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智者尤里
森林马上就要尽头了，身体里传来一阵一阵的战意正在退却，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在消逝。
“看起来尤里被魔法诱饵吸引了。”阿姝矫捷地跃过横在前面的枯木说。
穿过森林，前面景色豁然开朗，一座被开采了一半的高山出现在三人面前。白色的岩石裸露在外面，像是已经结疤的伤口一般。
“禁魔矿山！”阿姝抬起头看着像是被刀整齐劈开的大山说，“龙族曾经在这里大量开采禁魔石，这里的禁魔石几乎被开采了一半。”
“用来制造武器么？”韩晓回头看了看后面。
“放心尤里是绝对不会来的！”阿赞坐在一块白色石头上，“这里是任何使用魔法的生物都厌恶的地方。”
“这巨大的开采量是为了囚禁初代的龙王们。单单让他们沉睡还不足以解决问题，”阿姝朝着巨大的矿场走去，“巨大的禁魔石法阵在他们沉睡之地压制着他们体内的魔力。”
“其中为黑皇尼德霍格准备的禁魔石是其他四位龙王的总和还要多。”阿姝放下弓箭，将盘起的发髻放下来。
“他是世间唯一真王，无法被杀死的王！”
走近矿场之后韩晓明显地能感觉到，体内原本汹涌的魔力开始变得平静，“这些石头没有被镌刻咒文，所以压制能力不会特别强。”
“开始吧！”韩晓将背上的伽耶伯格插在地上说。
“好吧，这是我们绝对不会受到任何干扰，五皇沉睡之后这些东西就失去了价值。”阿姝唤出无言者之书。
“让我想一想，”阿姝抱着书思考着，“s级魔法对于血统的很高要求，作为血浴者，我觉得‘皆烬’更适合你，它对于血统要求最低。”
“皆烬？”
“姐？你确定教他这个么？”阿赞听到这个名字立马跳起来。
“怎么了？”韩晓发现阿赞的脸色不太好，“这个有什么问题么？”
“问题大了！”阿赞刚想说，他看见阿姝脸色不太好，闭上了嘴巴。
“皆烬，是将自身数公里范围内的所有生命燃烧殆尽，之所以它是最容易掌握的s级魔法，”阿姝顿了顿说，“原因是它是以自身生命为代价。这个魔法一旦完成，除非是释放者主动解除，范围内的所有生命都得和施放者一起被烧成灰烬。无法逃离。”
“万事皆有代价！”阿姝说完这句话之后等待着韩晓的答复。
这时候天空已经完全黑了，空旷的矿场上三双诡异的红色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
远处森林安静得反而有些诡异。
万事皆有代价。
韩晓知道要想短时间学会s级魔法只能选择这样几乎是同归于尽的魔法，这样看来自己现在至少有着和宁德贝尔同归于尽的底牌了。
“好！”韩晓点点头，“开始吧！”
阿姝听到韩晓的答复后，她松了一口气，似乎在担心韩晓不会答应，看来是她低估了韩晓复仇的决心。
“那一夜以后我每一次的呼吸都是为了复仇！我生命已经不属于我了！”韩晓低声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阿姝打开无言者之书，将龙语写成的咒语缓慢地念给韩晓听。
在空旷的夜空之下，韩晓一遍一遍重复着那晦涩拗口的咒语，但是那些咒语并没有和他体内的魔力呼应。
“看来就算是他，也没有这天赋么？”躲在远处以免被皆烬覆盖的阿姝有些失望地说。
“你没有告诉他全部真相吧？关于‘皆烬’！”阿赞眼中闪烁着黯淡的红色光芒。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阿姝站起来看着韩晓，“他想要复仇，我想要救你，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我宁愿这样死去！”
阿姝一巴掌打在阿赞的脸上：“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我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但是在那之前，你必须活着！”
阿赞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他没有哭，只是沉默着。
耳边吹过一阵微风，带着些许腥味，似乎森林里有什么大型的野兽在进食，血腥味顺着风飘到这里。
“阿赞，你没事吧？”阿姝有些后悔，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安慰阿赞。
这时她的背后出现一道红色光柱将整个矿场照亮，巨大魔力波动吹起她的长发。
她回过头吃惊地看着‘皆烬’中的韩晓，范围内生长野草迅速枯萎失去了生机。韩晓感受到自己体内的魔力正在迅速流逝，自己的生命力也像在燃烧一般。
“能在禁魔矿山使用完整的s级魔法，果然预言是真的。”
韩晓解除了魔法无力地跪倒在地上，虽然先十分虚弱，但是他似乎抓到一张能赢宁德贝尔的底牌。
“我低估你了，你天赋很高。”阿姝走上前来扶起韩晓。
韩晓遍体冰凉，冷汗已经湿透衣衫，他无力地靠在阿姝身上。
韩晓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他注意到阿赞脸色有些不太对，“怎么了？”
“没事！晓哥喝水！”阿赞挤出一个笑容，递过来一个水壶。
一阵腥风袭来，森林里窜出数十只野猪，紧随其后的是数只花豹。
但是花豹并不是在狩猎的野猪。它们在空旷的矿场反而跑过了前面的野猪。
“怎么回事？”阿姝捡起长弓，瞄准跑在最前面的花豹。
“等等！它们似乎是在逃命！”韩晓指着那些向着他们冲来的野兽背后说。
野兽避开了眼前的三人，继续往前逃窜，森林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大量的泥土被拱开，一只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
灰白色的鳞片是利维坦家族的特征，殷红如血的兽瞳如红日一样在高空闪耀，大地在他的脚下悲鸣。
“尤里！”阿姝将弟弟护在身后，将手里的弓矢拉满，由于自身处在禁魔矿场里，箭矢尖端只汇聚出一丝魔法的萤火之光。
尤里展开早已经腐烂的翅膀，只剩下骨架的龙翼徒劳的挥动着，他似乎发现了矿场中的三人。
“别！他似乎没有攻击我们的意图。”韩晓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力和魔力都不足以支撑他再战斗。
尤里拖动着巨大的身躯走向三人，阿姝手里的弓完全张满，箭矢已经蓄势待发。
韩晓身后的陡峭的矿石崖壁，因为尤里的靠近带来的震动纷纷落下巨石。
巨龙靠近矿场，他身形开始变小，兽瞳也开始变得清澈，不再充满混沌。
最后尤里变成一个白色头发的老者，他走路的方式有些僵硬，这副身体似乎并不完全受他控制。
一张标准的欧洲人的面孔，脸上沟壑纵横，经历漫长岁月的眼眸宛如一眼秋日的深潭，充满苍凉和悲悯之情。
“别在靠近了！”阿姝将弓矢对准了尤里。
尤里说话似乎有些吃力，“我……没有……恶意，孩子。”
韩晓用手按下阿姝的拉弓的手。
“孩子，我……看到……你的未来，”尤里那殷红地瞳孔盯着韩晓冷冷地说，“你将登上王座，统治着无人的国度！”这一句话他是用龙语说的。
“什么？”韩晓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什么？”
阿姝仍然警惕地看着尤里。
“我的疯狂一直阻止着我靠近这矿场，几千年来我一直徘徊在附近，终于你的魔法指引我前来让我找回了理智。我是智者——尤里——知晓一切之人！”尤里已经适应了人类的语言，他身上穿着破旧的衣衫，胸口似乎有着大面积的溃烂。
“刚才你说的什么？”韩晓问。
“神子将统治无人的国度，”尤里用怜悯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三个年轻人，“这一战将生命带入终焉，一切将回归原点。”
“疯龙，”阿姝冷哼一声，“只会说些疯话。”
尤里并不理会阿姝，他依然看着韩晓：“那么你——韩晓想知道怎么改变这个悲惨的结局么？”
“怎么改变？”
“很简单，”尤里阴冷地说，“就是你死在这禁魔矿场！”
话音刚落他唤出了一把长剑刺向韩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