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鬼偷佛篆
李某的父亲申诉无门,也知这鬼神之事怕是不好找人为自己做主了,同时又怕那老道说的是真的。
倘若家厅中的符篆当真被鬼祟偷走的话,家中无安生日子可过。
他心中担忧,于是当晚便叫齐了家中众人,便连家丁也一并喊上,还另外花了一笔银钱雇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壮汉,当晚就守在的客堂,彻夜不眠的盯着那挂着的符篆。
时间点灯熬油的难挨。
眼看着一夜都没什么动静,众人都觉得那后来的道士不过是随便诓骗他们一嘴取乐罢了。
苦苦熬了一夜,别说是李家的众人了,便是李某父亲花钱请来的壮汉都已有些撑不住了。
五更时分,屋内的众人都开始克制不住的打起了瞌睡。
李某更是脑袋完全不受控制的一点一点的,眼看着就是要睡着了。
然而,就在他站在地上晃晃悠悠眼看着马上睡着的时候,只听得耳畔乍然传来“托!”的一声轻响。
等他闻声猛地睁开眼睛打起精神去瞧的时候,那被众人紧紧盯着的,挂在客堂上的符篆,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堂内负责看守的人面面相觑,都在问彼此。
“你看到那符篆是谁拿走的了吗?”
“刚才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那符篆是怎么没的。”
然而所有人都是问话,却没有一个人答的出来那符篆究竟是怎么没的。
齐声提问过后,众人又是齐齐的一阵沉默。
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那符篆,可那符篆就这么没了,便好似黑暗中有一双众人看不到的手,伸手一把扯下了那符篆,转瞬消失不见了。
明明已经是回暖的天气,众人的背后却全都惊起了一层的白毛汗。
厅堂内明明站满了人,此时此刻,却安静到连穿堂的风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
刚还在打瞌睡的李某也瞬间就清醒了。
赶忙招呼着众人:“都傻站着干什么呀,都四处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众人闻声这才醒神,在厅堂内齐齐翻找起来。
彼时的已经是五更天,经过一会的翻找过后,天便彻底亮了起来,李某还在弯腰顺着桌椅板凳下搜寻着,便突然听得一声惊呼道:
“你们看这!”
喊话的正是李某父亲花了银钱请来的壮汉。
许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此刻,他正一脸惊骇的指着堂内的一张茶几桌面喊道:“你们快来看!”
正在翻找的众人闻声立刻凑聚到他身边,低头一看,就见那茶几上留下了好几个巨大的脚印,每个脚印的大小,都足有一尺来长。
众人循着脚印所指的方向想看看那脚印往何处去了,可除了那茶几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发现了。
又反复折腾了一个时辰,众人依旧一无所获,这才悻悻散去。
李某的父亲因此还和请来的那些壮汉在银钱上起了稍许的争执。
不过这对于现在的李家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此刻,李家众人更担心的,还是符篆如那道士所料的消失后,李家是否还能有安生的日子可过。
就在符篆消失后的当晚,李家众人担忧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当天晚上,百鬼夜嚎,李家门前俨然变成了群鬼的聚集地,无数的脚步声绕着李家的门前徘徊,无数的呜咽声笼罩在李家房顶,驱之不散。
李家众人被吓的缩在房内连大气都不敢喘,整整一夜无眠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
待到天亮群鬼的声音一散,李某的父亲便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去寻了那会看事的秀才。
事情说到这,李某又给茶壶添了壶热水,方才长叹一声苦涩道:
“常言道,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如今是切切实实的体会到这老话都是有道理的,实在是不得不承认,这人一旦要是倒霉起来,当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张恒志静静的听着,李某愁容满面的说道:
“我父亲一早上就匆匆赶去那秀才的家中想要再求一张符篆回来镇宅,可人都到了,却被告知那秀才出门给别人看事去了,怕是短时间内都不能回来。”
张恒志闻言,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
继而便听李某说道,自从那天晚上符篆丢了开始,他这家里就再没一晚消停日子可过,每每过了亥时,便有群鬼堵门,摔盘砸碗,每每必将他家闹个天翻地覆。
张恒志来寻李某的时候时间就不早了。
他话说到这,外面的天早就彻底黑透了。
张恒志闻听此言,这才后知后觉的捏着茶杯缓缓的问了李某一句:
“那你家到现在,还是这个情况吗?”
李某一拍大腿答道:“可不就是嘛!”
张恒志沉默良久,又问:“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李某下意识回到:“戌时快过了,应该马上就到亥时了吧?”
……
随着他话音落下,屋内的两个人全都沉默了。
偌大的房间内,瞬间安静到针落可闻。
抬头呆呆的朝着张恒志看去,李某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刚刚只顾着对着张恒志大吐苦水,一时竟忘了留意时间了!
眼看着亥时将近,便是现在将张恒志送出去也来不及了。
李某不由得心虚的干笑一声问张恒志:
“张兄,我说我当真不是因为害怕故意留你过夜,你信吗?”
张恒志苦笑一声道:“信不信又能如何呢?”
事已至此,他便是想走也来不及了吧?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同时,院内传来“砰”一声大门被拍上的声音。
李某面色一紧道:“来了!”
随即,无数的脚步声,纷杳而至,张恒志人坐在屋里,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仿佛有无数人,此时此刻正徘徊在李家门口。
与此同时,院内陡然传来一声类似瓦罐被砸碎的声音。
接着就仿佛是开了个头。
杯盘碗盏被摔碎的声音,刹那间此起彼伏。
张恒志背后一寒,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李某看去,便见李某许是被磋磨的多了,看着竟都已经有些习惯了,非但没有像去赶考路上那样一惊一乍的,甚至还抓着他的肩膀安慰他道:
“没事,都是虚张声势,吵是吵了些,只要咱们缩在屋里别出去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