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还阴间债
他具体也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味,就是觉得古怪的很,临近关口,心里也愈发的不踏实。
于是他左思右想之后,对那道士的监管就愈发的严格起来。
到了这时候,他对那道士的看管已经不满足于只是看着他炼丹了,而是连这道士的一举一动都必须看在眼里。
就可以这么说,到了这时,这道士便是上个厕所,身边都有张家的家丁不错眼的盯着他。
这就的确是滑稽了。
寻常人被这么看贼似的盯着怕是早就已经急了,可这道士却是个经历过大场面的,饶是一出门身后就要带着一连串盯梢的,却依旧不急不慌,从容不迫。
家丁也将自己看到的情况日日和张履昊事无巨细的禀报。
时间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过去,就在张履昊都觉得他心中无鬼才能泰然处之的时候。
终于,还是不出他所料的出事了。
一日清晨,朱道士照例又屁股后面带着几个盯梢的家丁去往后院小解去了,那跟在他身后的家丁不过是听到点异动回头张望了一眼之后,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就发现……
那朱道士居然已经不知去向了!
那几个负责跟随着他的家丁眼见着人就这么跟丢了,一时间也是吓得魂不守舍,急慌慌的赶紧回去和张履昊禀报。
这可是事关一万两白银的大事!
那张履昊听到家丁的禀报当即也是慌了神,彼时他已经顾不上其他,赶忙冲出院子就去探视丹炉。
答案显而易见。
他那一万两白银果然不出所料的化为乌有了,别说是白银了,待到丹炉揭开后,便是银水,那丹炉中也并看不到一点。
张履昊当时就被刺激的险些没直接晕过去,慌乱之下,他又赶紧带人去那道士近日所住的厢房搜查,就见那道士前来家中时所带的行李都还在。
他和家丁当即便对着他的行李翻找起来。
然而一番翻找下来,却没见他丢失的一万两白银,而是在那道士留下的行李下面发现了一封信。
张履昊抖着手将信封打开,便见信的内容是写给他的,上面道:
“您的这些钱财,都是这些年为官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不义之物,或许您不记得了,本道在多年前,曾与你有着一段旧时的缘分,所以才特地前来取走,为的就是做您将来到阴间地狱去时的赎罪费,诓骗您一场,还望您不要见怪。”
这心中内容说的言之凿凿。
可都是无法见证的事。
可对于张履昊来说,他这是打扮的身家啊。
他当时一股急火攻心就病了。
至于这事后来是怎么流传出来的呢。
就是张履昊最终还是报官了,只是不是光明正大的报官,而是托了自己在朝中的关系,暗中搜集证据,捉拿这个道士。
当地的官府办的倒是尽心的,只是不论是张家家中还是外面,他们都仔仔细细的搜查了,别说是白银了,便是朱道士搬运银子时所留下的痕迹,都未曾发现一点。
后来又因为怀疑张家内部有人和这道士内外合谋的关系,将张家家丁也都审问了一遍,可依旧还是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只有当时被张履昊派去负责看守那朱道士的家丁慌乱之中吐露说,当时夜里,他们监视那道士的时候,曾亲眼看到他将白银实打实的丢进那炼丹的炉子当中,而且每当把五万两银子投进炉子里的时候,他们都能听到屋顶上隐隐约约的响起闷雷的声音。
据他们回忆,当时那朱道士表现的倒不似平日里那般从容,看着倒是吓坏了得样子,害怕的伏倒在地上瑟瑟发抖不说,还用一张写着符咒的红纸盖在自己的头上。
张履昊还在丢失银子的怒火之中,听到家丁的供词,便厉声责问他们当时为何不禀报。
答话的家丁无辜道:
“当时我们只当是炼制这长生不老的丹药本就是有违天道的事情,那朱道士害怕打雷兴许是害怕天上降罪,也没往这憋的方面想过,如今想来,或许那朱道士的确是怕天上降罪,但怕的应该是为您减轻因果的惩罚吧?”
此话一出,那张履昊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此事至此,也就不了了之了。
张恒志起初在茶馆听那说书先生讲的大多都是这样的故事,不论是道士的还是其他的什么,大约都是带点神乎其神色彩的。
他听着倒是也觉得蛮有意思的,还建议那说书先生,他既然知道这么多有趣的事,自己如今做的又是说书这个行当,为何不干脆将这些故事直接编撰成话本子在茶楼来讲,想必届时的上座率一定会比现在高上许多。
可那说书先生听到这话却“啧”的一声换了副脸色,对他严肃道:
“生而为人,心中对鬼神本就该存三分敬意,你我这般闲聊说说不无敬意也就算了,怎么能当哗众取宠的事情来讲,皆时若是惹怒了什么,你这主意可就害了我了,这见的多了,听的多了,就更不敢拿这种事来开玩笑了。”
他这话说的倒是不无道理。
张恒志闻言也不再劝他。
不过他还是难抵好奇,终于在听说书先生又讲了一段时间的奇闻异事后,耐不住好奇的问道:
“你也曾在朝中为官过,身边,或者是自己可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如有发生的话,不妨说来与我听听?”
那说书先生闻言笑道:“你如今胃口倒大。”
然而嘴上是这么说,可他到底也没拒绝张恒志的探问,到底说起了一桩自己身边发生的事。
他当时读书科考当官的时候,最初是在云南做教官,他道他那时其实不喜欢喝茶的,而是喜欢喝酒,并且酒量很大。
那天中秋之夜,月色不错,他兴致也好,于是便叫了一班学生在乐志堂内喝酒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