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六道轮回盘
六欲魔君背对众人，而师母蒙魅则是回眸微笑算是与大家打了个招呼。仅仅是这一笑的光景，在场无论男女均觉得仿佛是一束温暖的光芒照满了灵魂，给众人一种目驰神炫之感。这种感觉是纯粹的能量与满满的温暖，驱散一路风尘与疲惫。
再回看自己状态，伊莲惊讶的发现，自己消耗许久早已见底的状态竟然在这回眸一笑的刹那，瞬间补满，如此神奇的事情，已经震惊到超出伊莲三观。
六欲魔君的存在，本就是突破三界的正常逻辑观念的。
之前大家就对于清虚这一道门教首的实力不算清楚，即使现在每个人位阶强行提升到超阶，依旧摸不清楚清虚的实力。可见道门教首本就跟按照普世规则和标准一阶一阶提升上来的强者有着本质区别。
而六欲魔君出道即让清虚吃瘪，含恨吞下道门中兴即衰的苦果，其神秘程度还要在清虚之上，其存在必然更加不能以修行界的基本逻辑来看待。
修行之中存在着很多秘密，朱蒂这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底层社会的普世价值，那么必然有超出底层的高阶价值不曾被她发现，并且可能是最基础最简单却是最深邃的世间法则。
世间之事往往就是这样，有些人对人生的最大胆的畅想，也许是某些人一出生就有的标准配置。即使共处一片天空之下，经历的却是不同的世界。经历的世界剧本虽然不同，内心的七情六欲却都一样不少，只不过侧重偏好有所区别。
六欲魔君和蒙魅继续前行，即将进入的时候，出来一名上身似葫芦的佛门弟子。出来之前其身上佛光只在体表流淌，一出酆都蜃影，整片天空霎时间便被卐字和金光铺满。
这个开场便将造型拉满的和尚并没有有效的阻拦六欲魔君和蒙魅，六欲魔君只是眼中闪过道道光圈，这和尚便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简单做一下自我介绍，以及出现在此的缘由。实际上这已经算是初次交锋之后的示弱了，只不过这示弱都以礼数遮掩的丝毫不露怯。而六欲魔君根本没搭理他，显得就有些失礼数。
和尚自称佛印，来自佛国圣地，为佛陀第十三位弟子，来到此间无外乎是佛有好生之德，不忍三界混乱不堪，故协助酆都恢复六道轮回秩序。
六欲魔君不听废话，一句挡路皆为敌，便让和尚侧身相让，端是霸气无比。当然即使是侧身的时候，佛印嘴里的说辞和介绍依旧没停，心态倒是非同一般的强大。
而蒙魅更是个妙人，嘲笑葫芦和尚佛理背的挺熟，不知道敢不敢在她面前脱了衣服，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天空佛印领域一阵波澜荡漾，只不过佛印脸上依旧没有多少异样，可见道貌岸然之修为高深，当然他的眼神早已不敢再瞄向蒙魅一眼，反而如避天敌一般，静默噤声装死，等待两人进入酆都之后才稍有缓和。
朱蒂就在一旁看到了这戏剧性的一幕，并且在佛印领域荡漾之时，发现地面上的一个人影，那正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地藏。只是此时的地藏早已变得神情呆滞，迷迷糊糊的仿佛没了自我。
朱蒂也想无视佛印，直接走过去。可是在靠近时佛印喊了声佛号，苦海轮回，回头是岸。朱蒂也陷入一小会的呆滞之中，不过朱蒂凝神之后便恢复了正常，可是却诡异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回到了刚才的位置和动作，刚才往前迈出的一步硬是返回到了原点。
心灵幻术还加上时空间法术，这个身材葫芦一样的佛印看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朱蒂并没有着急再次尝试，尤其是发现其他人也都陷入了幻境之后。并且朱蒂也有自知之明，六欲魔君和蒙魅能够轻易闯过去，可不代表她和她的追随者们也可以。
静下心来之后，朱蒂开始分析这和尚的来路。末法纪元，佛国都已经封闭自守，这个时候能出来行走的，必然也是佛门高徒，且不是一般的高。
朱蒂心念一转，便明白了个大概，这和尚体型与法则特征很像是佛门关于佛之三身中的未来佛的描述。佛之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对外宣称的是在末法纪元，未来佛弥勒出世拯救世人。
可朱蒂不是普通凡人，不会被这样大的噱头唬住，佛门这一套忽悠那些不喜欢主动思考，生性什么都畏惧却不肯直面内心只想一心求庇护和拯救的人才有效。
过去佛，在佛门辉煌之前，并没有承担起拯救世人的顶梁责任。现在佛在佛门鼎盛之时也没给人间界大开方便之门，综合实力与道门仙宗依旧不是一个体量的。至于未来，本就虚无缥缈。
还有一个理解，就是这过去、现在、未来其实是佛门的派系划分。过去和现在将旧势力瓜分完毕，麾下佛国已经足够多了，留给未来佛就是一个空头承诺。让被挤兑的混不下去的未来佛在末法纪元出来活动，大肆收集信仰信徒，再建新的佛国。当然这些新的佛国也将成为仙魔大战的第一波缓冲线，说白了就是上赶子当炮灰的冤大头。
再观其行止，所引述的经文大多是关于因果和轮回的。佛门始祖即使到了涅槃也没有留下过文字性的著述，佛门所有的经文都是当初的追随者们根据记忆和理解自行编撰的，可经过那么多代的传承，人们早就无法通过经文准确还原当年佛陀想要表达的意思。
其实佛陀就是担心后来者死读书信经典，所以干脆就没有留下文字。没想到他的善意却被更多有心的后来者钻了空子，通过编撰经文与注解，获得话语权，也就获得了权威，也就获得了权力。
当然不同的解释也会分出不同的派系，佛门比较著名的派系就有两派，这两派的分歧隐藏在民间耳熟能详的明镜台也就是显派与明镜非台亦即知派的佛门辩论传说中。
可笑的是，这两派的恩怨中，人们关心的却只是一件衣服，认为衣服才是权威。
实际上，单纯通过对佛字的解析就可以看出一些佛门的真相。人弗！
佛陀掌握了真我的真相，洞悉了世间的秘密，但是这种秘密他却不能用语言表达出来，只能用一个暗示，这个暗示就是人弗。“人是什么”这个问题的正面答案找不到，只能通过“人不是什么”这个问题来穷举反推。
这才是佛陀的本意，这才是佛字的来源。这也是无我相、无人相、无寿者相、无众生相这些概念的本源面目。只一个佛字，一个人佛便可以解释。所有宗教的起源概念都是至简的，只是后人人为的复杂化。因为逻辑学就是这样，越复杂才能越折服人，也就更能束缚人。
也许佛陀根本就预料不到，在末法年代人人皆成文盲，对于文字不求甚解，连佛字都没有看懂却嚷嚷着要进佛门，并且还在佛门中混的风生水起的人却比比皆是。
过去和现在佛将佛门资源抢占的差不多了，这些资源不仅包括佛国，还包括佛门的理论与经典。留给弥勒的只剩下了基于人们对于未来的恐惧而能够得到广泛传播的救赎与轮回来世展望。
之前的佛门号召人们舍下执念，断舍离，这个过程中有放生、布施、捐赠，散财于天下，当然也散财于佛门寺庙。而现在，人心不古，末劫已至，只能借助世界潮流，炒作恐惧，贩卖救赎，以今世苦而来世兴的虚无缥缈之说吸引人们加入其队列。
这种手法最高端的就是人前显圣时给对方看来世幻境，实际上人们看到的那不是来世，而是自己的执念和恐惧罢了。人强欲望强，则以执念引诱之，人弱恐惧多，则以恐怖恐吓之。
这就是信仰的真面目呀！
想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清楚了眼前这自称佛印的僧人身份，当然也就明白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作为弥勒分身，来到酆都，无外乎是要第一时间掌握这三界中最重要的资源地作为佛国兴盛的资本。既然是求来世，当然要占据轮回。这逻辑很没问题。所以弥勒才会如此抵触出现在冥界的变量，为此甚至将地藏都给废掉。没办法，双方派系不同，不能为其所用，自然要先解决掉，毕竟在冥界，佛门不能出现两个声音。
而从佛印一开始的介绍中也可以看出来。这家伙言辞中总是有意无意给自己贴金，也符合明镜台派系的特征。佛印即弥勒的强项在于幻化轮回，这样也可以解释朱蒂放佛步入其领域核心时遭遇的诡异。当然也就更可以解释六欲魔君为何能霸气直闯，毕竟轮回方面，六欲魔君其实要比弥勒更加擅长，不仅可以推演来世，更能重衍过去。他的威胁是恐怖且现实的，无论在哪个方面，弥勒都会被六欲魔君碾压。至于蒙魅那句让他脱了衣服去的话，看似调戏，实则是直捅弥勒修行命门，他自己就是以着相来控众生，脱了衣服岂不是自废神通！
想明白了这些，朱蒂再次迈出一步，在即将进入轮回幻境之时，临在意识拉满，直接一把抓住眉心的幻境并手搓成珠，扔回给弥勒，“你这么喜欢谈来世，可怎么没看清楚我这个人没有来世呢！”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路过弥勒进入酆都。
至于其他人，他们总是要自己来过这样的心魂关，朱蒂也无法永远庇护着他们。
酆都城也分内外城，酆都的外城由诸多阴神鬼差组成，他们有封神体系下的冥界阴神及其属下，也有自修的鬼仙，共同参与到酆都的运行之中。
阴差在酆都内前往冥界魂海执行任务是可以随意传送的，还是芥子须弥的那套理论，酆都在冥界之中，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意识到酆都的这一特性之后，朱蒂就觉得酆都的真相可能不简单。
实际上，光是外城的鬼仙之流就有很多实力强横者，灵魂波动十分诡异且强大，这一切都表明在三界中最声名不显的冥界，其实有着丝毫不亚于仙界的底蕴和体系。所幸朱蒂追着六欲魔君和蒙魅的气息前行，他们也知趣的没有来拦截，否则又免不了一场麻烦。
朱蒂也有自知之明，她明白这些阴神鬼仙之流不阻拦自己，是看在六欲魔君和蒙魅的份上。至于他两人能畅通无阻，一是实力到位，另一个原因估计就是巽庆和云笛了，这两人必然与酆都内城有着莫大渊源，否则不可能被如此特殊对待。
酆都的外城就已经是完整阴身鬼仙体系了，那么内城又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等朱蒂到达内城的时候就自然明白了。她看到了古巫一族，那么在这里被古巫一族守护的自然是传说中身化轮回六道的后土娘娘。
当然那是传说，仙界有封神榜能够化转天道秩序构建封神体系来完成仙界秩序构建，封神榜的位阶并不是最高，那么后土娘娘又怎么可能要以身化六道轮回呢？只有六道轮回是一件后土娘娘需要费大心血才能造就的秩序神器这一说法才能说的通。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后土娘娘只能在冥界呆着不再出去，所以这么多年过后，世间的说法才变成了后土娘娘身化轮回，永镇地府。
顺利进入内城之后，巫族依旧没有阻拦，朱蒂就这样一路来到后土娘娘的洞天福地所在。后土端坐，身后幻化五彩霞光，面前有一六边形大桌子。朱蒂看到这个桌子的时候便明悟此便是六道轮回盘的本体，外城巨大的六道轮回盘只是幻化分身。此刻六道轮回盘好似失去了动力静止不动，它本该是一直保持自行运转的。
六欲魔君和蒙魅所在后土对面的蒲团之上，朱蒂也就近找了个蒲团坐下，继续做好观众的本分。
“你为什么非要来冥界呢？”问话的不是后土，而是六欲魔君，被问的人是朱蒂。
“域外天魔入侵，六道轮回盘崩毁，造成了三界失序，我认为要结束这一切，就要回归到问题的本质上来，修复六道轮回盘，恢复三界秩序，让所有阴魂都能够有序进入轮回秩序。秩序才是三界最大的善，并且三界也有足够的空间和资源，能够承受魂海的转生。”
“混乱就有罪吗？难道混乱不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吗？天道都没有贬低混乱，你又怎么能给秩序定义为善呢！？”
朱蒂一时无语，文明之中才有善恶，而自然在文明之前，并无分别心，更无善恶观，只有包容一切的天地不仁。朱蒂之所以会下意识的认为秩序是善，无外乎她是秩序的受益者。又圣母心泛滥，想要将自己认为好的强加给周边的环境。这就像要求野生的狮虎也要走正步一样，很不可理喻却又在社会文明中随处可见的偏执。以爱之名，无视本然，扭曲环境，爱还是爱吗？
六欲魔君随手一挥，在大厅空地上就凭空出现一只小黑狗和一座面山，小狗一开始还兴奋的扑进面山舔舐面粉，不过一会便撑的动不了，趴地上睡觉了。
朱蒂看明白六欲魔君的这个比喻了。
“只要这条狗的体型大一百倍，就可以轻易吞下这座面山，即使大十倍，强化消化吸收多花点时间也是可以吞下来的。”
“可三界就这么大。”六欲魔君看着那条狗，仿佛是在看着芸芸众生。然后六欲魔君扔在面山上一块绿的发光的石头，朱蒂认出来，那是一块浓缩放射矿石，这一块的纯度已经可以足够造好几个光明教堂标准版核弹了。辐射只持续一会，小黑狗的背部便隆起一颗巨大的肿瘤。本就暴饮暴食状态，还惨遭辐射，但是六欲魔君没给朱蒂圣母心泛滥的机会。
“面对吸收不了的能量，连狗都知道长个肿瘤把多余能量隔离起来，不碍着其他身体机能正常运行，才能让自己活得更久。可外面的那些大帝、仙王们却不懂这个道理。他们只知道六道轮回盘运转的时候三界是正常的，只要六道轮回盘能够再次正常运行就代表域外天魔强加给这个世界的肿瘤可以消除掉。”
“他们也认为，秩序才是对的。”朱蒂此刻明白了六欲魔君想要表达的意思。
“六道轮回盘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域外天魔携亿万魂河冲积三界光壁的第一线，这必然是后土娘娘授意的。她本体在此处，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可能拿走六道轮回盘。后土娘娘才是真正的清醒者，为了三界，献出冥界，让冥界成为一个承载超压魂海的肿瘤，最大程度的保证三界秩序运行。那时也正因为六道轮回盘损坏，后土娘娘才能恢复意识。是吧，娘娘？”
“可一切终究敌不过命数，这一切似乎仍旧按照既定的轨迹在运行。”后土娘娘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六欲魔君和蒙魅，很快又闭上了，仿佛这一句话的消耗是很大的。奇怪的是这睁眼的间隙，目光停留在蒙魅身上的时间要比六欲魔君还要长。
朱蒂对于命运轨迹的事情有些懵懂，她不明白究竟什么是定数，但是她很快就看到了。六欲魔君将朱蒂拉入到轮回时空之中，调整了朱蒂的时间。这里的朱蒂放弃了恢复六道轮回盘打算，想要离开酆都，结果却遭受到了整个外城的疯狂攻击，即使朱蒂拼劲全力想要离开，却根本不敌如此高密度、高强度、高诡异的攻击，酆都阴神擅长灵魂攻击本就是自然的。
一眨眼，朱蒂回到了手持凝结光束要离开内城的节点，这一次朱蒂有了之前的经验，尽可能优化防御与攻击，优先击杀弱者，但是仍旧被十殿阎王集火，一轮就被秒掉。接下来第三次、第四次……到最后朱蒂连酆都大帝本尊都交手过，依旧没能破开酆都副本，带着凝结光束离开。朱蒂不服，再接再厉，终于在对酆都外城所有强者技能以及缺点都摸了个大概之后，钻着诸多空子，飞到酆都边缘。但是眼瞅着就要成功的时候，六道轮回盘与光束之间的反应骤然加强，朱蒂手中的巽庆与云笛元神直接脱出，化作两股旋风，一正一反，一青一粉，钻入外城的六道轮回盘中。
“巽庆和云笛的本源真身竟然是六道轮回盘的器灵—正反旋风！”怪不得后土会说这些都是宿命。即使多年之前，她便作局安排六道轮回盘的器灵轮回转世到人间界，可命运弄人，兜兜转转，竟然是朱蒂将他们给送了过去。当然如果不是朱蒂的话，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意思，会做这件事情，难道这就是命数吗？
朱蒂也瞬间明白过来另一个事情，在自己的凝结光束中，巽庆和云笛做了自己的造物主。经过无尽时光洗涤心灵，他们最终还是会认清楚自己的本源面目，当他们觉醒之后，依旧还是要回归到六道轮回盘中，这才是他们的宿命。
朱蒂脑海中突然闪现一道惊雷，她突然明白后土娘娘的状态了。六道轮回盘实际上自从打造成功后便成为后土的我本命法宝，那么六道轮回盘中的无尽轮回自然也会反作用于后土，这个作用与朱蒂的凝结光束对巽庆和云笛的作用其实是差不多的，都是回归到认知生命的本然。
这也是六道轮回盘出世之后，后土娘娘再也未离开过酆都内城的原因，同时也是六道轮回盘崩溃后，后土娘娘能够间或恢复自我意识的原因。
认识到自我的本然有什么不好吗？如果将每个人比喻成葫芦藤上结出来的小葫芦，自身与本然的链接便是那一根藤。后土娘娘早已到达如此境界，却显得很是抗拒回归本然。
从个人意识的角度看，朱蒂交出凝结光束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她在杀死后土的自我意识，让她回归到本然的状态。现在这个凝结光束在六欲魔君手中，看来这个恶人，六欲魔君要做了。也许当初她没去掺和虞都城的圣光倾城可能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也许当初她不是想着去找冥界，这些事情也就不会找到自己了，也许没那么多也许。
毕竟拥有轮回之力的六欲魔君都没有出面阻止过自己，明知道事情发展走向却只能看着无法插手改变，所以才叫定数吧。
六欲魔君将凝结光束打碎，巽庆和云笛的元神现身，朱蒂看到他们身上的衣服一青一粉，只能莞尔一笑，凝神当下，不做吐槽。
“原来是你。”巽庆看着六欲魔君。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已无我，道兄安心归位。”
“是呀，何必着相，这样的归宿也很不错，不知道又要在这里转多少年。”
“轮回之中，才有时光，也许用不了多久。”
“且信魔君一回。”
语毕，巽庆向外挥袖划出一道青影，然后拉着云笛化作两道光影钻入六道轮回盘之中。伴随着六道轮回盘重新转动。后土娘娘身后的彩色光影也慢慢融入六道轮回盘之中。不多时，整个躯体化作光点也是进入到盘中，六道轮回盘光芒大盛，转眼便到达了最高运作效率，恢复至这件秩序神器的巅峰状态。耀眼的光芒劝退众人，隐约间朱蒂好像看到六欲魔君自光芒中摘走一朵青莲。
内城一片哀嚎之声不绝于耳，那是巫族在悲歌。朱蒂踏入外城，整个外城一片喧嚣，城中心那硕大的六道轮回盘快速运转，无数阴魂排队被送入转世轮回的序列。这原本是朱蒂花费几十年，拼命想要看到的结果，此刻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懵懵懂懂的阴魂自魂海中捞出，继续着一场名为轮回的游戏，当灵魂成为秩序的燃料，你还会认为秩序绝对正义吗？
酆都外城以上宾之礼款待朱蒂，面对刚刚血战无尽回合的酆都大帝和十殿阎王的热情款待，朱蒂还会下意识的回想起每一位强者的领域弱点。朱蒂也没忘记第一时间回去找自己的追随者们，担心他们在弥勒的领域中待久了会出事。当然虽然违心，朱蒂还是不忘在酆都大帝这里坑弥勒一把。
自酆都离开现身在冥界，朱蒂发现佛印被打成了猪头，顶着一脑门的包，还迟迟未恢复。外面几人的情况不容乐观，伊莲费尽全力只能保证自己在虚拟轮回中没能崩溃。清风则显得没什么事，并且道行貌似精进不少。至于五位守护骑士，现在还迷迷糊糊，明显已经被佛印领域攻破防线，毕竟高原游牧民族，骨子里还是有着佛教习俗，即使后来明白的道理多了，依旧难以克服惯性，有此劫也是应当。
朱蒂恍然，自己在酆都大帝面前也好多此一举，现在佛印的样子，恐怕能不能进酆都都是问题，即使进去了，也被打上敌对标签。再看一眼清风，得到巽庆传承也算是他的运气。至于佛印，只是利息。
想明白这些的朱蒂随即便带领队伍离开冥界，满头包的佛印也没有做阻拦，只是在朱蒂离开后，把玩着手中的五彩珠，感叹拣了芝麻丢了西瓜，错过酆都城内的好戏着实有些亏了。
真正的强者从来不屑于看对手事后的吃瘪，所以朱蒂走的很痛快，至于佛门和弥勒的未来佛佛国计划会不会就此泡汤，她根本就不关心。
玩够了的佛印刚想回到酆都，准备在六道轮回盘恢复运行的第一时间跟酆都商定好最大程度的贸易往来。结果临进去之时，心头灵犀一动，掐指一算，竟然发现原本几十年后才会到来的仙魔大战竟然提前到不到二十年。再联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个猜想涌上心头—难道六道轮回盘恢复运行，竟然会加速末法纪元的结束直接开启仙魔大劫，这不合逻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