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虽说并不要求妖和人的道德观念保持一致。
鲤沫在心中默默说服着自己。
然而效果甚微。
这画面实在是不堪入目，尤其是在鲤沫看见男妖生吞了一个女妖之后。
鲤沫总觉得下一刻就会发生同样的事。
算了，不管怎样都不关她的事。
鲤沫看的着实破坏心情，并决定离他们远些。
若是碰了这种东西，倒是脏了她的手。
结果还没等鲤沫离开，那男妖又要故技重施，他手中的武器逐渐靠近女妖的命门。
吃了一个妖还不够，还想吃另一个。
好大的胃口，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鲤沫静静地观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莫名感觉可以把这个故事卖给摊子的老板。
只可惜，这女妖却不似刚才那个那么轻易就能拿下。
还差一步，那男妖就要得手，正在这时，女妖出手了。
局势瞬间反转，这下子倒是那位女妖占了上风。
只是一瞬，男妖就被钉在了一旁的树上。
女妖抬手又是一下子，男妖的头就被她砍了下来，切面平整，未曾流血。
这点程度对于妖来说自然不致死，故而那头颅也不过是在地上滚了滚，就消失了。
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刚刚钉在树上的男妖的身躯。
男妖隐匿着自己的气息，打算趁女妖不注意之时偷袭。
女妖却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很快就辨明了男妖的气息，一刻不停地出了手。
只见那女妖从头上取下一支簪子，向着空气中的某处射去，那簪子上面牢牢固定住了一只黑色的小蛇。
大概是那男妖的本体，此时还在挣扎。
“玖迹，你这是何意啊？”
女妖一瞬闪身到了刚刚抓住的男妖面前，狠狠的用脚碾上了男妖的尾巴。
男妖已经难以维持人形，偶尔发出几声痛苦的喘息。
看着大概很疼，不过也有可能是装的。
鲤沫见过许多话本，若是按照话本上所写，这时候女妖应该心疼地看向男妖，默默地听他解释。
“竹棠，你听我解释。”
男妖的口中传出断断续续的话。
鲤沫想，果然是照着话本来的，下一步应该就是解释他身不由己的悲惨往事了。
纵然他刚刚尝试杀了对面的女妖，此时还能厚着脸皮为自己开脱。
鲤沫着实对他强大的心理素质表示叹服。
空气中传来女妖的话，那声音里却并没有对眼前之人的恋慕，有的只是厌恶与鄙夷。
“解释什么，解释你刚刚为什么要把武器抵在我的命门上吗？”
随着女妖的话音落下，男妖的四周燃起了火苗，正一寸寸侵蚀着男妖的本体。
“不用解释，我不想听。”
那大概是女妖为了折磨男妖特意燃起的火，会将男妖的身躯燃烧殆尽。
女妖根本不想听男妖的解释。
现在她只想要让这男妖去死。
只是不能让他死的太痛快。
她欣赏着男妖挣扎的丑态，在她听来这哀嚎声实在悦耳。
这男妖不过是她无聊时找到的消遣，竟敢对她下手。
还有躲在一旁的那个修士，那个小丫头，她要不要装作没看到。
想到此处，她向鲤沫这边看了一眼。
丝毫不在乎今晚她给鲤沫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在她看向鲤沫之前，鲤沫还想着现在的妖界真是民风淳朴。
鲤沫发觉以前从书上看到的记载也是有不足的。
像这样的事，哪能记在书里头。
真是长见识了。
只是她看鲤沫的那一眼，鲤沫就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己与她实力的对比上。
很快鲤沫就得出了结论。
很显然，完全打不过。
这荒郊野岭的，谁会料到会突然出现一个大妖。
鲤沫身上只带了几张符咒，就是现准备阵法也来不及，脑中飞速运转。
只是严肃的与她对视，如临大敌。
这反倒逗笑了她，她的嘴边生起一抹微笑。
若是鲤沫是在路上遇见她，大概会觉得这女子实在貌美。
然而，鲤沫现在看到她对自己笑，只有一个想法。
着实渗人。
鲤沫感觉浑身的热度都生起来了。
弄不清她的想法，一时没有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不再能听到那男妖喘息的声音。
空气中传来一股肉香，带着糊味。
大概那男妖已经烤熟了。
不过他都被烤黑了，大
概是不能吃了。
鲤沫看着地下那黑色的一堆粉末，莫名的想到了这一点。
只怪一开始男妖把女妖吃掉的场景是在让鲤沫印象深刻，让鲤沫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里去。
看起来，这位女妖大概对吃掉自己的同类没什么兴趣。
风一吹，那堆粉末就四散开来，只在地面上留下些许黑色的痕迹。
这时候鲤沫联想到了一个词，挫骨扬灰。
不过现在那男妖显然已经吸引不了女妖的注意力，此地活人只剩下了鲤沫。
鲤沫默默期望着女妖尽快离去。
她却一步步的向鲤沫走来，离鲤沫越来越近。
“需要帮忙吗？”
游丝的声音从鲤沫的脑中传来。
“不，再等等”
经过这么久鲤沫也冷静下来，她若是想要跟上鲤沫，总能找到法子。
此时跑路，不是最好的选择，反而容易引上更大的麻烦。
对于他们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鲤沫可不想和他们一直耗下去。
从前弟子们之中是有过这样的案例的。
有一人被一妖给盯上，当时试了各种方式想要断开与那妖之间的联系，结果当时是躲过去了，后来的几世都一直被缠着。
躲来躲去，总有躲到头的时候。
避是避不开的，只能直面，也算多了几分主动权。
更何况越是大妖，越是受到规则的约束，也越怕沾染上因果。
鲤沫只要不额外做些什么，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默默安慰着自己，调整好了心态，这时候那女妖也来到了鲤沫藏身的地方。
刚才离得远鲤沫并没有看清那女妖的面容，等女妖靠近了才发现，她长得着实像一个人。
鲤沫绝对没认错，她的脸和当初鲤沫买簪子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掌柜一模一样。
鲤沫并不觉得她们毫无关联。
掌柜送给鲤沫的那个挂件鲤沫现在还没扔，那上面单刻着一个棠字，联想到鲤沫刚刚听到的名字，鲤沫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是鲤沫啊。”
女妖凝视着鲤沫。
“我妹妹和我说起过你。”
她的话验证了鲤沫的想法。
鲤沫虽猜中了些，还是想要她亲口证实一下，于是问道。
“令妹是？”
“竹宴，不过在你看来大约只是个掌柜。”
她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鲤沫。
那眼神实在十分具有侵略性，鲤沫又不是男子，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这样看着鲤沫。
鲤沫被她看的十分不自在，避开她的眼神向下看去。
接着就看到了她颈上的红印。
于是又抬起头，想跟她讲讲道理。
又看到了她略微散乱的发丝，簪子斜斜地插在头上。
现在这场景，真像话本里写的书生荒山里遇到美人的故事。
但鲤沫不是书生，竹棠也不是美人。
鲤沫觉得竹棠或许算得上是美妖。
这种时候还要抠字眼，鲤沫觉得自己着实是见过风浪之人，如此稳重。
“虽说是初次见面，你倒很合我的心意。”
她说着挑逗的话语，眼神中却是有着几分认真，并非她表现的那般放肆。
“我目前并不讨厌你。”
鲤沫也甚有礼貌的回应了她。
内心却觉得这场景着实滑稽。
这一晚上真是难以预料，谁能想到铺子里的掌柜是个妖，还是个大妖。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大妖的姐姐还来了沽镇，正好与鲤沫碰上。
越是相识的人就越是不能放松警惕，鲤沫根本不知道这掌柜的姐姐如今是怎么想的。
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从容，就如同她们只是在街边偶然间碰上了而后相互寒暄的人一般。
“今晚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竹棠略微离鲤沫远了些，下一刻就换了一身衣服，接着再次向鲤沫靠近。
鲤沫完全没弄清楚她是什么时候出的手，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她搂在了怀里。
从她的身上传来淡淡的香气，她的手放在鲤沫的腰间，这个姿势有些不太妙。
鲤沫瞬间燃起符咒，立刻与她隔开了距离。
“不知姑娘这是何意？”
鲤沫摸不清这妖在想些什么，直接问出了自己如今的疑问。
鲤沫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一个大妖。
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越早弄明白越好，省得日后烦心。
“只是想与你开个玩笑罢了。”
竹
棠再次向鲤沫走近，鲤沫却不想靠近她，只是向后退了些。
她仿佛看不到鲤沫对她的抵触，依旧向前，直到站在鲤沫的面前。
“我发觉之前有些地方做错了”
她看向鲤沫，说着这样的话，而后将一支簪子别在鲤沫的头上。
至于鲤沫为何没有制止她的行为，缘由也很简单。
鲤沫发觉自己动不了了，从她靠近鲤沫那时起，浑身都无法动弹。
不知是什么时候中的招，总之现在根本躲不开。
她将簪子别在鲤沫的头上之后，就退远了些，似是看着鲤沫，又像是在看别的什么东西。
这样的眼神，鲤沫只觉得莫名其妙。
鲤沫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什么东西，那是一个迅速出现的画面，根本来不及捕捉。
大概是她对鲤沫做了些什么，或许是想窥探鲤沫的记忆，只可惜这注定是场无用功。
鲤沫记忆之上的禁制，是顾幽亲手所设，若是触碰到那禁制，就会遭受反噬。
碰触到这禁制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地方，那就是，顾幽会立刻感知到禁制的变动。
鲤沫的脑中闪过顾幽与师傅的谈话，只是瞬间又被那禁制封存。
回过神之时，眼前还是那片密林。
竹棠站在一边，抬手施法取下了鲤沫头上的簪子。
她刚刚一定是做了什么，鲤沫感到头很痛，就像当初师傅给鲤沫珠子那时，浑身都轻飘飘的。
不过现在没空在乎那些小问题，鲤沫挣脱着竹棠留下的术法。
她对鲤沫设下的是鲤沫不曾接触过的术法，解起来颇为费力，鲤沫有些不知该从何下手。
然而办法总比困难多，鲤沫不打算就这么束手就擒。
她却不在乎鲤沫内心的想法，又靠近了鲤沫。
结果就又被她搂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