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见楼音

    我因悲伤过度，哭昏了去。等我再醒时，已睡在榻上，跟前站着太子殿下。他对我说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哭昏在妃子的灵堂前，实在丢脸。我有些气恼地反驳他，那是我母妃的灵堂。他扬扬脸，叉着腰道：“又如何？斯人已逝不可追矣。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才不枉费你母妃的养育。”

    我虽与太子为兄弟手足，可在这之前我二人甚少见面，了解不多。也是自灵妃仙逝后，他每每见着我，总要叫我一声爱哭包。太子他爱捉弄人，每回戏弄完后，又爱带我去些稀奇地学些稀奇事。

    日子久了，我与太子的关系却比其他兄弟姐妹更亲近些，我全然将他视作我的亲哥哥，尽管他非真心认可这个爱跟在他身后的弟弟，但我习惯于叫他一声大哥。

    楼太傅是大哥的老师，我通过大哥与太傅相识。太傅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为人仁厚和蔼，讲课时常能引经据典，将深奥的道理浅显化，使人听来如沐春风。因太子大哥常拉着我伴读，久而久之，父皇便特许太子与我皆能进入楼太傅府中学习，我也成了太傅的学生，受益匪浅。

    可大哥不喜频繁出入太傅府中，何关功课之事皆交代我走一趟太傅府寻得答案。一来二去，我认识了那时还是孩童的楼音。

    楼音非老师嫡亲血脉。据说老师与师母多年膝下无子，收养了一女，养在深闺，取名为音，小字恩，寓意是天赐的恩女。

    收养其女第二年老师就得到升迁，官升太子太傅，一家人对这个非亲血脉的女儿愈加宠爱，吃穿用度与旁的嫡亲小姐并无异样。

    安平十年老师生宴，我时年五岁，在宴会上见到了同为五岁的楼音，那是我二人的第一次相见，不曾想埋下许多因果。

    那年灵妃身体还算健朗，她与我应邀入会。灵妃牵着我的手进入大殿，经下人通传，师母前来接客。我们被引至别殿坐下，灵妃让我向师母问好。

    师母望着我满眼欢喜，向灵妃诉说平常我聪明伶俐。师母轻拍我的脸蛋，忽而道：“吾家有女初长成，年方五岁，应是与六皇子同龄。”

    灵妃放下手中的茶盏，慢条斯理地说：“既是同龄，何不让本宫瞧上一瞧，吾儿兴许能与其交个朋友。”师母笑开了花，忙招呼下人将一小女牵进殿来。

    我看着那女孩穿着一身翠绿色的长裙，梳丱发髻，两颊红扑扑的，正躲在领路嬷嬷身后忽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她似是在打量我，一眨一眨的眼睛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

    师母拉着她，让她对我行礼问好。她乖乖地照做，向灵妃行礼后抬眼对着我，奶奶地说：“小女楼音，见过六皇子殿下。”

    我盯着她的脸看，眉眼与老师和师母并不相似，想来坊间传言为真。我挥挥手，让其起身了。

    师母笑眯眯地让我带着楼音去玩，我看向灵妃，她朝我微点一点头，准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