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对得起良心
徐达擦了下脸上的血，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刚才没觉得疼，可现在一停下来，身上的伤口疼的钻心一般。汗水血水都跟伤口粘在一起，微微一动便疼得撕心裂骨的。
“不怕死的，来呀”
徐达那原本七分俊俏的脸庞，此时却宛如孤狼一般，那凌厉的眼神散发着渗人的凶光。
刹时，徐达眼中的凶芒大盛，原本已经被鲜血迷住的双眼，此时却遍布恐怖的血丝。
“都想要爷爷的命是吧”
“来呀···”
“有胆的就过来领死···”
随着徐达怒吼而出，身边的荒草都有些被这股气势震慑的弯下了腰，同样被震慑的还有那些行凶者。
就在这时，公卫风穿过人群走了过来，那有些肥胖的脸上遍布横肉，看起来应该是个狠角色。
“大家不要被他唬住了，就算他再凶狠，也只是强弩之末而已”
“谁上去砍了他，晋升百夫长”
此时人群中跨步走出一位高有九尺于的壮汉，手持柳叶刀，便冲了上来。
“小子，给爷死吧，别挡了爷的升官路”
仅数步间，便来到了徐达近前，扬起手中弯刀，对准了徐达的脖颈间便砍了下来。
像是仅凭这一击，便可直接取了这厮的人头，好回去领赏。
可这壮汉却低估了徐达，更是高估了自己。
只见徐达向后徐晃一步，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壮汉的弯刀。
待壮汉刀锋已过，招式已经用老，定来不及回防了。
只见徐达侧过手中扑刀，一道寒光在壮汉的脖颈间划过，壮汉便停止了动作，瞪大的眼中尽是不敢相信。
远处没有人看清这一刀是怎样的，只见徐达的刀尖滴血，却不见这壮汉再有什么动作。
徐达伸手，在这壮汉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只见壮汉的身体一个摇晃，便一头栽倒在地上，尸首分离。
此时众人才看清，原来刚才徐达的那一刀直接划过了这人的脖颈，只是这刀光快的没有人看清而已。
“还有谁···”
“还有谁···”
“还有谁···”
此时徐达的声音在这片荒野上回荡，更是在众人的心中回荡。
纵使浑身浴血，气焰却同比滔天，硬是凭借着这气势震慑了所有人。
望眼过去，无一人胆敢与之对视。
“一群废物”
此时人群后方的茶棚中传来声音。
“一群人，连个荒野莽夫都收拾不了，简直是废物至极”
只见那茶棚中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茶棚边的侍卫中消失了一个身影。
与此同时，伴随着落日，一道刁钻而又诡秘的刀光出现，直奔徐达前心刺去。徐三郎往侧边一闪，忙用手中朴刀去磕！一声交锋，杀人钢刀发出金属撞击声，火花四溅。
此人正是，定远兵马司副指挥使，潘元明，与公卫风这个草包不同，他的位置是凭借着军功一步步杀上来的。
身影随着武器的摆动忽进忽退，攻守变幻莫测。两人你来我往，招式连绵不断，气势如虹。身体不停的来回腾跃，犹如灵猫，同时还在不断地出招，试图找到对手的破绽。
鲜血淋漓的伤口慢慢在他们的身体上出现，但是他们的战斗并没有停歇的迹象，仿佛只有在最终的胜利者诞生之后，才会画上句号。
不知打了多久，身上本就带伤的徐三郎，还在努力的挡住对方的攻击，但显然已经开始吃力了。
本就受伤的肩膀，再加上将近两个时辰的打斗，徐达的体力早已不支。此时疲惫早已爬满全身，他的身体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
忽然，徐达的小腿又挨了一刀，冷汗不住的从额头，脖子上流下来，他拄着断刀，踉跄的想要站起。
可是却被潘元明飞起一脚，正中徐达前胸，他哀鸣一声，身子翻了两翻。
潘元明猖狂的笑笑，将手中杀人钢刀一翻，一个箭步飞去，冲着徐达的前胸，直直的刺来。
可下一秒，他手中的刀却没有落下，因为冰冷的刀锋，正好被玉玲的小手握住，鲜血已经顺着她掌心的纹路，滴滴答答落下来。
“公子快跑！”玉玲惊恐大喊，眼泪刷刷的落下。
“说了多少遍了，让你跑！他妈的，耳朵聋了！”
徐达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起身，一个虎扑过去，扑倒潘元明，冲着对方的面门，狠狠的挥出一拳。
随后，夺过对方手中钢刀，在连续砍杀两人后，揽着玉玲的细腰，翻墙而过。一连串的动作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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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沉，繁华褪去。冯家大院已恢复平静，只有通明的宅灯在无声的照亮。
二楼靠窗处，摆满了一桌格外丰盛的菜肴，精心制作的干烧鱼，葱烧海参，盐水鸭，肥鸡等等。边上几个丫鬟捧着酒壶站立，桌子下面还趴着一只小黑狗。
“爹，儿子敬你一杯！”冯国胜举杯，冲着对面一中年男子笑道，“今日是您的五十寿辰，儿子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那人一身员外的打扮，面带富贵模样，白净方正的脸上，半黑半白的胡须留到了胸膛。此人，正是定远首富冯全。
冯全的左手边坐着长子冯国用，右手边坐着发妻冯氏。
冯国用的面容与弟弟有些相似，今年刚满三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面目棱角突出，浓眉大眼，鼻梁高耸，看着似乎有些混血儿的味道，眉目间满是刚毅，下巴上有着浓密的胡须。
冯全看着面容俊美的儿子，心里在笑，可是脸上依旧端着，板着，“天天嘴里没个正行，看看你大哥，再看看你。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才训了一句，一旁的冯氏顿时不悦，“你个杀千刀的，胜儿一片孝心，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口出恶言伤他！”
“你看看都让你惯成啥样了，”冯全拉着脸，“天天不是往家里领一些穷棒子，就是找满口喷粪的江湖术士。”
冯氏笑着将冯全杯中的水酒倒满，低声劝道，“这不是咱家胜儿心善，见不得那些穷棒子受苦 。”
听到这话，冯全瞬间变脸，把手里的酒盅朝着桌上一放，指着冯国胜说道，“这世上不平苦难之事多了。你全都管吧 ，你能管的过来吗？”
“还有啊，听说你前几天，还让张温杀了公卫风手下之人，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人家是官，咱是民，你知道咱家现在……”冯全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冯氏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爹！”冯国胜叹息一声，微微开口说道，“你说的对，天下不平之事多了，即便红日当空，也有照不到的地方。许多事，儿子是管不过来，是管不了的。但是儿子能管的到的，能管的了的，儿子就得管。”
“不为什么，只为了自己的良心！贫苦百姓也是人，也有父母妻儿，也有权利活下去。看着那些乞求和无助的眼神，看着那些路边冻死的骸骨，我就觉得收留他们并没有错。”
“就你心善……”冯全对着儿子，啪就是一个耳光，“那么多达官显贵都不管，你倒是管上了！”
“爹！”冯国用喊了一声父亲，“胜儿，都这么大了，你不要老是非打即骂的，他又没说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