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伊卡洛斯的雨季
我曾见过数千只飞龙遮天蔽日的掠过的苍穹，也曾见过数千只飞龙从天空中陨落，大地在我的舒展的黑翼之下陷入深邃的黑暗，世间万物匍匐在我脚下。
我不需要独立于山巅就能俯瞰众生，因为我就是世间最高的山峰，因为我永远的真王——尼德霍格！
路西法不顾秘书的阻拦走进了会议室，他径直走到维吉尔的旁边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会议桌：“诸位，会议结束了。”
所有一脸疑惑的看着路西法又看着维吉尔，维吉尔微微点头：“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
等到会议室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时，路西法直接坐在会议桌上用红水晶一般的眸子盯着维吉尔：“尼德霍格，似乎苏醒了！”
“你应该叫，父亲！”维吉尔纠正道。
“韩晓在尼伯龙根看到了他！”路西法凑近维吉尔，他们两个脸几乎贴在了一起，“你篡夺了他的王位和权柄，如果他醒来等待你我的数千年的怒火。”
维吉尔轻轻地笑了笑：“是我们，我们一起从他的手里接过权柄和王冠。如果他在这个时候醒来，那么恰恰证明预言是正确的。你在担心什么？我亲爱的弟弟，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摔坏餐具，等待责罚的孩子。”
“你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路西法跳下桌子，“我得去一趟孤山确认一下，你去么？”
“不，帮我给父亲带个好，”维吉尔脸上始终挂着浅浅地笑意，“餐具已经摔坏了，弟弟！恐惧是毫无用处的。”
“恐惧至少让我知道我还活着！”路西法走出会议室之前丢下这句话。
维吉尔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的车水马龙的商业区，“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韩晓的身上。马尔兹家族为什么寻找《亵渎》？如果他们真的是为了复活冥河里的那东西的话。还有你们不会真的让尼德霍格苏醒了吧？”
他的身后的空间慢慢扭曲，逐渐形成一个女人的模样，她单膝跪地恭敬地说：“没有，黑皇依然在沉睡之中。”
维吉尔挥挥手，女人像一阵烟雾散去。
托克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怎么了？”维吉尔问道
“伦道夫·马尔兹想和您谈一谈。”托克恭敬地说。
“马尔兹家族最近有些过分地活跃了。”维吉尔笑着说，“你觉得他是为什么事？”
“他应该是为了《亵渎》而来！”
“那就看看他能开得出什么价格了。”维吉尔手里唤出羊皮卷，“我得给他准备一个小小的礼物。”
维吉尔随手在一个魔法印记上做了改动，他满意地看着手里羊皮卷自顾自的说道：“这一次他们会在冥河中召唤出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呢？”
路西法展翅掠过蔚蓝的天空，黑色的鳞片整齐地排列着，在阳光下璀璨夺目，像一件艺术品一样优美。
远处绿色平原上突兀的横着一座黑色巍峨高山，路西法红宝石般地眼睛盯着越来越近的孤山，看着它从一个黑点变成一个庞然巨物。
路西法有些畏惧地看着孤山，因为那座巍峨的高山就是黑皇——尼德霍格的身躯。
以孤山为中心的三十万公里布置着绝对禁魔的领域，任何一丝魔法波动都有可能让黑皇从沉睡中苏醒。
路西法收起双翼，像一枚炮弹朝着地面砸去，在触地的瞬间将平原上砸出一个土坑。
“路西法殿下，请不要这样鲁莽！”一个女人出现在路西法的身后，像是一个幽灵，凭空地出现。
“他有苏醒的痕迹么？”路西法偏着头问。
“他依然沉睡着。”女人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孤山。
路西法说：“我得亲自去确认一下。”
“您是他血亲，最好不要靠得过近，否则……”
“闭嘴艾许！”路西法转过身朝着孤山走去，随着越来越靠近孤山，那一股熟悉的威压让他脑海里远古的记忆开始苏醒。
“看着孩子，这一场战斗之后，世界将进入新的纪元！”尼德霍格站在龙息城里最高的高台上指着对面四大龙族的联军说。
路西法看着对面天空铺天盖地飞翔的巨龙和地上附庸各个龙族人类军团时，他看向父亲和哥哥维吉尔，他看见父亲和哥哥脸上露出了同样表情，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对战争强烈的欲望。
这一场战役在龙族的历史中被称为“伊卡洛斯的雨季”，因为那一天黑皇击溃了其他四族联手的进攻。
那一天，天上飘洒的龙血犹如雨季的梅雨一般密集。
那一天，伊卡洛斯家族里所有战士都要面对数倍与己的敌人，由于年幼路西法只得在高塔上见证这一场残酷的胜利，一场惨胜。
无数的飞龙在相互撕咬，无数的巨龙从天上坠落，砸向地面互相倾轧的军团的战争中，父亲深邃的眼眶散发出热烈的光芒，他在等待着其他四位龙王的出现。
战场已经完全进入白热化，他们已经分不清自己撕咬是敌人还是自己的族人，混乱的龙息高空中激荡。
血肉组成的雨，依然下着。
父亲展开巨大的领域将整个战场包裹在他领域里，路西法感受一股强大的战意从灵魂中涌出，红琥珀色的眼睛发出强烈的光芒。
战意激荡！
战阵中厮杀的维吉尔变得越发的疯狂，巨大的黑色龙血，在天空横扫。突然一只巨大的灰色巨龙带着强大的威压一口咬断维吉尔的翅膀。
“利维坦！”路西法听见父亲低声叫着那条巨龙的名字。
失去一只翅膀的维吉尔向着地面砸去，路西法大喊着维吉尔的名字。
父亲展开自己的龙翼，他回过头对着路西法说：“看清楚孩子，这就是伊卡洛斯的力量。”
变为巨龙的父亲，他的身躯遮挡了整个战场，地上的人类迫于他展现的龙威，忘记了厮杀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天空中被压制的战局瞬间被扭转，利维坦和父亲撕咬在一起，虽然同为五皇，利维坦躯体还是比父亲小一些。
父亲那绝对魔法免疫的黑色鳞片，让利维坦的龙息没有丝毫的作用，利维坦被父亲完全压制。
这时候龙母提亚马特的子嗣向着其他家族的龙裔发起了攻击，由于马尔兹家族的背刺龙之战争在伊卡洛斯付出巨大的代价下结束，路西法的父亲——黑皇尼德霍格登上王座。
路西法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停下了脚步，脸色露出的笑容，似乎得到什么神谕一般，他朝着孤山看去：“原来伊卡洛斯的雨季一直都没有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