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丈夫
宋知是在一阵幽香中醒来,他头脑还有些不太清醒,后颈依旧是发疼,也不知道打他的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没轻没重的,疼得他直皱眉。
他阖了阖眼睛,半睁半闭之间,触目便是刺眼的红色。
这红色刺得他的大脑立刻清醒了起来,宋知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却是发现自己的手腕和脚腕都被绑住了,他像是一只被死死困住的猎物,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动弹半分。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气息,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等平静下来以后,才有心思去观察自己周围的环境。
他待在一间极其喜庆、仿佛是成婚用的屋子里,红色的帷帐,红色的蜡烛以及红色的被子,窗户上甚至还贴了两个红纸剪出来的喜字。
似乎是一间婚房。
宋知急促的喘息了一声,耳边不是什么“嗡嗡”的响着,搅得他有些心烦意乱。
阴亲!
今天早上哥们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回响,让宋知恐惧的绷直了身体,呼吸放轻了一些。
他的目光转了转,等看到了桌面上端端正正摆放的东西以后,他的视线便是彻底凝固了。
那是一块牌位。
上边用朱砂写了几个字,“亡夫……”
剩下的那几个字模模糊糊的,宋知看不太真切,但仅有的两个字这并不妨碍他一股凉气从后背升了起来,冷得他浑身打颤。
宋知环视着四周,神经渐渐绷紧了。
阴亲,牌位,婚房……宋知脸色冰冷,心重重的坠了下去,莫名有种荒谬感。
这,是要和他成亲洞房吗?
一想到这里,宋知耳垂上的那粒红痣似乎是慢慢的热了起来,烫得他浑身一哆嗦。
他低下头拼命的扭动着手腕,试图将自己的手解放出来,然后从这里逃出去,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接受这场阴亲,然后一辈子和一只鬼生活在一起。
这太可怕了。
宋知心底发慌,手上的动作愈发没个轻重,粗粝的麻绳从手上划过,倒是把手腕磨出了一道红印子。
一阵微凉的风拂过手腕,像是情人暧昧的唇舌舔舐而过,有几分霸道与温柔。
宋知一怔,终于是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这间房间门窗紧锁,哪里来的风?
房间里温度冰冷阴凉,像极了那人身上的温度。
“那些人,该死。”
手腕被某个冰冷的东西碰了碰,随即麻绳便是断裂了开来,掉落到了床上,宋知的手才刚刚被松开,又是被抓进了另外一个人的手里。
他手腕上的红印子被那人反复摩挲,似乎是不耐这白皙的肤色上多了这么一道显眼的印子。
宋知只觉得自己的双眼有些刺痛,然而疼痛之余,他却又是窥见了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就在自己的身边握着自己的手。
那身影若隐若现,他看得不甚明晰。
宋知一只手按住了自己酸涩的眼睛,声音干涩,透着些强硬,“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轻笑了一声,手指轻抓,那牌位便是落到了宋知的怀里,他暧昧的用手捻着宋知耳朵上的那粒红痣,语调霸道而又阴冷,“干什么,自然是与你成亲。”
他一只手扣住了宋知的脖颈,粗暴的压着宋知去看那牌位的面儿,想让宋知彻底看清楚那几个字。
他的嘴唇贴在了宋知的耳垂旁,若有若无的触碰着,状似亲昵,声音却是如同刀子般的冰冷:
“记住了,你丈夫的名字,叫做顾蘅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