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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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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家在启都安置多年,陡然决定搬离,也不过是收拾了一些衣物和珍贵的字画,走得十分匆忙。

    但京城这个鬼地方,苏世诚一刻也不想呆了,也不等苏婵的祖母回信,便带着妻女匆忙南下。

    临行前,送别的人不少,多是苏世诚的学生。

    苏婵坐在马车里,隔窗远远望见城门前的盛况,心底泛起了几分失落,便别了头不去看,回眸,却见母亲目光温和地望着自己。

    她垂眸,听得母亲轻声问她:“舍不得么?”

    苏婵眼睫微颤,“没有。”

    她对启都并没有很深的感情,甚至于对年少时的苏婵来说,启都于她,是囚笼,亦是禁锢。

    苏世诚出事之后,启都更是成了她的噩梦之源,成了她在无数个寂静无人的黑夜中,拼命想要逃离的地方。

    唯一挂念的,不过是当年那个在黑暗之中拉了她一把的人。

    正想得出神,突然一只手横过来,握住她的。

    也没多说什么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似安抚一般。

    苏婵看向母亲,眼神里有些许不解,而这时,苏世诚已经回来了。

    马车动起来的那一刻,苏婵心里微颤,终是忍不住伸手,再度推开了马车窗。

    她回望着城门,城墙上的“启都”二字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苏家的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的时候,陆暄刚结束了一堂课,抱着双臂靠在柱子上昏昏欲睡。

    裴逸抱着课本,想说话又不敢说。

    昨儿主子又半夜跑出去了,天快亮才回来,偶尔一两次倒也罢,回回如此,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裴逸,”陆暄眼也没睁的,“去监丞那领个假牌,我要回去几天。”

    裴逸“啊?”了一声,挠了挠脑袋,“您怎么突然想起要领假牌了?”平日里分明想走就走。

    半天不见裴逸有动静,陆暄睁眼,凉凉扫过他求知欲极强的脸,“要我请你去?”

    裴逸:“……不敢。”

    领了假牌之后,陆暄就收了东西回府。

    管家瞧着陆暄回来了,吓得一个趔趄,就差给他跪下了,“我的小祖宗,这还没到休沐日,您今儿怎的又回来了?”

    “这我家,我想回就回。”

    陆暄步履不停的,直接去后院找了魏王妃。

    今儿魏王不在,王妃一个人正无趣得紧,便换了身衣服在院里的竹林前偷偷与人舞刀耍剑,陆暄急匆匆地来也没个通报,魏王妃觉察到动静,还未看清来人,身子便作出了反应。

    瞧见王妃拿剑指着世子,院里的下人们都傻了。

    陆暄倒是淡定,噙着笑看向魏王妃,母子相视一眼后,陆暄旋着身儿往后退了两步,紧跟着魏王妃的剑锋便逼了过来,穷追不舍。

    魏王妃与赤手空拳的陆暄过了几招,犹觉不过瘾,便看向手下侍从。

    侍从瞬间反应过来,扔了剑过去,“世子,接剑!”

    陆暄抬手接住剑鞘,另一只手拔出长剑,瞬间化守为攻,竹林顿时尘土飞扬,下属们纷纷避让。

    “母妃,您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陆暄接招的空余忍不住嘟囔了声,“震得我手好疼啊。”

    “闭嘴。”

    魏王妃低喝了一声,旋身而起,攻势猛烈,几个回合之后,陆暄便收着剑举手投降,“认输认输。”

    “臭小子,”魏王妃笑骂了声,反手拿剑柄敲了下陆暄脑袋,“瞧不起你母妃?”

    “哪敢?”

    陆暄收了剑还给侍从,还不忘甩了甩手,“真的疼。”

    他右手原先受的那点皮外伤还没好透,方才便用了左手使剑,魏王妃自然也晓得他是故意放了水,便道:“等你右手好了再认认真真同为娘比试比试,不准让,听到没?”

    “行,听您的。”

    母子两个扯了几句闲话,魏王妃便要问什么,陆暄赶紧抢在她前头开口:“母妃,借几个人给我呗?”

    “借人?”

    虽说借几个人给陆暄并不是什么大事,但魏王妃还是警觉问他:“你要人做什么?”

    “想保护个人,她出城了,”陆暄坦坦荡荡地说着实话,“我总不能带府兵出去,只好问母妃您借几个人了。”

    听了这话,魏王妃忍不住皱眉。

    且不说这满京城能让陆暄主动去保护的人屈指可数,魏王妃出身将门,她手下的侍从皆是精锐,什么人犯得着用这么大的牌面去保护?

    因而她没有立刻答应。

    遣散了众人后,魏王妃低头看向蹲坐在石头上的陆暄,“这事儿,是你父王让你去做的?”

    陆暄没说话,指腹搓揉着衣袖,看起来漫不经心的。

    朝堂上的事儿,魏王妃是不懂琢磨的,可近来魏王频繁被陛下召见,就连一贯不怎着边际的长公主也捎了信过来提醒。

    想到这里,魏王妃叹了一口气,蹲下来瞧着陆暄,神色认真:“这段时间朝局很乱,我前两日进宫时听说,曹贵妃害了喜,这宫里的嫔妃和大臣们都各怀鬼胎着呢。你父王近来老进宫,怕是有什么事儿,这时候你可千万别添乱。”

    “知道了,”陆暄语气颇有些不满,“您怎么像哄小孩儿似的?”

    魏王妃笑着揉揉陆暄的脑袋,“在为娘眼里,你可不就是个小孩儿么?”

    “好啦,看你脸色差的,去屋里睡会儿吧,”魏王妃起身,“我去给你点人。”

    ……

    夜里苏婵又惊醒,望着陌生的房梁发呆,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离开启都已有三天,她夜夜都睡不好,总觉得心里硌着个什么事儿,又或许是前世在那个位置坐得久了,潜意识里觉得在如今这个局势下离开,未免有些太不负责任了。

    实在难以入眠,苏婵便起了身,轻悄悄地拿了纸笔过来。

    客栈环境比不得家中,两个丫头都跟她挤在一个房间里,苏婵刚点了盏小灯,云知便迷迷糊糊睁了眼,缓了缓神,就要下床。

    “吵醒你了?”

    苏婵压着声音,同云知摆了摆手,“你睡吧,我这不用帮忙。”

    话虽是这样说,但云知还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顺手给青音搭了被子。

    苏婵正准备研墨,云知瞧见了,打着哈欠跪坐在旁,“我来吧。”

    铺好纸,苏婵执笔写下三个字。

    “曹,蔡,帝……”

    云知又打了个哈欠,“姑娘这是要写什么东西啊?”

    苏婵并未过多解释。

    反正睡不着也是闲着,不如分析如今京城中的局势,就算她人不在朝局,可苏家在京城毕竟有根基,若是能搭把手,自是再好不过。

    苏婵把“曹”字写在了“帝”字下方,另一边写了“蔡”字,想了想,又落了个“魏”字在旁。

    算一算时日,近来曹贵妃已为陛下怀上了第一个子嗣,不出意外,他会被立为储君,而这也意味着朝堂之上将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云知瞧不明白,便只顾着傻乐:“姑娘的字真是好看。”

    苏婵笑了声,继续专心地落着字。

    当年曹家被彻底铲除,是在两年之后,魏王在肖家、蔡家等世族的拥立之下发动兵变,将携幼帝登基摄政的曹章当众斩杀,曹贵妃被施以绞刑,曹家上下除了个软弱不成器的曹文修,无一幸免。

    视线在“魏”字上停留了片刻,苏婵陷入了沉思。

    以如今这位陛下的脾性,当年在曹家的扶持下登基为帝之后,就该对同样有资本争夺皇权的兄长魏王斩草除根。

    可此前这么多年,兄弟二人却一直相安无事。

    是不想杀。

    还是,不敢杀?

    已将近丑时,客栈内外安静得出奇,偶尔还能听到外边的风声。

    一阵寒意袭来,苏婵下意识拢了拢衣裳,却见屋内烛火突然异常攒动,身旁云知立刻摸了剑挡在她前头,冲着门口厉声质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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