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错
“就会说风凉话,我又不是人,又不是我自己想当鸭子的,我没错。”姜恬眼中含泪,如果不是累到不行,她不会不坚持的。
可真的要累死鸭了,解北还以那副高高的姿态训斥自己,她也是有小脾气的。
姜恬耍赖坐在地上,头偏向一边,泪花要落不落,眼前模糊一片,倔强的和他对峙。
解北叹下一口气,蹲下身,语态柔和,道歉:“是我没有考虑到你。”
“我不接受。”打打闹闹都可以,拿人格侮辱她,不行!
他不过多惯她,“听不听我的?”
这次姜恬格外有骨气,“不听。”
“那我跑了,你自己在这里等着。”
解北说完,不待她做出任何反应,扬长而去,只剩姜恬一鸭呆坐在原地。
这、这就走了?和她设想的温柔诱哄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两模两样。
姜恬急了,从地上起身,狂迈两步想追上,“你别走啊,解北———”
可惜,他像没听到似的,死了心的丢下她,拐弯便不见了人影,她被丢在小区附近的公园中。
这个公园她并不熟悉,只知道是为了全民健身所建的,占地面积非常大,方圆百里之内的人都围绕这里跑圈。
姜恬虽没见过全貌,但知它大的无所边际。
如果是她自己被丢在这个地方,她有嘴肯定会安安稳稳的出门回到家,可问题她现在是一只鸭,弱小无助不会说话,身子比人矮一头,走的路也不远。
能不能有力气支撑着走出公园门还说不定,更别提四处碰壁的找了。
“解北,呜呜呜,解北,呜呜呜。”
因着姜恬的鸭身特殊,他特意找了一片人迹罕至的道路陪她练习,一开始她还觉得舒适能放开,现在却成了致她于死路的境地。
姜恬抹抹眼角的眼泪,胡乱朝一个方向拖着自己由于前几天锻炼但体重变化并不明显的肥胖身子开始行走。
“解北,你在哪,我错了,别丢下我。”
不知过了多久,看到路就走的姜恬终于找到大路,刚要出去的她想到什么,收回迈出的鸭掌躲回绿化带后面。
她现在不能出去,贸然见人,被人们当成食物活鸭吃掉,也是死路一条。
“解北,呜呜呜。”姜恬蹲在树下抱紧自己,心里无数次埋怨又无数次期待解北回来接自己。
“我错了,解北,我再也不不听你的话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该轻言放弃的,解北呜呜呜。”
身下一滑,东西出来,姜恬呆滞的连泪都忘记流,随便找了片干净的树叶擦干眼泪,离开自己刚才所待的地方。
一颗蛋碎开,纸条露出,金光一闪,她喜极而涕,“系统你来救我了,能先把我变回人吗?解北那个大坏蛋给我丢掉了,我再也不要理他,我会好好破案抓到凶手完成任务的,你能先把我变回人吗?给我五天,不三天,一天就好,我保证抓到凶手。”
【不可以哦,我们做不到的。】
姜恬吸吸鼻子,询问办法,“那我该怎么办?”
“答案就在你心中哦。”系统说的话她始终没明白过。
“……在我心中?”
【而且。】字体变的狂草起来。
【我们最终的目的不是抓到凶手。】给鸭以致命一击。
姜恬机敏捕捉关键词,心切道:“我们当时不是说好了抓住凶手就能帮助我回归我的身体吗?”
【不是哦。】
系统半句话半句话的往外蹦,等待的时间略长,姜恬以为像上次一样卡机了,扒着纸条呼唤了好几声纸条上的字才开始变幻。
【我们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哦,那只是任务,答案,就在你心中。】
纸条飘散完这句话就被莫名而来的一阵风吹走飞入空中。
“诶,别走,别走。”姜恬急得跳起去够,纸条越飞越高,地上蛋壳消失。
气的她大喊道:“你还没说清楚呢,什么是答案,答案是什么?又是哪个问题的答案?”
纸条消失在空中前炸开一束烟花,拼凑成英文形状。
【all。】
【所有的。】
驴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让她怎么猜,又从何破案。
姜恬跺跺脚,蹲下,把头埋进鸭肚中,思念来的汹涌澎湃,如果这时候解北在就好了,他那么聪明,肯定能听懂。
她是不是……对他依赖性太强了,特别是变成鸭子后更甚。
姜恬揉揉眼,撇嘴,才不要想他,她一个人也可以完成任务,不要就不要了,把她当个物什随便丢弃,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冷静下来之后,她琢磨系统刚才说的那番话,答案在心中,心中……
她下意识低头,胸口处只有一道结痂不久,因为剧烈运动而渗血
有些疼痛的伤痕,除此之外,一切良好,当然,除了比别的鸭子正常体重胖一点。
姜恬抬起脚掌向后,头伸出看了看,全部没有什么异常。
在心中的答案该是什么样的。
激情不过一秒消失殆尽,丝毫没有头绪……
“汪汪。”
王爷隔着很远视力极好的看到隐没在草丛之后的白色,摇着尾巴颠颠跑近,“姜恬,你怎么在这,我主人呢?”
姜恬从忧郁中回神,见到王爷宛如遇到救世主,奔跑扑上前,哭诉道:“王爷,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解北那个大混蛋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了。”
它被撞的后退几步,稳稳接住她,胸前铭牌飞跃,“我主人?刚才我还看到他呢,去往公园的医务室的方向了。”
“他怎么会丢下你不管。”
解南今天休假,看外面阴天,温度正好不算热,空气令人舒爽,便拉着王爷出来公园遛弯,走过一条无人道路,它忽然兴奋的冲了出去。
他赶忙跟上,走近才发现哭的稀里哗啦的姜恬,仔细辨认两眼,确认是自己儿子养的鸭子。
“你不应该在家吗?自己偷跑出来了?”解南发现她胸前伤口,从兜中掏出手帕捂住帮她擦干外部干涸内部依然在渗透的血液。
“呜呜呜哇哇哇。”姜恬喜极而悲,可惜他听不懂她和王爷的对话。
一顶离家出走的大帽子扣上,最后解南牵着王爷带她去公园内的医务室,“现在天气这般炎热,做不好处理的话,伤口会发炎。”
姜恬也不明白为什么身上明明很浅的伤口会反反复复张裂,一直不见好。
前些日子解北悉心照顾的很好,药按时上,伤口包扎的也很严,这几天情况好了很多,他就没再做措施,没想到今天一剧烈运动,伤口又裂开。
快到医务室门口,解北迎面走来,看到父亲怀中抱起鸭子,要接过,姜恬还在记刚才他丢下自己的仇,不让他抱,使劲往解南怀里钻,“是你丢下我不管的,我再也不要搭理你了。”
完全忘了自己祈求他回来时的壮志豪言。
“我没不要你。”他解释,强硬抱过她。
解南见鸭子不太情愿的到儿子怀里,眉头微皱,训斥道:“连只鸭子都看不好,在大公园里乱跑也不怕被人抓了去炖汤。”
王爷也愤愤不满的应和,“汪汪。”
姜恬被放在公园长椅上,这才看见解北手里拿的纱布棉球和药酒。
他刚才没有再进医务室,说明抱她时,他手里就已经有了这些东西。
“我不是叫你在原地乖乖等?”解北拆开棉球沾上药酒没有给她任何延迟,按在她的伤口上。
姜恬胸口处被措不及防的背刺,“嘎——”
“疼——”她身子由着生理反应本能往后边直缩,解北抓住她,细细清理伤口。
王爷听着都疼,不敢看,在另一边为姜恬加油打气,“马上就好了。”
解南看不下去他妇人之心的手法,“下手太轻,瘀血怎么能清干净,照你这样治,伤口永远好不了。”
“换我来。”
解北固执的没让开,他知道父亲下手主打一个快准狠,姜恬撑不住会疼晕过去的。
她的伤口是有些奇怪,即使自己下手再温柔,也和伤口的愈合没有关系,张裂不闭合的伤口,倒像是她的自愈功能出了问题。
“嘎嘎嘎——轻点。”
解北缠上最后一圈打好蝴蝶结,终于放开她。
姜恬胸前缠绕两圈白纱,勒的不算喘不过气,但是难受,扒着纱带往下拉了拉,“缠的太紧了。”
解南依旧看不上自己儿子绑绷带的技巧,“花里胡哨,动物和人一样,最朴实的技巧才是最好的。”
他不愿与父亲过多争执,这么多年,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他不听罢了。
“您说的都对。”解北不否认,托起姜恬屁股放在手上让她坐在半空中,把王爷绳子递给不易弯腰的父亲。
“我们先回家了,我妈叫吃饭,您和王爷别太晚。”
时近中午,公园里有人三三两两的开始往外走,里面虽然基础设施齐全,唯独没有吃饭的地方。
解南不管时间,今天给自己规定的三圈还差一圈,必须完成任务再回去。
殊不知回去晚的没饭吃,傻傻王爷亢奋的追了上去,跑向远处。
出了公园,剩下沉默中的二人。姜恬承受不住周围莫名而来的威压。
缩着身子最先开口,弱弱道:“我的错……”