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再见？还是再见？
奥丁吐出嘴里的血沫，他瞥了一眼早已没有呼吸的八足神骏。他并不在意遍布全身的可怖的伤口，哪怕这些伤口正涓涓地流出大量的金色血液。
他依然坚定地看着屹立在世界树上盘踞着的巨龙姿态——尼德霍格。疮痍满目的战场让奥丁心中满是悲凉，手中神矛回应他而发出呜咽。雷暴疯狂在战场上肆虐着。
结局已经很明显了，奥丁迎来了诸神的黄昏，脚下遍布着英灵殿战士们的尸骸，海尼尔的半截尸体上还燃烧着黑色的龙焰。
“诸神的时代已经结束了！奥丁！”尼德霍格从世界树上俯视着奥丁，“你改变不了诸神黄昏的预言！”
“尼德霍格，”奥丁用神矛支撑起残破的躯体——即便这躯体伤痕累累却依然散发着神性的光辉，“千万年以后！我的灵魂会在凡人的血脉中苏醒，我终将把你条丑陋的蜥蜴钉死在世界树之上！”
尼德霍格闻言愤怒地展开黑色的双翼，霎时间整个世界如同堕入黑夜，他张开宽大的巨颚向着奥丁喷吐出最炙热的龙息！
黑色的龙息笼罩在奥丁的身上，奥丁身体定格在投掷长矛的姿态，他从容地迎接死亡——神王的死亡！
他的渡鸦在huginn（福金）和muninn（雾尼）在空中盘旋，哀怨地鸣叫着。
从其他战场赶来的其余四位龙王沉默地看着已经变成一座黑色雕塑的奥丁，他们向世界树上的尼德霍格低头献上臣子的致意。
“诸神的时代已然过去，”尼德霍格站在世界树的顶端宣布，“巨龙的时代在我手中开启！”
利维坦和一旁的拉冬对视一眼，利维坦苍白的脸上神色复杂。
从缅甸回到j城已经过去半年了，韩晓似乎已经回归了正常的生活，他并没有在继续上班，而是选择接受了何长青大叔的邀请，在他的教堂打打杂。
“不就是看茶馆嘛！”韩晓说。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咯！”何长青摇晃着略微秃顶的脑袋说，“有更重要的事！”
“只要是不杀人放火。”
结果韩晓后面才知道，何老头嘴里说的就是更重要的事就照顾那些混血的孩子。
在这期间韩晓也和这些混血的孩子们一起学习龙语。偶尔翼也会打电话过来询问下韩晓身体有没有进一步龙化的迹象。
韩晓也会用才学的龙语和翼说上几句话。日子似乎重新回归到了一种新的平静之中。
韩晓今天没有去教堂，他早早的起床收拾好自己，在早市的花店里买了一束小雏菊，驾车来到了j市凤凰山公墓。
今天是阿茹的忌日。
“我总是能在梦里梦见你呢！”他坐在阿茹的墓碑旁边。
阿茹黑白的照片依然美丽，初春的风依然有些寒冷，韩晓用力地裹了裹外套，然后将兜里的牛奶糖拿出来放在墓碑旁，这是她的最爱。
“我现在又过上正常的生活了。”韩晓似乎有些感冒，语气中带着浓重的鼻音。
“咱妈的腿又痛了，去看了医生，老毛病了。”
“我突然想养一只狗，之前你总不同意。现在我可以养了吧。”
“我现在在教堂工作了，也算是半个神职人员了，何老头说以后我会上天堂，你要等着我哦。”
“……”
“我想你了！”
一阵山风从旁边松树林中吹来，韩晓感觉这寒冷穿过了他薄外套，像是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之中。
“我想听听你的回答。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
眼前弥漫的雾气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韩晓恍惚间发现自己沉浸在齐腰的河水之中，“尼伯龙根？”
“伦道夫？”韩晓看着从深邃的雾气中走出来的黑影，“我的答案真的那么重要么？”
“是的。”
“好吧，龙族和人类共存！依然是我的答案！”
伦道夫眉眼间透露出一种失望的神色，“那么你将无法改变这个世界。”
“我说的是由人类主导的共存！”韩晓说，“如果战争真的爆发，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哦？”伦道夫提起精神看着韩晓，“可是据我所知你现在已经算不上人类了。”
“我的灵魂依然是人类。”
“既然我已经得到了答案，那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韩晓先生！”伦道夫准备转身离开。
“上一次你离开之后，迷雾散去的一瞬，我看见一只沉睡的黑色巨龙，那是黑皇尼德霍格？”韩晓问。
“你看见了？”伦道夫转过头来，韩晓明显能感觉到伦道夫语气里那种惊喜的感情，“你在这尼伯龙根看见他了？”
“尼德霍格？”
“他不是尼德霍格！他是……。对对对，尼伯龙根连接世界上所有的河流那么也连接了冥河，传说是真的！”
韩晓没有听清那个名字，而后伦道夫身影随着浓密的雾气散去，留下韩晓一人。
如同深秋的枯叶的天空将韩晓身下的河水也侵染成一样的黄色，依然是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哀歌，婉转的流入韩晓的耳中。
韩晓本能的朝着水流上游的地方走去，刺骨的河水随着他往上游走去而慢慢变得温暖。
数十米远的位置有横跨在河面上的黑影，黑影微微弯曲，似乎是一座桥。
那桥上有着什么重要事物，冥冥之中有什么再提醒他。韩晓拼命地朝着桥走去，河水变得有些烫人，这里的河面飘着白气，温度已经很高了。
终于他走到了桥下，这里的水面已经漫过韩晓下巴了，他尽力踮起脚尖，向着桥上望去。
桥上人头攒动，他们都茫然地朝着另一面走去，那些人脸上都蒙着一层灰白雾气。这时候韩晓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一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
“阿茹！”韩晓大喊，她的脸上没有雾气遮挡。
桥上的阿茹似乎听到了韩晓的声音，她脸上的茫然褪去，她看到了河里的韩晓，她对着韩晓微笑着招手，并不言语。
“阿茹，等等我。”韩晓向着前面迈了一步，前面的河面并不是黄色是取而代之的深邃黑色。在水面的挣扎中韩晓看到了桥上的阿茹摆了摆手，张开嘴说了一句什么。
韩晓随即沉入尼伯龙根深处。虽然没有听到阿茹的声音，但是韩晓读懂了她唇语：“再见！韩老大！”
当韩晓苏醒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停车场，刚好站在自己的车旁边。
他回望着埋葬妻子的那一片山，即使他知道那里埋葬的并不是妻子的骨灰，但是这是他最后的精神寄托了。
当他开车沿着蜿蜒的公路向着市区行驶的时，在山脚下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黑色的到冲锋衣，将头发梳在脑后。他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将腿长长地伸出去像一个小痞子。不过他英俊的面庞如同漂亮的宝石璀璨夺目。
“完了韩晓！我姐失踪了！”这是路西法坐上副驾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