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05)
白月光(05)
魔性的铃声一经响起,俞早瞬间收获了一众注目礼。齐刷刷一排视线,比头顶的照明灯还要亮上好几度。
社死永远来得这么猝不及防,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显眼包本包俞早同学咬牙切齿地想:她回去就要把这破铃声给换掉。
祁谨川站在几步开外,隔着一层暖黄灯火,他的目光深沉隐昧,唇角压出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公然打趣:“俞早,这铃声不错。”
俞早:“……”
社畜被工作压榨一整天,精疲力竭。无意中被秦大朵治愈,想都未曾细想就换了这首bgm。每次铃声响起时,她都能及时想起秦岭舞王踩着节奏蹦迪的场景,魔性之余又格外搞笑。
当时根本想不到这铃声会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社死。
如果一早就知道,打死她她都不会用这首铃声。
俞早不由握紧手机,牵扯嘴角,露出职业假笑,“好巧啊,祁谨川!你也来买面包吗?”
她尴尬得都能抠出两室一厅来。地球容不下她了,她好想去火星。
谁都想在白月光面前从容体面。然而事与愿违,每次见到祁谨川,都是她最社死的时刻。
男人“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他往前走了两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余光一瞥,转向俞早的右手,屏幕白光映出清晰的付款码。
他压了压眉,沉稳出声:“你买好了?”
“嗯。”俞早点头,“我随便挑了两样。”
话音稍落,店员适时开口:“好了女士,一共26。”
俞早赶紧递出自己的付款码。
“滴”的一声,付款成功。
店员把打包好的面包拿给俞早。
她拎在手里,心里又开始斟酌道别词。
她分明是个社牛,不管是面对领导同事,还是面对客户,亦或者是陌生人,她都能侃侃而谈。
不知为何,到了祁谨川跟前,她突然变成i人了。她居然有些害怕同他接触交流。一见到他,她就本能的想躲开,想逃离。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喜欢,越喜欢,就越胆怯。
“祁谨川……”俞早避开对方的视线,酝酿着开口:“我先……”
“等我一下。”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力量感十足,径直截断了俞早的话。
俞早:“……”
丢下这么一句,他迈开长腿走向一旁的橱窗。
其他顾客还要结账,俞早不好挡在收银台前。她识趣地退到一旁等祁谨川,脚边横着两大袋食材,显得十分突兀。
等他干嘛呢?
叙旧吗?
俞早着实不懂他的动机,不过他既然开了口,那她就照做。
祁谨川速度很快,拿了两根法棍和一盒巧克力熔岩蛋糕,直接找收银员结账。
收银员有序扫码,机器嘀嘀作响。
男人很高,站在收银台前比男收银员高了大半个头。长款风衣撑起他瘦削挺拔的身材,风衣衣摆拉出了利韧的线条。
俞早的视线有些飘,缓慢上移,移到他的衬衫领口。最上端解开两颗扣子,绷直的颈线,突起的喉结,走线利落的下颌,浅薄的唇,挺直的鼻梁,平滑细长的眉棱骨,深邃精致的丹凤眼,银丝眼镜反射出店内的暖光,光影似乎在静静流淌。
太完美了,一切恰到好处,就连眸色都是纯正的深黑,犹如一摊化不开的浓墨。
看到这双眼睛,俞早突然想起自己大学时谈的第一个男朋友。高她一届的学长,在一次社团活动中认识,也不知道看上了她什么,活动一结束就开始疯狂追求她。
那个学长拥有一双和祁谨川一样漂亮的眼睛。为着这双眼睛,她答应了学长的追求。
不过谈了两个月就分了,俞早提的。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假装不了。即使他们有相似的眼睛。
她后面谈的两个男朋友多多少少也有祁谨川的影子。
这两年小言里很流行替身文学,她觉得这题材太虐,她一般不看。然而她本人是真切实践过替身文学的。
她从来没有刻意在等祁谨川,她很清楚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正常读书,正常工作,正常交友,也正常谈恋爱。只不过她遇到的人总是差点感觉,最后无疾而终。
宁檬一直说她眼光高,太挑剔。其实哪里是她挑剔,不过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年少时喜欢过一个谪仙一般的人物,平常的凡夫俗子又如何能入心呢?
她不想将就,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她甚至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反正一直都是一个人,她早就习惯了。
“走了。”是男人清透有力的嗓音拉回了俞早发散的思绪。
“哦。”她骤然回神,发现祁谨川娴熟地提起她的两只购物袋,走到了门外。
她受宠若惊,赶紧追上对方的脚步。
“很重的,我自己提吧。”她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
杂七杂八的东西买了一大堆,她提在手上沉甸甸的。没走一会儿,手指就被勒出好几道红印子。
“不重。”祁谨川目不斜视,脚步沉稳。
一把芹菜叶子探出塑料袋,沾染了外头的湿寒,似乎能渗出水来,越发的葱绿生机。
难怪电视剧里的人去买菜,菜篮子里永远要装一把芹菜。
俞早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祁谨川居然会替她拎购物袋,他这个样子看上去特居家,都有点不真实。
一男一女走在街上,男人提着东西走在前面,女人紧随其后,怎么看都像是一对小夫妻,再不济也是小情侣。
可事实上,他俩除了那层浅薄的老同学关系,什么都不是。
走了几步,他偏头看她,这才问出关键问题:“你住哪儿?我替你拎回去。”
俞早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排建筑,“立春苑。”
听俞早报完小区名,祁谨川眸光微闪,清俊的脸庞禁不住浮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缘分”这个词作家都用烂了。可偏偏生活中就是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一切像是提前安排好的。
他抬眼远眺,下意识说:“这好像是个老小区。”
俞早承认:“你说的没错,立春苑确实有些年头了,我买的是二手房。”
虽说是个老小区,但胜在地理位置优越,小区南门出去不到两百米就是地铁站。周边的基础设施也很完善。
若非买的二手房,俞早根本买不起立春苑的房子,光掏个首付就已经把她榨干了。
“你也住这附近吗?”俞早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祁谨川压低声音回答:“我不住这边,我住医院宿舍,今天过来有事。”
一听祁谨川住医院宿舍,俞早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a大一院到堰山区开车都得四十分钟,距离可一点都不近。这也就意味着她很难再见到祁谨川。
她现在的心理很矛盾,一边害怕见面,一边又在期待偶遇。
夜风降临,在耳畔席卷。两人的呼吸深深浅浅交错着,步调一致,整齐有序。
路灯自高处洒下,越过男人的肩头,为他周身的轮廓镀上一层柔软的光。他的脸陷进光影里,一半明亮清晰,一半载满昏黄。
他偏头看向她的时候,她甚至可以看清他微微扇动的睫毛,细长微卷,漆黑浓密。
春雨落进了心湖,溅起了涟漪,五脏六腑都被勾出了痒,痒得让人心猿意马。
手指拂过毛衣柔软的面料,她用力攥紧。拼命摁住自己的心跳,顺带压制胸腔里即将破笼而出的那份难耐。
十分钟的脚程,很快就走到了俞早家楼下。
祁谨川将她送进单元楼,停在电梯前,“我还有事,就不替你拿上楼了。”
“送到这里就行了,辛苦你了。”俞早已经很感激了。
同行的这段路,别看只有短短的十分钟,却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高中三年,她永远只能仰望祁谨川的背影,他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他们未曾有过一次同行。
祁谨川双手插兜,语气清淡,“咱们老同学之间不讲究这些。”
是啊,可不就是老同学么!
他不过是碰巧碰到了老同学,顺带帮忙罢了。
秋夜寒凉,俞早却分明瞥见了祁谨川额头上渗出的薄汗。那两袋东西实在太重,他提着走十分钟也有些吃力。
她眼疾手快从帆布包里翻出一瓶矿泉水,递到祁谨川面前,“这个给你。”
下午,办公室的饮水机坏了,徐总监就差人去买了两箱矿泉水,一人发了一瓶。
俞早忙着画图,一下午滴水未进。下班时顺手就把这瓶矿泉水塞进帆布包带回来了。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祁谨川伸手接过水,骨节分明手指压住瓶身,道了谢。
俞早看见他揭开瓶盖,仰头灌了两口,突起的喉结骨滚动,锋锐又性感。
这瓶水隔了十年,终究还是送出去了。
可是有什么用呢?照样没能改变什么。
“你回去注意安全,再见!”
俞早打了好几遍腹稿的的道别词终于在此刻付诸实践。
祁谨川冲她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即将拐过单元门,快要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他突然扭头,目光不期然撞上俞早的。
“俞早。”
他叫她的名字,咬字清晰,平仄分明。
俞早神色一凛,怔然望着他,心中忐忑,“怎么了?”
男人似乎笑了一下,春风拂面一般,“你微信在用的吗?”
“啊?”俞早错愕了一瞬,她完全没料到他
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随后快速说:“在用的。”
祁谨川挥挥手,“没事,我走了。”
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随后快速说:“在用的。”
祁谨川挥挥手,“没事,我走了。”
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随后快速说:“在用的。”
祁谨川挥挥手,“没事,我走了。”
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随后快速说:“在用的。”
祁谨川挥挥手,“没事,我走了。”
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随后快速说:“在用的。”
祁谨川挥挥手,“没事,我走了。”
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随后快速说:“在用的。”
祁谨川挥挥手,“没事,我走了。”
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随后快速说:“在用的。”
祁谨川挥挥手,“没事,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