藏在背后说，故作镇定地走到铁毡旁边，他搞不懂是怎样的工艺才能做出那种破坏效果。
“什么？”韩晓抬起头问，“哪把武器？”
“刚刚那把！”奥恩有些急，“给我说说！”
“为什么突然问它，一把失败的作品。”韩晓不以为意。
“不！”奥恩叹了一口气说，“我坦白！你刚刚那把武器是一种不错的尝试！你看！”
奥恩将手里的剑递到韩晓面前，“上面布满了裂痕！这把剑可是我打过的最坚固的武器！”
“嗯？”韩晓疑惑地眼神盯着奥恩手里的剑，他的眼睛逐渐亮起光来：“你是说……”
奥恩点点头：“你怎么做到的？”
韩晓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打的武器会有这种效果。
“在做一遍给我看！”
在奥恩极度认真的视线下，韩晓有些紧张，不过他根据记忆里的步骤重新做了一遍。
“嗯？”当奥恩看到韩晓捶打完之后直接萃水，然后扔到熔炉之中反复捶打，他捻着胡子说，“你怎么想到的？”
“嗯？你教给我的步骤不是这样的么？”韩晓诧异地问。
“难怪，这样会加强共振，但是材料本身无法在这种共振，所以你打造的武器会极度脆弱，但是这种共振会作用到与其对抗的事物身上！你懂我意思么？”奥恩用手弹了一下剑身说。
“不太懂！”韩晓皱着眉头回忆着老铁匠的话，对于锻造武器他还是太过于外行了。
“就是说，这武器只能用一次，但是会造成不可挽救的损伤，前提是这个共振足够强，哪怕是神也无法抵挡你的一击。”奥恩反复观察着韩晓的武器。
“我有这么厉害？”
“你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你换一个材料试一试！”奥恩指了指大厅另一面的房间，“我去找一下。”
“什么材料？”韩晓问。
“龙牙！”铁匠丢下一句话，走向那个房间。他脚上的铁链拖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摩擦声。
韩晓沉默地看着铁匠因为长期和脚镣摩擦已经发脓的脚踝，“一定要帮他解除锁链！”他说。
大概半个小时后，奥恩抱着两根和他一般高的弯月一样的东西走过来。
“怎么这么久？”韩晓盯着奥恩被脚镣折磨了无数年月的脚踝问道。
奥恩撇了撇嘴并没有说话，他将龙牙丢在地上。韩晓发现龙牙断口的地方血液还未干涸。
“这是？”韩晓用手蹭着地上的龙牙上的血液，还是烫的！“刚拔的？”
“这不用管！”奥恩含混地说，“如果我的猜想没错的话，用龙牙按你的方法制成的武器，应该可以轻松击杀二代龙裔！对龙王也会造成伤害！”
“这是什么血统的龙牙？三代？”韩晓问。
“亚龙裔的龙牙！”
“什么？”韩晓有些不敢相信，“你确定？”
“年轻人，你要相信老铁匠的话！”奥恩看着炉火中被烧的火红的龙牙说，“不过要想龙牙融化，光靠熔炉还是有些吃力！”
奥恩看向韩晓：“年轻人，再教你一招！看好了！”
奥恩抓起旁边堆放着的铁粉，鼓起自己的腮帮子朝着熔炉吹起来。铁粉瞬间变成一股极其炙热的固体的火焰。
熔炉的温度陡然升高，这导致奥恩脸上的胡须被烧焦更多了，奥恩不在意地用手捻掉胡子烧焦的部分，看来他喜欢捻胡子的习惯就是这样养成的。
“你打过多少武器？”韩晓看着这奥恩专注的样子问。
“你是说有名字的神器么？”奥恩回答的韩晓时候并没有抬头。
“嗯！”
“这样算的话只有七把！”
韩晓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奥恩将融化的龙牙倒进模具之中，“该你了！”
“我来？”韩晓没想到。
“当然是你来！”奥恩将铁锤递过来。
龙牙的制成的原胚更加的坚硬，还未完全凝固的原胚的击打感像击打凝固的合金一般，“它太硬了！”
“一名真正的铁匠不会发出这样的抱怨！”奥恩说。
韩晓觉得自己握锤的虎口开始发疼，肩膀也生出了些许酸痛感，整个身体都在和这一块白色的原胚较劲！
“坚持住！韩晓！你能征服它！”
“当！当！当！”韩晓的手腕无比的酸胀，手里的铁锤如同千斤般重，那一块原胚似乎在韩晓的捶打下缓慢地变形。
韩晓明白这是一场拉锯战，他和这原胚看谁能坚持到最后，汗水模糊了韩晓的眼睛，“呼呼呼！”韩晓嘴里开始喘着粗气，他将裹在身上的破布脱下露出了健硕的上半身。
奥恩满意地看着韩反复捶打原胚的动作，“越来越像一个铁匠了！”奥恩暗自赞叹。
其实铁匠不仅仅是锻造武器，在这个过程中铁匠也在锻造自己，看着韩晓坚实丰满的肌肉，韩晓自己都没有察觉，他那早已经干涸魔力本源中充满了另一种力量，不属于龙族也不属于神明。
那是铁匠之力。
“当！”一声震耳欲聋的回响在山洞中激荡，韩晓举起通体雪白的长剑，他握住铁锤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好武器！”奥恩兴奋地说。
当韩晓想将武器递给他的时候，奥恩连忙闪开：“神器可不比普通的武器，取名字之前，它不能离开自己锻造者！不然威力会大打折扣的！”
“给她取个名字吧！”奥恩用痴迷的眼神看着韩晓手里的武器。
“神锋！”韩晓脱口而出，通体雪白的武器像是回应他一样发出龙吟声。
“这就是天赋，韩晓！”奥恩赞叹道，“这是一件不可多得地神器……”
奥恩话音未落，韩晓便将神锋斩在奥恩的脚镣之上，神锋爆发出一阵剧烈的风暴，随后碎成了粉末。
“你干了什么？”奥恩大喊道，“你知道么？就算你能再打造一把这样的武器，也不可能这么完美了！”
“如果神锋不能斩断你脚镣，就没有它存在得到意义！”韩晓笑着说。
奥恩脚上的脚镣慢慢地碎成碎片，“你做到了！”奥恩哽咽着说，“我自由了？”
“是的，你自由了！”韩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