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解蛊

    几人准备妥当后，吴攸拿出一粒红色药丸，让曹老爷子服下。不一会，曹老爷子开始浑身颤抖，腹内疼痛。

    曹老爷子当年也是一个悍匪，一生都在刀尖上跳舞，什么样痛苦没有尝过，可此时竟疼得满炕打滚。

    三兄弟看到后一个个铁青着脸，头冒冷汗，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一想到自己体内也有同样的蛊，个个紧咬牙关，不住的摇头。

    在此期间，吴攸时时检查老头的身体，又给他服下一粒青色药丸。不一会老爷子开始剧烈的抽搐，身体蜷缩在一起，疼痛的更加厉害 。

    这时，吴攸招呼曹元魁三人轮换着不停的为老人输入真气，帮助他一起抵抗蛊的疯狂反击，同时递给每人一块湿布，要他们等一会捂住口鼻。

    三人不知是何意，这时哪顾得上仔细询问，只好照做。

    半个时辰后，老人渐渐平静下来，开始上吐下泻，屋内立刻弥漫着浓浓的恶臭味。

    吴攸在老人吐泄物的四周撒上一种灰白色的粉末。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老人不再上吐下泻，渐渐平静了下来，疲惫的昏昏睡去，这时四人已是一头大汗。

    吴攸一手用湿布捂住口鼻，一手拿棍子在吐泄物中翻找着什么东西。最后拨出十几个黑色的蚂蚁大小的东西。

    曹氏兄弟起初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当他们上前仔细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只见那东西有头有眼，嘴部像个吸盘，又长满细密的针状牙齿，样子非常古怪吓人。

    此时大部分虫子像是死了，一动不动的，个别竟还在慢慢的蠕动。

    三人一想到自己的体内也有不少这样的虫子，一时觉的恶心想吐，忙扭头走开。

    吴攸告诉三人虫子并没有死，只是被药物毒晕了，要是不小心进入人的体内，会顺着血液进入人的大脑，吸食人的脑髓，直至人死亡。现在必须立即焚烧后深埋方可彻底杀死他们。

    三人一听，连忙帮吴攸将生石灰洒在吐泄物上，找来木材和油泼在上面一起点燃。吴攸不放心将这些东西交给曹氏兄弟处理，他要眼看着烧完才放心。

    三人见火慢慢熄灭，才长出一口气，上前感谢吴攸，询问什么时候给他们三人解蛊。

    吴攸笑着告诉三人，现在还不是时候，老爷子的蛊还没有真正除去，真正的蛊还在老人体内。吴攸想取得曹氏三兄弟的信任，决定彻底去除老人体内的蛊。

    三人一听，大吃一惊，这还不是真正的蛊，他父亲的体内竟还有蛊。

    吴攸肯定的道:“是的，真正后蛊还在老人体内。我们需马上行动，彻底将它驱出，不然等一会让它清醒过来，老爷子可要遭罪了。”

    三人忙请吴攸马上动手驱蛊。

    这时吴攸拿出一大块散发着浓烈臭味的黑色膏药，让曹元魁帮老爷子服下此药。

    老爷子经过这番折腾，已累得够呛，经过短暂的休息，现己恢复了不少。这也是吴攸没有立即为他驱蛊的原因。

    此药实在是难闻，曹氏三兄弟费了好大劲，才让老头吃完。

    吴攸上前告诉老人刚才他服下的其实是一块捂了三四天的鸡粪配制的药物。

    老人一听，三角眼一瞪，狠狠的看了吴攸一眼后，还顾不上质问吴攸，就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

    曹氏三兄弟起初一听吴攸给其老父亲吃的是鸡粪时，也是吃了一惊，后见到其父开始剧烈的呕吐起来时，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老爷子经过了前面的呕吐，这时哪还有什么可吐的，吐尽了刚吃进的药和水后，便一直伸直了脖子干呕，好像有什么东西想吐又吐不出来。

    曹氏三兄弟不断给老头输入内力，免得老头力竭无力呕吐。父子四人又坚持了半盏茶的时间，只见老头猛的一弯腰，浑身缩成一团，张口吐出一团黑色的东西。这团东西鸽子蛋大小，外面裹着一层淡绿色粘液，散发着一股恶臭，熏的曹氏兄弟和吴攸四人要背过气去。

    吴攸一见，立马上前用一个铁盒盖在了上面。其实吴攸也不知这是何物，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以防它是飞虫。

    曹老爷子吐出这团东西后，长出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仰面瘫躺在了地上，再也动不了了。

    吴攸告诉曹氏三兄弟这就是几十年来一直折磨他们的东西。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飞，所以用盒子罩了起来。

    为防止变故，四人立即在铁盒上压上一块石头，再将木材覆盖在上面点燃了起来。

    事实证明他们的小心是对的，随着木材的燃烧，铁盒内的东西被烤醒了，开始疯狂的撞击铁盒，想逃出去。

    吴攸让三人围着火堆戒备，以防它撞开铁盒逃走。

    一盏茶的功夫，铁盒内安静了下来。以防万一，吴攸又让大火烧了一会，才招呼三人一起掀开铁盒。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已被烤干了的甲虫，他的外形跟前面吐出的那些虫子一模一样，只是体型明显大的多，足有一只蜜蜂大小，浑身覆盖一层坚硬的甲，样子十分的凶恶。

    三人一看，更是心惊肉跳，面面相觑，不再说话。

    吴攸进一步解释道:“前面吐出的那些虫子，都是这只母虫生的卵孵化的，只要母虫不除，就会源源不断的生出其它虫子。这些年来一直靠着解药麻醉，母虫才没有大量的繁殖。一旦停止服用解药，母虫就会苏醒，开始大量的繁殖和生长。

    前面之所以没有吐出来，是因为它虽被吴攸使用的药物给毒晕了，但依靠嘴部的吸盘仍牢牢的吸在老爷子的体内。老头刚服下的药里有一些麻团和一些刺激性的药物。蛊虫在药物的刺激下苏醒后，开始疯狂的撕咬，当咬到麻团后牙齿被麻团缠住，才同麻团一起被吐了出来。

    三人听了吴攸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一再的对吴攸表示感谢。

    曹氏三兄弟做事非常的小心，为了避免他们已解除了蛊的消息泄露，他们没有找人打扫屋子，而是三人亲自将屋里屋外清扫了一遍。

    吴攸明白他们这是非常的害怕给他们下蛊的人，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他们连家中老仆们都不放心。

    三人消除干净所有的痕迹后，再次向吴攸表示感谢。

    曹元魁拉着吴攸的手，一脸诚恳的道:“今天多亏了小友，家父才得以摆脱这个恶魔。你可是我们曹家的大恩人呀，今后只要有用的着我们弟的地方，我们曹家就是赴汤蹈火也绝不推辞。”

    看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如此诚恳的感谢自己，吴攸都快要忘了这可是三个臭名远播的恶徒了。

    三人一番感谢后准备离开，才没走出几步，曹元魁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折返了回来，低声嘱咐吴攸，道:“今天之事，希望小友务必保密，尤其是要提防彭老三。此人是给下蛊之人留在他们这里的眼线，每次的解药都是通过他传来的。至于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眼线，我们也不太清楚。”

    这大大出乎了吴攸的意外，这也再次提醒他今后行事要倍加小心。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吴攸没有再回原来的住处，而是继续住在了曹老爷子的院子里。一方面是为了不引起彭老三的注意，一方面是这里没有外人，方便下一步为曹氏三兄弟解蛊。

    这里确实安静，也不再有人来找吴攸看病，吴攸每日除了躲在屋内练功，就是与曹老爷子聊天，他想通过曹老爷子找出匕首之谜。

    很快，吴攸就失望了。他发现这曹老爷子竟完全不会武功，反而喜欢读书写字，而且从不过问山庄里的事。这大大出乎了吴攸的意料。

    通过与老人的接触，吴攸发现这个老爷子为人非常好，对几个儿子的行为也非常的反感和自责。

    原来，曹老爷子本不是本地人，祖籍陇东高原泾河河谷一个山村。祖上一直都耕牧读传家，曹氏四兄弟都是在祖地出生，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

    因为宋朝与西夏连年开战，他们不得已举家逃难。谁料途中遇到流寇，全家七八口人被杀，他和四兄弟被流寇带到了河湟地区。

    四兄弟因亲眼看到了母亲、爷爷和奶奶等家人被凌辱杀害的血腥场面后心性大变，竟也干起了到处抢掠之事。

    说到这里，老人一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他愧对祖宗呀，愧对他们的母亲。

    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被人下蛊折磨，都是罪有应得呀，这是真正的现世报呀。

    最让他死不瞑目的是最近几十多年，在下蛊之人的指示和胁迫下，四兄弟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干尽了坏事，让他看不到一点的希望。

    老大曹文魁也因此送命，这都是他罪有应得。四兄弟走上今天的路，与老大有直接的关系，是他带头走上这条路的。

    老人表示，如今有幸遇到了吴攸，他们现在终于可以摆脱下蛊人的威胁，他要以死来劝三兄弟放下屠刀，回归祖地。

    听了老人的讲述，吴攸感慨万分。都是因为战乱，使得老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青春少年早早卷入纷争，或早早陨命，或为生活苦苦挣扎，或堕落为魔。吴攸一直想不明白人们到底是在争什么，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此时他竟有些开始厌恶外面的世界了，怀念起山村祥和宁静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