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宗师
听到明日有宗师在城外比武，姜梅落突然来了兴致，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菜瘾大吧。
“徐叔，宗师有多厉害，比起你来怎样？如果我天天勤奋刻苦，以后可以达到那个层次吗？”
“啧啧啧，你徐叔当然无法和这些宗师相提并论了。倒是有些人呀，昨天跑了十几里路就累得不行了，今天就想当上宗师了？”乐姨一脸嘲笑。
姜梅落反驳道：“我武功不行，但想想总可以的吧？说不定几十年后我就成为宗师了呢。”
“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这种事都能吵起来。”徐叔有点无奈。
“天下能达到宗师之境的人不过数千，能有名号的人只有数百。没有一个不是身怀绝技，武力高超之人。我们几个这辈子如果能侥幸到达上三重，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那到达宗师境界的人，到底与普通人有何不同？”
“说起来宗师并不是明确的一种武功境界的划分，而是对于到达那一层次的人的称谓。他们大都自身武功臻至化境。有厉害的，运起功来，天地失色，御剑飞天，仿佛神仙。
“像我们练武之人，寿命较常人要长出二三十年，但由于各种原因，比如修炼功法和自身并不契合，或是身上受过重伤无法根治，暗疾过多。常常有练武之人寿命还不如普通百姓的。但是能被称为宗师的人基本上四肢五骸浑然一体。不受一般疾病刀伤的困扰，寿命比普通人多一两甲子，青春常驻。”
乐姨听到此话，摸了摸脸蛋，说道：“青春常驻，那可真是让人羡慕了，唉。”
“咱们几个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小姜、小杨、小叶今后多努力努力说不定能摸到那个门槛，咱们几个把当下日子过好就行了。”
“完了完了，这次是我被人瞧不起了。”乐姨脸上一脸惆怅。
但是没有人继续搭理她，现在姜梅落都知道这女人的表情是一套一套的，到下一句话的时候就换上了另一种表情，如果关心她说不定就是自讨苦吃。
今日众人赶路速度都比往常快了不少，不到酉时就远远望见了城门。城门口早排了一串长队，人流如潮，有官兵在一旁核验各个人的信息。看来城主也被明天这事搞得焦头烂额，不知这消息是谁放出来的。
车队来到了城池的东北角处的一家客栈，这家客栈看起来比前几日住宿的明显更精美一些。
刚到店门口就有小二迎了上来，准备帮众人将马匹带入马厩。众人将马匹送入马厩，将车辆锁在后院。此时离用晚餐的时间还差上了不少，大家来到客房放下行李，不约而同的准备出去逛逛。
姜梅落正准备出门，却被徐叔留下，“你不是喊着全身酸痛吗？怎么还想出去逛逛。”随后被徐叔拉到客房里，说道：“我再传授你一门武功，你就趁这段时间好好练练。等你武功大成之后，有的是时间出去闲逛。”
这家店的客房明显大了不少，正适合二人练武。
“你可要看好了，今日我传授给你的可是龙虎山天师府所创的龙虎八式。 这是一种特殊的导引术，取龙虎之势，以任督二脉为主，其他经脉为辅，运用特殊的呼吸法和动作锻炼身体。具有调任督，通冲脉，舒理三焦，疏肝利胆，调心理肺等功效，对颈椎腰椎肩关节等也有良好的锻炼作用，能有效缓解身体劳损，锻炼各个部位。
其动作简单易学，对身体素质要求不高，适合大部分人习练。练习过程中不可过度用力，过度拉伸，过度用意，亦不须运气，不可过度追求标准，点到即止，顺其自然即可，慢慢练习自可察觉其妙处。
这是当年天师府大天师，将许多道门道法精炼简化所制。我当年也是机缘巧合，正好碰到大天师当众授课，才学会这个功法。虽然简单，但其中奥妙回味无穷。你可要好好学，第一式龙转、第二式射日、第三式探海、第四式登山、第五式临渊、第六式返璞、第七式归真、第八式见我。”
整整两炷香的时间，徐叔才将这八式打完。
“看懂了吗？你练一练给我看看。”
姜梅落有样学样的练了起来。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徐叔一开始也没有指望他一学就会，指出他的不足，接着又将前两式打了一遍，让姜梅落自己细细体会。
“年轻人这么好的岁数逛什么街呀？逛街这种行为除了浪费时间，就是浪费时间。你又不是那种无事的的小姑娘。离晚饭还有接近一个时辰，你就在这儿好好练着吧，说完开门就要离开。”
姜梅落问道：“徐叔你这是去哪里？”
“我去逛街，你好好练。”
姜梅落一脸无语，合着有些特殊的规定，只针对自己而已，做人怎么能如此双标？
听徐叔把这龙虎八式吹得神乎其神，想来定有不凡之处，自己练练肯定是好处多多。于是不在多想，静下心来在屋里练了整整一个时辰。虽然效果不至于那么夸张，但练完之后身体中流淌着一股暖意，整个身体变得暖洋洋起来。
看到还是有效果的，姜梅落心满意足。见众人还没有回来，下楼吃了点东西，又练了一会儿，今晚也是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清晨，晨雾还未散去，姜梅落起床穿衣，漱完口之后在屋里练习徐叔昨日传授的龙虎八式中的前两式，又打了两套徐叔前日教授的八步拳。自我感觉极为良好，感觉武功这几日得到了长足的进步。不由得又取出了自己的配剑，在屋内花里胡哨的舞了一套。
“哟，好帅的剑法。看来小姜你这几天锻炼受进步不小啊。”徐叔被姜梅落舞剑的声音吵醒。
“哦？真的吗？我也感觉我的武功突飞猛进。”姜梅落听到了认可心里很是舒服。
“假的。”徐叔干脆利落地说。姜梅落沾沾自喜还没有结束就戛然而止，一脸幽怨的看着徐叔。
“那还是有些进步的吧？”姜梅落不甘心，继续追问道。
“那是肯定的，就是我还看不清。”。
姜梅落有些无语，搁这儿搞了半天，是自己自作多情。
“等你这个拳法和这门引导术练了个几千遍之后，效果自然会出来。你这才练了多久就想看出成果来，那不是异想天开吗？哪有一口吃成胖子的。”
姜梅落摸了摸下巴，想了一遍，自己果然还是有些心急了。以前在在武馆练了几个月都没练出什么名堂，这两天学了两招，就想有所小成，实在有些痴心妄想了。
不过想清楚了心里也不算难受，毕竟自己心里有数，自己天赋也不是那种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人。徐叔说要练上千遍，这一趟路上每天抽出闲暇功夫。每天差不多能练个小几十遍。几个月内越就能完成，倒也不算是什么艰难的任务。接着又一遍又一遍的练着那两招。
徐叔微微点头，这个岁数的小伙子有天赋、有冲劲的有不少，但能耐住性子慢慢来的，可就要少不上不少了。有天赋，够勤奋，行走江湖再谨慎一些，只要活到个四五十岁，这孩子日后不说名扬天下，也能名震一方。
在徐叔的提点下练了半个时辰，到了吃早饭的时候了。
早餐是客栈提供的一大碗的粥，两个还算精致的咸菜和一个鸡蛋。
徐叔又和店家给姜梅落要了两张肉饼。
“你每天练完功之后，吃的喝的要跟上，不能亏了身体，尤其是肉要多吃些。”
乐姨见状也将自己的那个鸡蛋推了过来，姜梅落看到乐姨的那副标志性的笑容。下意识的想拒绝，知道乐姨是好意，可又不想让乐姨知道自己已经乖乖的忘了她取笑自己的事。还在犹豫中，鸡蛋就被徐叔剥去了壳扔到自己碗里。
“别犹犹豫豫的，你乐姨给你你就吃。女人家本来食量就小些，而且她昨天逛了半天街，又不像你练了半天功。逛街这种事对女人来说可不耗费体力。”
“不耗体力就不累吗，你们练功要是有我们逛街的一半认真和仔细，武功恐怕也要高一两重。”
“逛街有什么难的，能比练功还累？”姜梅落有些不理解。
“这你就不懂了，咱们女人逛街可不比你们男人。不是看到什么喜欢的就会买下。不仅要货比三家，还要精挑细选。尤其城里的东西琳琅满目，好看的太多。比较起来更是要细到毫厘。昨天我和小叶还有杨妹妹逛了七八条街。每条街上的一半店铺我们都去看过，每个店铺我们起码有一半的商品都仔细看过。你去问问老冯、老孔他们几个昨天晚上才干几件事。”
老冯此时正将小蝶里剩余的咸菜全部扒到到碗里，将第二碗粥的剩余小半碗一口喝完。说道：“我们几个大男人自然没有你们那么麻烦，昨晚在街头看了一会儿杂耍，然后就去吃饭，吃完饭后，我们几个又到酒馆里喝了点酒，出来时听见旁边有唱戏的声音。便到那边的戏台下看了半天戏，那边人多，有卖小吃的商贩，临走时咱们又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回来了。”
“你看看，这就是你们男人和我们的差别，逛个街都这么粗糙。”
姜梅落还是一脸不相信：“乐姨你这样也就算了。小叶和杨姐姐可跟你不是一类人。”
叶云英和杨姐姐相视笑了一下，并没有言语。
乐姨不禁嗤笑道：“你觉得不是就不是？你也懂女人？你从小到大除了亲戚长辈，你和几个姑娘说过话？你告诉我和你说过话最多的女的是什么样的人。”
姜梅落想了想说道：“除了亲戚姐妹和我说话最多那个女人不仅性格不好，而且经常欺负我，不仅让我背黑锅还看我笑话。”
乐姨看见姜梅落说的委屈巴拉的，刚想出言安慰。突然发现姜梅落所说的那个人好像是自己。
眼睛转了一圈，突然来了兴致：“你说的那个女的不会是我吧？这几天也不过我说了几百句的话，看来小姜你真没见过女人。看你这讨人欺负的模样，我有一种预感，你以后大概会被你媳妇欺负一辈子。”说完笑得前仰后合。
姜梅落不服气，回道：“我以后定会取得一番成就，怎么会被女人欺负？”
“那以后你媳妇就是想欺负你怎么办？”
“那怎么会，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我还是会讲道理的。”
“那你怎么不和我讲道理呢？”
“和你讲不了道理。”
乐姨仿佛看见了什么开心的事，笑得越来越开心。
姜梅落一脸不服，低头吃完了粥，就准备回房练功。突然听到了隔壁那桌的客人谈到今天有宗师要比武的事。突然来了兴致，看见掌柜的坐在柜台后面打着哈气，无所事事。
这几天人来人往了，当掌柜的应该知道的消息多一些。自己虽然不喜与人交流，可耐不住兴趣使然，走上前去主动打听消息。
“掌柜的，听说今日有两位宗师在此城外比武。掌柜你眼观八路耳听八方，可否知道些消息？不知能否告知在下。”
这个掌柜的看起来还算年轻，留了两撇八字胡，略有富态，手上正盘着一串珠子。
听到姜梅落的问话之后，顿时一点困意都没有了。毕竟整天人来人往，坐在这里听故事听得多了，肚子里的故事多了，如果不吐出来，也有些难受。眼睛突然变得有神了起来。
“小兄弟，你可知道今日比武的是哪两位吗？”
姜梅落看见掌柜的愿意告知，搬了条凳子坐到柜台前坐下。
“我昨日刚刚进城，暂时一无所知，希望掌柜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掌柜看见姜梅落一脸认真的听着自己讲话，心情更加愉快，手上盘珠子的速度也更快了，开口就说个不停。
“那两位宗师可都是有名号的，都是咱们荆州的人。一个名号红云，一个名号晴雪。两人自幼相识，都是少年俊才，十岁之时拜入同一师傅门下，成为师兄弟。两人天资聪颖，武道之路并未遇到什么阻碍，可就是如此。武道一路坦途，那情字一路充满坎坷。
两人同时爱上了师傅的女儿也就是他们的小师妹。红云是师兄，晴雪作为师弟顾及多年感情，又有同门之谊，便不与他相争。晴雪不想兄弟之间难堪，主动提出下山游历。最终师傅将小师妹许配给了红云。谁知道小师妹心中喜欢的并非红云，而是晴雪。红云虽然对小师妹疼爱有加，万般照顾。小师妹却整日怏怏不乐，却并未流露出来。直至最后抑郁寡欢，他们的师傅也就是小师妹的父亲过世之后。小师妹忧劳过度，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红云日夜照顾。
可有一天红云在小师妹睡梦中听到她在喊晴雪的名字。内心难受至极，知道自己的妻子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一怒之下另寻新欢，小师妹不久也因病而逝。晴雪得知说小师妹病逝赶回来，从下人的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悲愤欲绝，便找来了他的师兄定在今日决一死战。这兄弟俩都是绝代双骄，今日因情生恨，大概会一死一伤，真是可惜可悲，可歌可叹。”
看着掌柜的唾沫横飞，神采飞扬的样子，姜梅落一时间有些恍然。好像掌柜所说的故事，此前好像在哪儿听过。回头看见身后的三个女的听了一脸入神，神色精彩。
姜梅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着嘴呆呆的想了一会儿，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上楼练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